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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还钱

赵静一句话都接不上来,心底羞愤。刚想去拉赵大婶,却不妨赵大婶蹭地一下走到叶素素面前伸出手,神色激动,语无伦次:“给我,给我十尺布、五十块钱,给我!快给我!这事儿是我女儿告诉我的,她跟颜如玉一个学校的,她知道最清楚。我跟张春花说了,晒谷场上的人都知道。我都说了这是个秘密,谁知道她们却乱说……快点给我,十尺布,五十块钱,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

刚拉着村长钱大宝走进院子的张春花就听到赵大婶说的话,瞬间就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五十块钱啊,十斤的布票啊,这年头,这些东西得多金贵!她还想着怎么把刚进来的钱大宝忽悠回去,再悄悄去项家领东西。谁知道这赵大婶不仅抢了先,还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春花撸起袖子正要冲过去,突然想起村长还在,连忙收住脚往后一看,就看到村长钱大宝面色阴沉。张春花眼皮一跳,连忙摆手:“那个,村长,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张春花叫村长来,可不是为了帮项家的。自从上次在颜如玉那里吃了暗亏,她总要想方设法讨回来。谁知赵家那蠢货竟直接承认了!

钱大宝脸一沉,冷哼一声:“以后别什么事儿都来找我,还不嫌丢人!”

“你……”张春花见钱大宝翻脸不认人,又气又怕,这老混蛋之前在她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但她又不能因此惹怒钱大宝,毕竟很多事情她还得靠他,只得忍气吞声:“那,爹,您慢走。”

眼看着钱大宝离开,张春花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身就从人群里挤了过去,指着赵大婶气急败坏地骂:“姓赵的,刚才在晒谷上,你可是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儿说的,你说项家闺女不守妇道,到处勾男人。现在倒全推我身上了,你个贱人!”一边骂着一边挥着巴掌扇过去。

赵大婶一个不留神被张春花打个正着,睁眼一看竟是张春花这婊子打她,哪里肯退让半步,立马挥着拳头冲了过去。两人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扭打在一起。

赵静一看情况不妙,先有自家老妈不打自招,此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她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震惊和不屑,哪里还有脸继续待下去?她趁着一众村民的目光被扭打着的两人吸引,就想悄悄地溜走。脚步刚一动,就被一人拦住了。她抬头一看,正是叶素素,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叶阿姨,你,你还想做什么?“

叶素素原本就不喜这赵静,此刻更是充满鄙夷,连自己母亲都可以利用,用不上的时候立马予以抛弃,这种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连说出的话毫不留情面:“还能干什么?找你还钱啊。你在我女儿那吃住这么久,一分钱都没给过。难道你想赖帐不还?”

“叶阿姨,”赵静见叶素素说话毫不客气,不觉上演苦情戏,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阿姨,我没有。是如玉她邀请我一起住的,况且我也没有经常吃住在那里……这次的事情是我妈不对,她见钱眼开,胡乱说话,根本就没有这种事的。您这样咄咄逼人,是想把我往死里逼吗?”说着竟泣不成声了。

到底是一个孩子,叶素素也不可能做事如此决绝,遂朗声说道:”今日我可以就此放手,不再逼你还钱,但请你记住,你在我女儿那边吃住那么久,没给过一分钱。原本想着有一份情谊在,如今看来不过是我们妄想。你在那边吃住到今天,怎么着也得要一百元了吧,没钱你可以欠着!希望你今后不再胡言乱语,污蔑我女儿,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容易过去的!”叶素素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赵静,说道:“你不再是我女儿的朋友,我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女儿。你这样的人,我们项家高攀不起。”

叶素素说完,直接走到丈夫、女儿身边,两人一起扶着项山,离开了赵家。

一百元!赵静听了都要晕过去了,她一年也攒不到二十块!要她如何还?

众人看得清楚听得分明,看向赵家母女的眼神儿都变了,一遍唏嘘着一边走:“走吧走吧,都什么时候了,回去睡觉了。”

扭打在一起的张春花和赵静她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俩人各自挂了彩,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赵静狠狠地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妈,一扭头跑回房里关上门,放声大哭起来。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全给她妈给毁了,还莫名其妙欠了一百块钱!这让她以后如何出门?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项家这边,三人刚进家门,项山就忍不住教训起颜如玉:“你这孩子,做事这么鲁莽!我跟你妈要是晚点去,我要是拦不住你,你这一头撞到墙上去还能有命?”

