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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

颜如玉破天荒点点头,俩人分别后就各自出发了。

颜如玉一路坐着三轮车,又挤又颠,回到村口时已经蔫巴,有气无力地下了车。刚走到村头,见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跟村里的妇人说得兴起。走进看正瞧见王琴一脸得意洋洋,口沫横飞。

“王琴!”颜如玉满面怒容,她竟不知道这些人在背后如此说她。

那王琴正说得起劲儿,极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谁啊?这么没礼貌!怎么随便打断别人说话?!你……“她刚想骂骂咧咧几句,一抬头声音戛然而止,接着脸色大变,惊叫出声:“颜,颜,如玉,你怎么在这儿?”说人坏话被抓个现行,想不尴尬都难。

颜如玉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污蔑她,她不过就是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住着罢了,又招谁惹谁了?她颜如玉就是如此好欺负吗?想到这儿,她目光森寒,冷笑道:“怎地?我就不能回来了吗?”

王琴瞧见颜如玉的脸色,心中略有不安,毕竟明面上她一向以颜如玉的朋友自居。不安归不安,面子可不能丢了去,她梗着脖子:“你这么凶作什么?我来找你,谁知你不在家。”

颜如玉冷然看了一眼那妇人,毫不客气地驳斥道:“那你就可以跟别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颜如玉性子冷,一般不主动与人交往,赵静也好王琴也罢,于她不过时点头之交,并不能称得上朋友。但这两人却也奇怪,经常以她的朋友自居,颜如玉也懒得去纠正她们。如今倒好,有这样当人朋友的吗?不要也罢。

王琴不服气,“我可没胡说八道,你……”,她还想说什么,颜如玉瞥到旁边看戏的妇人,眉头微皱,波澜不惊地说道:“唐军和赵静一起出去了,去了娱乐厅。”以为她不言语,就当她傻啊?她俩的心思如同司马昭之心,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唐军身上。平时她可以不理会,惹毛了她谁都怼。

王琴一听这话,立马急了眼,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赵静这小蹄子。这赵静留在市里,却把她支开,让她回来造颜如玉的谣。看来不仅是想对付颜如玉,还想着趁机多接触唐军,天底下的好事儿岂不都给她占完了?她可不是颜如玉这没脑子的!王琴心中暗恨,拔脚就往车站跑,想赶最早的车回县城去。

颜如玉见王琴走了,转身想回家,却听到那妇人啧啧两声:“哎呦,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项家的童养媳吗?还有脸回来呀?家里都有了一个男人,还去外面找男人,你这么浪你家人知道吗?”

颜如玉怒上心头,垂在两侧的手都微微发抖,好一会儿才强忍住心中怒火,不紧不慢地说:“那又如何?干你何事?”

那妇人一愣,没料到颜如玉竟如此回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颜如玉对着她招招手,那妇人一脸懵逼,想到这颜如玉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她一壮妇还怕她不成?于是凑了过去。

颜如玉对她媚然一笑,压低了声音:“回去看好你男人。你既给了我这名声,我不去坐实了它岂不是对你不起?”

那妇人一脸惊恐,见鬼了一般看着颜如玉,却不敢再吱声儿。后退几步,转身撒丫子家跑开了,如避瘟神。

颜如玉见此,嘴角微勾,却依旧闷闷不乐。谣言猛如虎,这村子里这般看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到底是个孩子,就算生性淡然,也免不了流言蜚语的伤害。

一路慢腾腾往家里挪去。

“你骑蜗牛回来的?”嫌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颜如玉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心中万般滋味,有惊有喜,还有一丝丝的委屈,“你……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剪裁合体军装穿在项飞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俊朗。夕阳挥洒金光,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描绘着他修长精壮的身形。

此刻项飞面色冰冷,漆黑的眸子似要把一切吞噬,一路入村,他可没少听到她的闲言碎语,他竟不知有人胆敢如此污蔑她!

见她此刻蔫蔫巴巴的样子,不免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气恼。压抑住情绪,他轻声问:“坐车回来的?累不累?”顺手接过她的背包,拢过她肩膀,“走吧,爸妈还在家等着呢。”

颜如玉顺从地点点头,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这男人似乎有点生气了,为什么呢?

