“你敢伤她一根毫毛,本王…”
“你能怎么样?”云姬的眼神里充满挑衅的意味,“杀了我么?”
“押下去!”向夜臻当即识破了她的阴谋,她故意说那些话出来激将,不过是想求一个死的痛快罢了。
他岂会轻易如她所愿!?
门外守着的暗卫见此境况,心底更是忐忑不安了一些。
“王爷,属下等…”
“战王,不好了,不好了…”
然,就在暗卫们打算负荆请罪的时候,屋子里为梅远诊治的太医突然惊慌失措的冲了出来:“公主突然间气息大乱,怕是不妙。”
二话不说,向夜臻冲进去了屋子,调动自身的内息,维系着梅远的最后一丝气息,“我稳着,你等快想办法。”
“是!”本来一个公主垂危,太医们已经在担忧自己的项上人头了,如今又卷进来了一个战王,练成不易的内息就这么一直耗着,他们的额头,豆大的虚汗立刻就冒了出来。
“王爷…”显扬急急从门外闯入:枫林遭到紫衣之人围攻,带头的,是一个女子。
他们一路攻势颇为迅猛,仅凭留守枫林的暗卫,怕是拦不住。
“放顾家的那对兄妹出来,去通知顾少,保护好金离!”
向夜臻心下立时想出了对策,今日的一切都太巧了,怕是逼宫事件的前兆,筠筠所去的金门那边,应该也出事了,只是现在梅远的全部生命气息全靠他维持,他离不开。“还有,命人去寻易蔻筠。”
这些日子他并不是一无所获,那些紫衣之人与披罗定然有着关系,而披罗与西原又有着不可分切的干系。
若是真的,顾家那对庶出的兄妹,他们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只不过,顾少一旦前去救人,不管那些人背后的主子是谁,一定会忌惮着西原顾家。
“显扬首领,我们同您一起回去。”那些才从金门回来的暗卫主动请缨。
“嗯。”显扬自然知道他们是负责保护易蔻筠的,此时出现在这里,被王爷得知,领罚也好,驱逐也好,都不如为守护枫林尽一份力来的更干脆有用些…
枫林枝桠之间很快挂上的血红像极了深秋满脸红枫的样子,但眼前,一片杀戮。
易蔻筠被那男子一路带到了岚城之外,那处她不久前才被不明之人围攻的地方。
“你是谁?”易蔻筠的警惕心陡然增强,随时准备出手:同一地方,未免太巧了一些,难不成是动手没有成功,所以同一地方,故技重施?她警惕的打量着周边。
那人见身后始终梅没有声音传来,还以为是易蔻筠出了什么事,但一回头看到她那副枕戈待旦般如临大敌的样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他随手解下自己的佩剑,扔在地上:“我没恶意,这样放心了吧?”说着,他从腰间拿出来一个葫芦,朝着易蔻筠摇了摇:“南阙行苏城纯正的幽华醇,要不要尝尝?”
“好啊。”易蔻筠瞬间将霄化为了簪子,别在了发髻间,尝就尝,看他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还是很小心的,待那人喝了一大口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了那葫芦。
“你这眼纱?什么时候戴上的?”
“啊?”易蔻筠被他冷不丁的这个奇怪问题所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
“不知道。”易蔻筠当然不知道了,自她醒来之后上西南就让她戴着,她又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戴还是不戴。
“我该回去了,不然,会有人因我受罚。”
葫芦里的酒将见到尽头的时候,易蔻筠起身,辞行。
这人也真是奇怪,将她带到可这里,却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不问,就这么干巴巴的喝酒,让她喝了半葫芦。
不过,那酒的味道确实不错。
“我叫孑世。”那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行苏城的孑世。”
“哦。”现在的易蔻筠只能再次奇怪的点点头。
行苏城,倒是听过,不过,她又没去过。
“现在,你需要铁矿,时不时?”她本想随便应付两句就脱身离去,但眼前这人,一针见血。
确实,稳定金门,易蔻筠需要铁矿。
“此话何意?”
“不用太过防备”孑世示意她放松,他本来就是为了找她而来到这岚城的,也是因为担心她自折才夜夜难安,于离笙,于南阙,他应尽的职责,多年以前就完成了,如今只是辅佐,而对于易寒,也就是如今的易蔻筠,他还肩负着守护的职责。
即有天命凰女主凤主,自然也有守护者主凰女。
四大守护者世代相传,或父子,,或师徒。
易翁,谷素,空门寺里的塬逆,还有他,孑世。
便是现世的四大守护者!