“就是,你这孩子,要是我跟你爸去晚点儿,那可怎么办?”叶素素也一脸的后怕,虽然后面她知道女儿没事,还配合她演了一出戏,但说到底还是太危险了。

“爸!妈!”颜如玉眨眨眼睛,“我这不是看到你们来了才想到这招苦肉计的嘛。后来妈不是配合我做得很好?”说着朝叶素素挤挤眼睛。

叶素素拿她没辙儿,只得把话题转开:“山哥,你的腿怎么样?我见你当时痛的厉害,都担心死了。”

项山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没事。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倘若我腿脚好好的,还容得这些人如此欺负我们项家?哼!”

颜如玉忙和叶素素一起扶着项山做好,又去拿了水倒上,给二老一人端了一杯。一边抬起项山的腿,一边按压:“爸,你哪里老了?不过是因为以前打仗伤了腿。等我把你的腿治好了,咱爷俩儿一起去打架,不打死那帮嘴碎的!”

项山一怔,随即喝到:“你这孩子,净说胡话。”

叶素素也笑道:“你要是能医得了你爸这腿,我就由着你爷俩儿去打。”

待三人喝过水,就各自回屋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颜如玉就起了床,想着煮好饭收拾一下就早点去学校。昨晚她就想好了,既然打定主意好好读书,那就必须全力以赴。况且如今这些人,个个都一样,若是觉得你不如他,不仅看不起你,还会各种踩你,典型的势利小人。昨晚她就连夜收拾好所有的书本,装好要用的衣服、物品。

颜如玉洗漱好,就向厨房走去。厨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叶素素正在里面忙活。颜如玉有些意外:“妈,你怎么起这么早?”

叶素素一边忙活一遍回答:“如玉,你起床了?快去洗脸刷牙,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吃完饭我和你爸送你去车站。”

颜如玉一看,饭都煮好了,菜也准备出锅了。她忙走上去帮着端菜、摆碗筷。一家人很快吃了饭收拾好,天才刚蒙蒙亮。颜如玉本想自己去车站,项父项母坚持要送到车站,实在是说不过二老,只得三人一起去了车站。

简陋的车站在朦胧的早晨显得更为荒凉,每天去市里也就两班车,早晨一趟,中午一趟,错过了时间,就只能搭三轮车来回。颜如玉带了整整两大包的行李,坐三轮车太不划算,行李也不好装载,只能搭班车去。

很快车来了,项山、叶素素帮着放好行李,颜如玉登上班车,挥别二老,就去市里了。

等车到了市里,颜如玉有点儿犯愁,这离住的地方还有点距离,这两大包行李,就是搭三轮车也不容易。颜如玉四下望着,突然看到了项飞,有点儿懵:“他不是回部队去了吗?怎么这会儿在车站?”

项飞一看见她就大步走了过来,看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用眼神询问颜如玉。颜如玉撇撇嘴,又点点头。项飞拎着两大包行李跟在前面,颜如玉小跑着走着后面,实在是好奇不过,便问道:“项飞,你不是回部队了?怎么还在市里?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车站?”

项飞脚步不停:“我在市里有任务。来车站不过是顺路,想着你应该搭这班车来学校。”

“呃,好吧。”颜如玉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项飞先把行李放到颜如玉租的屋子,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放好。收拾完房间已是中午,他看了看表,说:“我们先去吃饭。”

颜如玉惊叹于军人的速度,她做这些活儿速度也很快,但远远不及项飞。打小就跟项飞胡混,颜如玉有练过几下子,速度也还不错。项飞出去当兵这么多年,她每次想他了,都把他教的那些格斗术演练一番,再去跑上几十公里。别看她这小身板,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打架可是强项。要不然昨晚怎么会一下子便能拿捏住赵大婶?出来读书这几年,她学校没去过几次,却结识过一些奇人异士,倒也学了一些本事。但若是对上项飞,颜如玉琢磨了下,怕是半点儿胜算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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