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没能逃过……”
离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石小姐那样的女子,本该是富贵一生但,可终究……”
“至少,她曾经得到过自己想要的。”
梅远铮铮的看着高台外已经有些慢下来的雨,喃喃自语。
她又何尝不是呢?
生在帝王之家,荣宠加身,却落得个一而再受欺辱的境地,究其根本,不过是因为她的心被一个人种下了发疯的种子罢了。
只是如果是命定的安排,又为何要她生在天生注定是他的对立面?
“眼下,还是先想办法出去。”
离笙有些酸酸的鼻头倒吸了一口气,再看梅远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完完整整的灵魂,即使整个世界对她风吹雨打,即使一切不如意扰她心绪,她始终选择捡手机着心底那一份善念。
那份善念,本该是世间最最美好的珍贵之物,只可惜,大争之世,那份坚守着的善念,只会伤了她自己。
如同亭子里的那些粗鄙婆娘,面对她们,若是褪去了公主的头衔身份,梅远的善良被当做懦弱,高尚被当做虚假,淡然被当做狡诈,谦逊被当做可欺。
所以才沦落到了这般的境地。
而当下的红尘人世,又何尝不是如此?
纵然她再聪慧,不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只是一味的认为那是肖想,那么她的承让,也是软弱无力的。
“怎么找啊……?”泉儿几乎是带着哭腔问出来也,“除了那处亭子,其余的地方都被找遍了。”
她的话一出,其余三人皆是一怔。
除了那处亭子!
他们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扶我起来。”梅远伸出了手,她要重回那处亭子。
“等等!”临出高台之下时,离笙拉住了她。
他将伞柄交到梅远的手里,在她耳旁低语:“威严,有时是必要的。你想要的,有时不一定是幻想。”
他是在鼓励她,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或者说,是争取本该属于自己的。
就像良辰一样。
梅远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一次,颜姣和泉儿没有再紧紧相随,而是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亭子里的那些婆娘渐三人又回来了,而且为首之人手里还多了把伞,一时醋意更浓。
“哟,果然是有后台的,就是不一样。”
“不想一直淋雨,就给我让开!”梅远也眉多说什么废话,她的语气里含着晕你和不容置喙的威严,一记眼神扫过去,那些婆娘立刻就闭了嘴。
颜姣和泉儿把住了亭子的两边出口,梅远收了伞,递给她们。
她左手轻轻捏着右手垂下但长袖边缘,放于腰间,眼神仔细的扫着这个不大但亭子里。连摆放桌椅是的角落又不放过。
亭子里的人以为她是在打量她们,而且此时但梅远看上去贵气十足,所以一个个斗躲闪着,再没有了先前的跋扈。
蓦然,梅远的目光定格在亭子一角但纱帐上方,接近亭檐的地方,堆叠着紫色的纱帐里屋,有一个东西北黄布包裹着,塞在里面。
没发现之前确实不起眼,看此时再乍一看,紫色拥叠之下是那抹黄色网,分明格外显眼不过梅远很快收了眼。
她朝着自己先前坐着是位置走去。
片刻之前那个挑事的婆娘正好站在那个方向,以为是梅远来找她的,不自觉边后退了好几步带梅远走到桌子前停下的时候,她又退了一大步。
一个没留神儿,整个人便摔出了亭子。
亭子里的其他人想笑,但总觉得眼下不是笑的时机,只得忍者。
颜姣和泉儿倒是肆意许多,直接九笑了出来梅远稳稳的坐下,索幸她的凳子没有被那些认坐过,还是干的。
不紧不慢的,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是很烫,但起码暖身子是够了。
喝完之后,她有給颜姣和泉儿也一人倒了一杯,唤她们过来喝。
就这样,整个一亭子的人,围在一个桌子的中间,看着三人徐徐慢慢的品茗。
先前她们急得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顾得上喝茶。
而此时,看着她们三人喝,茶盏上方漂浮着的不是很浓的雾气,让亭子里的其他人好像也觉得暖和了不少。
看着梅远气定神闲的样子,莫名的,她们感到了一丝的羞愧感,或者说,更多的是隐藏在不安之下的紧张感。
女人的直接往往准的怕人,她们再想,会不会眼前的女子已经找到了东珠,只不过不愿方她们离去?
她们猜对了。
“泉儿,去高台上找顾少过来,就说东西汪找到了,让他来见我。”
“是。”
泉儿转身就要走,颜姣拉住了她,把伞递到了她的手里。
亭子里的女人们更忐忑了。
方才她说话的语气,神情,是连顾少都不放在眼里的!
叫顾少来见她。
普天之下,有资本说出这句话的,能有几人?
