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送自己出来的白尾,温声问道:“如雪怎么样了?”
“二小姐她……”白尾眼神躲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如实说,若是她欺骗宇文渊说孟如雪很好,他心血来潮过去看,发现孟如雪在发脾气,自己定是要倒霉的,只是若说孟如雪不好,无疑是出卖孟轻遥,一时间,白尾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看她支支吾吾的,宇文渊禁不住挑眉,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如雪怎么了?”
白尾吓了一跳,一咬牙,一闭眼,“小姐她很好。”
“很好?”宇文渊勾唇,“那你慌什么?带本王去见如雪。”
白尾脸色煞白,苦着脸在前头带路,一路回到院子。
这会儿,孟如雪正在屋子里大发雷霆,里边的瓷器砸的满地都是,外头的丫鬟听着瓷器落地的声音,心惊肉跳的。
看到白尾的身影时,丫鬟不由对视一眼,白尾咳嗽一声,高声道:“小姐,大王爷来看您了。”
里头尚在发脾气的孟如雪一听,顿时怔住,看着满地的狼藉,忙开口,“王爷,如雪方才小憩了会儿,这会儿刚醒过来,衣衫不整的,实在难以见客,不知道能否请王爷去偏厅等待片刻,容如雪换身衣裳。”
“这是自然。”宇文渊并没有听到她那些咒骂的声音,只以为她当真是在睡觉,一口答应下来。
白尾舒了口气,想来孟如雪也是不愿意让宇文渊看到她大发雷霆的样子的。毕竟她还要在宇文渊面前展示自己的贤良淑德,定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可怖的那一面。
当即,白尾就准备带宇文渊去偏厅,谁晓得里头的孟如雪却是抢先一步发话,“白尾,你进来服侍我穿衣。”
白尾只好冲宇文渊福了福身子,指了个婢女领宇文渊去隔壁偏厅里歇息。
等宇文渊跟着婢女离开,白尾深呼吸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推开门,走进去,“小姐。”
“你还认我是你的小姐?”孟如雪的嗓音好像是在刀尖上划过,嘶哑的厉害,“谁让你带大王爷过来的?”
“你是不是巴不得看我的笑话?”孟如雪上前,一手抓住她的下巴,目中全是狠毒,“你是不是巴不得他看到我这张脸?”
“小姐,奴婢没有。”白尾痛的眼泪都涌出来,心中却悄然松了口气,“奴婢说了小姐您很好,但是,大王爷他不肯相信,一定要过来,奴婢、奴婢实在是阻拦不住。”
孟如雪紧紧盯着她,见她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确定她没有说谎,才松开她,“罢了,此事倒也不怪你。将屋子里收拾干净,替我上妆。”
“是。”白尾暗自舒了口气,恭恭敬敬的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孟如雪坐在铜镜前上妆,然而她脸上红肿的实在太厉害,她上了一层粉都难以遮住,看起来实在是可怕。
她气的一下子将手里的饼盒扔到桌子上,“该死!”
白尾抖了一下,将屋子收拾干净后,看她还在想办法遮掩脸上的红肿,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奴婢有个法子,可替您遮掩脸上的伤。”
“什么办法?”孟如雪立时面露喜色,转身急切的问。
孟如雪福了福身子,“小姐稍等。”
她起身去柜子里找出一套纯白的裙纱来,又找了一块雪缎撕下一块来,“小姐换上这身衣裳看看。”
孟如雪疑惑的看她一眼,忍着不耐换上衣服,白尾解开她的头发,将撕下来的那块雪缎系在她的脸上,又将雪缎的边缘用头发遮盖住,“小姐看看如何?”
孟如雪这才转身走到镜子前,只见里边的人一身白衣,脸上遮着白纱,只露出一双盈盈水眸,比往日里添了三分神秘,越发勾人起来。
“白尾,你这回倒是聪明。”孟如雪满意的笑起来。
白尾忙低下头,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孟如雪收回视线,当先一步往偏厅走去。
宇文渊看到她推门进来,怔了一下,随手放下手里的杯盏,“如雪,你今日怎么这番打扮?”
“王爷不喜欢吗?”孟如雪娇笑,走到他跟前,“王爷是特意来看如雪的吗?”
她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眼里风情流转,一身白衣又显得她十分清纯,这样矛盾的两点合在一起,让的宇文渊心头火热,站起身,直接将她拉到怀中,“本王自然是喜欢的。”
孟如雪心口一跳,连忙拦住他冲着自己面纱伸过来的手,幽怨的喊了一声,“王爷。”
与此同时,她不动声色的斜了白尾一眼,白尾连忙退出去。
看四周没人,白尾才将耳朵贴在门边偷听,隐约间,便听到她提起孟轻遥的名字,手掌不自觉的攥紧,咬了咬牙,快步向孟轻遥的院子跑去。
她一路疾跑,一不留神,撞到正准备出去的绿意身上,忙停下脚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绿意揉着自己被撞痛的肩膀,“白尾,你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绿意姐姐。”白尾抬起头看到她,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来,“绿意姐姐,你快去告诉大小姐,大王爷去看二小姐了,奴婢拦不住,奴婢偷听到二小姐似乎在向大王爷告状。”
绿意顿时眯起眼眸,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白尾,这事你做的很好,我这就去告诉小姐,你快回去吧。”
说话间,一锭碎银子就塞到白尾手心,白尾也没推辞,连忙回去。
绿意一扭身,回去,见孟轻遥正拿着毛笔练字,当即开口,“小姐,大王爷去二小姐那了。”
孟轻遥抬头看她一眼,搁下笔,绿意连忙上前将帕子递给她,孟轻遥擦了擦自己的手掌,“去了便去了,有何可慌张的?”
“二小姐她会不会……”绿意还是忍不住担忧。
孟轻遥嗤笑,“放心,要不了多久,宇文渊自己就大难临头了,可没时间帮她讨公道。何况,我教训自己的妹妹,容得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