村子里总有那么些人,日子过得太过无聊,无论村子里发生点什么,都会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颜如玉是被谈论最多的人,从小到大!她谜一般的身世,她与项飞的关系,她漂亮的容貌,到如今,学校里混乱的男女关系,男人追她,她追男人,脾气又古怪。无论有的还是没的,只要别人有兴趣说,就没有不能说的。

穿过这条村中小路就到家了,募地两人听到一声高叫:“颜如玉这小身板,身份又不明不白的,能被村长儿子看中,你们项家就该烧高香了,你们竟然不答应?”

“滚,你们给我滚!要嫁嫁你自家女儿去。我们项家高攀不起。”项山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怒火。

项飞眉一拧,浑身寒气外放,冷得旁边的颜如玉都不禁打了个寒战。颜如玉怕他压不住火气把人给打残了,赶紧拉定他:“项飞,你先别进去,我能搞定。”说完,就先冲上前去。

一回来就碰到这种糟心事儿,颜如玉也是恼火得不行,她着实搞不清楚这些奇葩人士的大脑结构。

“呦,说曹操曹操到,这不,颜如玉不是回来了吗?我说颜如玉,我们家银龙能看上你,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啧啧,就你这样儿的,还扭扭捏捏,小心作过了头!”张春芳,就是村长钱大宝的大媳妇,钱银龙的嫂子,眼尖,一看到颜如玉,就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喊了起来。

颜如玉听得这话,怒极反笑:“我这样儿的怎么了?我又没打算攀您家这高枝儿。说得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嫁?”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村里人谁不知道张春花老公钱金龙什么样儿,整个一残障人士。她张春花就是想嫁她小叔子,也得看钱大宝同不同意。村里事儿精的人,谁不知道张春花跟钱大宝爬灰那点事儿。

张春花被噎得脸红脖子粗,张口就骂:“我X,颜如玉,你这不知道哪捡来的野种,老娘我可不是那未过门儿的姑娘,由得你这般胡说八道。你这么喜欢招男人,也不能把错往我身上推。”说完一甩脸就要冲过来。

手扬起未落下,就被一只钢铁般的大手给捏住手腕,手指一发力,“咔”地一声脆响,听得围观的村民个个心底一颤。紧接着一声鬼哭狼嚎:“杀人啦杀人啦,手好疼好疼……救我……”

看得一众的人脸都白了,颜如玉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啊,她压根就不在乎自己在村里的名声,她又不打算嫁给他们中的谁。不是不让他出现吗?十分担心因为这事儿影响了项飞的前途,毕竟打架斗殴什么的,被人告有可能被部队开除,搞不好还会坐牢的!

项山看到项飞的出现,也是一怔,忙把项飞拉到身后,陪着笑脸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钱嫂子的手,我们会出医药费的,会出的……”说着递了个眼神给妻子叶素素。叶素素是没落大家闺秀出身,颇具一股子聪慧劲儿。

颜如玉拦住叶素素:“妈,别急,我先去看看。”她其实是怕张春花借机大闹。颜如玉趁着众人发呆的片刻,装作查看张春花手的模样:“钱嫂子,你手还好吗?”手下稍一用力,张春花嗷一嗓子叫开了,一只完好的手随之挥了出去,“啪”正打中颜如玉微微低下的脑袋上。颜如玉应声倒在走近的叶素素身上,面色苍白,口角流血,昏迷不醒。

突入其来的变化让一众围观者懵了。

项飞关心则乱,压根没发现颜如玉的这点小心思,疯一般冲过来从叶素素身上接过她:“玉玉,玉玉……你怎么了?妈,妈,玉玉她这是怎么?”

项山也从旁边围了过来,打算翻开颜如玉到眼皮看看。颜如玉悄悄扯了扯项飞的衣服,又冲着围成一圈的项山夫妇眨了眨眼,随后就闭上眼睛,手脚都软了下来。

叶素素心领神会,转身悲痛欲绝,恨声对张春花说道:“张春花!我家项飞不过是碰了下你一只手,如玉她小小年纪,好心好意去帮你,你竟对她下如此狠手!你当真以为我们项家怕了你们不成?倘若我家如玉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偿命!”

张春花哪曾想到她一巴掌竟有如此威力,不过是她性子使然,吃不得亏,下意识的反应罢了。在项飞手上无还手之力,并不代表颜如玉碰她她就能忍下这口气,不过是潜意识中想借此讨回点什么。

“我,我……我手断了,我去看医生了。”张春花吓懵了,出人命了谁都怕。她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托着残手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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