第一次听闻易蔻筠到了岚城的时候,他就一直关注着她,从墨琰山庄的宴会,到她岚城问路被金伯刁难,再到那日被披罗的人围攻,再到今日的金门遇险境,他一直都在,只不过万不得已之时,他不能出手。
“不用太过防备?”易蔻筠显然是做不到,“你的目标是什么?金门么?还是说,幕后鼓动金珏的人,是你?”
“不是。”一连串的问题,孑世只用两个字就回复了。
“那你目标是什么?”
“你。”孑世侧眼看向她。“世间一起与我干系都不重要,金门也好,向夜臻也罢,只有你,我是为你而生的。”
“说笑了。”易蔻筠抖了抖他这话说的,她感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不是在说笑,我是…”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若没有其他的事,就此别过。”易蔻筠堵住了想要解释的孑世。
“有!”终于进入正题了,孑世从怀中拿出一张契约纸之类的东西,交到了易蔻筠的手中:“你有铁矿,就在行苏城之外,如今,你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可以开采。”
“我?”易蔻筠不可置信看着那纸契约,可看着孑世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的,“额,咳…!你,是不是知道我一些过往?我和你是什么干系?为何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这不重要。”孑世又是一句话就交了差:“你只需要知道,要开采铁矿,北康的人就必须进入南阙,所以,为了掩人耳目,近日会有一场战事爆发,届时,行苏城会归于北康,但北康南部的尔良三州就必须交给南阙,作为交换。”
“你威胁我?”
“不。这是商量,不是与你,是与你和战王两人,你可以回去,同他好好商议一番。”
“好,那我走了!”就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但才回过头,易蔻筠的脚步就开始虚浮,脑袋也开始晕晕沉沉的。
“卑鄙!”她当然以为是孑世在酒里动了什么手脚。
殊不知,事实是,幽华醇酒性后劲颇烈性,孑世喝了多年早已经练了出来,可她,上次,就醉过一次。
“没事。”孑世一把冲上去扶住她:“方才都说了,今日带你来此是两件事,铁矿只是其中之一。”
“你想怎样?”易蔻筠已经渐渐有些神智模糊。
“莫慌,我只是帮你做出一个选择而已。”孑世慢慢的放开了易蔻筠,任由她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都说酒后之人最能吐露真言,你这火候应该可以了。此处向东,是战王府,那里说不定正在经历着非常复杂的纷争甚至是厮杀,而向夜臻,或许也正身陷险境;往西,是枫林,那里同样正在经历着厮杀,不过,你却可以偷偷潜进去带走金离,回到金门总坛,从此执掌金门大权,叱咤四国;往北直走,便是去空沧山的方向,上西南已经在等着你了,到了西南峰,你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渐渐坐上一峰主位,而后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往男,便是南阙,若是去那里,我会辅佐你,给你最好的一切,助你达成所以的心愿。”
“你,选择哪一个?”孑世话说完的时候,易蔻筠的眼神已经开始朦胧。
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从地上捡起孑世的佩剑,往东走去,往战王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王府里,太医们仍然束手无策,罗佑却打着保护公主的旗号带了人将整个王府包围,向夜臻隐藏在王府里的秘密力量得不到他的命令,不敢贸贸然行事。
“你这样做?对得起阿远么?”向夜臻全身心的内息都用在了维持梅远的体征上,罗佑提剑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切,不过棋局!
“你很厉害。”罗佑的剑在地上擦出许多火花:“不过,你不死?皇王怎么安心?我怎么娶阿远?”
“呵,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么?”
“有没有,行不行?试过才知道!”罗佑说着,拔尖就朝着向夜臻刺去。
“哐当…”暗器与长剑相撞击上声音瞬间寂静了整室。
“老子见你不爽很久了,先前是看在阿远的面子上,现在,不用顾虑了罗佑,本公子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是非不分,打醒你这个黑白不辨的猪脑子。”莫牵尘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房梁之上传下。
不过他仍是喘着粗气:差点儿赶不及。他那老爹以往也软件过他,不过这才几乎是毫无说的出口的缘由,再加上比往常严了不知多少倍的守卫,这些,足以让莫牵尘察觉,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莫牵尘,动手的时候小心些,不要伤了阿远。”向夜臻这才又专心下来。
“知道!”莫牵尘应着,顺手拔出长剑,朝着罗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