她们不自觉的都往后退了退。
同顾少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良辰有些困了。
看着外面的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想着左右今日也见不到向夜臻了,遂回去休息了。
顾少这才送走了良辰,泉儿就来了。
他知道,梅远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现在,是时候谈判了。
“姑娘……”
顾少撑着一纸花折伞来到亭子,朝着梅远就做了一揖。
此举,更不安了满亭子的心。
梅远未起身回礼,懒懒的摆了摆手示意顾少坐下。
“东珠,找到了?”
“满亭子的人都未找到,何以如此高估我?”梅远正襟危坐,目光又扫视了一番亭子。
“可我并不是高估,不是么?”
“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你真的找到东珠了?”
亭子里终还是有人失声大问。
“是。”梅远清冷着嗓音,“不过,这与你们又有何干系?”
“我……”那人哑口无言。
“你会武功,自己去拿吧。”梅远不再搭理其余的人,朝着紫色纱帐是一角努了努嘴,示意顾少去拿。
众人的目光都紧跟着顾少腾空而起的方向。
他拿下了那个黄色的袋子,打开口,里面的东珠,光彩夺人。
即使是在阴雨的天气。
“遵守承诺,归你了。”顾少把珠子递到了梅远面前。
梅远看也没看,随手又合上来袋子口,道:“你的承诺,可不止这个。”
她是指罗佑的事。
“这些人怎么处置?”顾少有意撇开话题。
满亭子的目光再次集结到梅远的唇间,似乎那两片薄却圆润的唇相互再一碰撞,就敲定来她们的命运。
“这我管不着。”梅远看着高台之下,离笙已经走了。
那些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只不过,你那些侍卫淋了这么久的雨,再这样下去,只怕你身边无人可用。”
“好,依你。”顾少听懂了梅远的意思。
他下令撤走了那些守卫,至于亭子里的人群,自便。
梅远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断然不会做耀武扬威落井下石的人。
“那夜,罗将军不过是一时失意,又正好撞见了我这个伤心之人罢了。”
顾少给出了答案。
梅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涉及到叛国,罗佑九还有救。
“梅清呢?”她舒缓了一口气,接着问道。
“雨一下开她就走了。”顾少一脸无辜的样子:“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姑娘身手不凡,我的那些守卫可打不过。”
“知道了。”梅远起身欲走。
“你再没有要与我说的话?”顾少亦是起身。
梅远停下脚步,顿了钝,转过身来,道:“我想要的,只怕与你西原公主有所冲突。”
“可你比她有资本。”顾少拍拍并没有灰尘的衣袍,说道:“今日,你已经开窍了,不是么?”
“这才是你的目的?”
后知后觉,梅远才察觉到这个顾少不简单。他表面看起来有多不羁,心底的城府就有多深。
“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梅远一口回绝了他。她的事,向来喜欢自己动手,尤其是关于向夜臻的。
“好吧。”顾少无奈的耸了耸肩,“可我有事要你帮忙。”
“说来听听。”
此时亭子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良辰想见向夜臻,需要你的帮助。”
“你还是为了撮合良辰?”梅远有些疑惑,这下,连她也搞不明白顾少究竟要做什么了。
“不是撮合。”“向夜臻现今被软禁,是他需要西原的公主去见他。”
顾少这话,大有深意。
“又何必要我带路?”
确实,若是以西原公主的身份,良辰绝对可以搞得定看守的罗佑,何需她领路?
“因为,你也想见向夜臻。”
一句话,短短几字,顾少却将梅远的心思给摸了个透。
确实,她想见向夜臻,只不过是缺少一个见他的由头。
“聪明是好事。只不过,若是藏在虚伪之下,用作劣途,那就变成了邪恶。”
出亭子之前,梅远还是忍不住劝了顾少一句,隐隐的,她能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子,有些阴执!
良辰还是如愿进了王府,不过却被向夜臻给拒绝了个彻彻底底,恰逢离笙给梅远送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所以他便沦为了良辰的出气筒。
梅远还好,她的话向来不多,只不过近日更少了些罢了。
她静静的听着向夜臻接下来的安排,心底悄然的盘算着。
借太子逼宫之名,拿下太子,甚至于是架空刘盛,莫牵扯早已潜伏到要与太子汇合的郭宣的队伍之中,这一环,问他不大。
同一时间,南阙与北康燃起战火,尓良三洲纵然良田肥美,但以行苏城的铁矿留住金门,也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东阳的那几人近日与向夜臻走的近,应该早已被安排了其他是事情。
算来算去,梅远螚想到的最后的人,是西原。
最后的环节,是在一切过去之后,北康由谁执掌的问题。
太子定然要杀,梅清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只有她。
届时,向夜臻只有成为她的驸马,才能名正言顺执掌北康大权。
一个初步的计划在梅远脑海里浮现。
她不要像自己的母亲一样,虽坚韧有余,对于感情却一再逃避。
这一次,她要勇敢一些。
自阿寒沉睡之后,南宫朔竟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整日浑浑噩噩。
南宫博正见状,岂会不担忧,可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