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遥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心房里兀的涌上一阵暖流,让她眼眶微湿。
稍微一想,孟轻遥便知道绿意前后态度转变的原因,她是害怕自己这个小姐去了清风馆,回头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才会突然就要去清风馆了。
孟轻遥手指搭在桌面叩了一下,猛然站起身,往外走去,“红烛,随我一道去二小姐那。”
红烛虽是顶替了原先红梅的位置,但她深知孟轻遥最信任的人一直是绿意,因此她半点不曾娇纵,大多数时候都默默守在门口,现在被孟轻遥点名,立刻抖擞精神精神跟上去。
孟如雪就住在孟府西南边的院子里,刚踏进去,孟轻遥就忍不住笑起来,这孟如雪最喜欢的便是扮作个柔弱美人,是以院子里种的皆是扶桑花。
说起来,扶桑花还有小牡丹的别称,不过假的就是假的,区区扶桑如何比的上真牡丹,孟如雪配这扶桑花不是正好。
孟轻遥嘲讽的笑,顺着青砖铺成的小路走过去,刚靠近屋子,门口守着的丫鬟便要屈膝行礼。孟轻遥竖起食指压在自己的唇上,丫鬟的动作立刻顿住了,到嘴边的话识趣的咽了回去。
里头瓷器破碎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孟轻遥的耳朵里,孟轻遥听着孟如雪歇斯底里的喝骂声,推门,入目的就是满地狼藉和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白尾。
“谁让你们进来的?”孟如雪看都没看便吼起来。
“孟如雪,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孟轻遥凉凉的开口,看了眼红烛,红烛立刻上前搬了把椅子给她坐下。
白尾看到她后,双眸里止不住的涌现出求救的光芒来。孟轻遥看着她白皙的脸蛋上鲜红的五指印,瞳孔微缩,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看向孟如雪。
孟如雪这会儿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孟轻遥,尤其她一脸悠哉的坐在那,明显是来看自己的笑话。
左右上次二人已经撕破脸,孟如雪也不怕什么,当即冷笑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什么笑话?”孟轻遥明知故问,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你说的应当是阿丽亚公主被封为大王妃的事情。”
“哎呀呀,你这么一说,可不就是个笑话。”孟轻遥看她脸色不断变化,继续说话扎她的心。
“我还以为宇文渊有多喜欢你,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不过,凭你的身份,便是做个侧妃也是高攀了,该感恩戴德才对,毕竟皇上到底还是留了三分情面,没有直接退婚不是?”
孟如雪的指甲死死的抓着桌面,撑着身子,喘气,“孟轻遥,那又怎么样,我是做不成王妃,但是那阿丽亚不过是个匈奴公主,你以为,大王爷真的会宠爱她吗?”
“宇文渊宠爱谁,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这件事情让你不舒服就可以了。”孟如雪气死人不偿命,“你不高兴,我这心里,便十分的痛快!”
“你!”孟如雪一口气堵在胸口,恨不得扑上去抓花她那张脸。
孟轻遥站起身,走到白尾身旁,拉起她看了眼,“你的贴身丫鬟,你都能下这么重的手,不知道宇文渊看了你这副凶残的样子,还会不会喜欢你?”
孟如雪顿住,咬着牙,身体微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这丫鬟,我要了,你既然不肯好好待她,日后她便是我院子里的人了。”孟轻遥压根就没有问她的意见,就这么直接一锤定音。
孟如雪的视线在她们身上不住的扫着,见白尾低着头瑟瑟发抖,手指狠狠的掐进掌心,后退一步,扶着桌面挺直身体,“孟轻遥,你别得意,就算我只是侧妃又如何,日后未必……”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孟轻遥却是十分清楚的,她前世在宇文渊登上皇位后,便时常进宫来陪自己,装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实则却是同宇文渊珠胎暗结。
最后,孟如雪跪在她面前,求她,她心软,让宇文渊封了她为妃,那时候,她心里边打着的便是同现在一样的主意了吧。
孟轻遥闭了闭眼,嘲讽的看她一眼,带着白尾转身离开。
阿丽亚可不是她当年那般愚蠢,她倒要看看这孟如雪如何斗得过她。
看着她离开,孟如雪身体里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抽空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手掌攥成拳头,骨节因为太过用力泛出青白色,面目狰狞。
白尾忐忑不安的跟着孟轻遥离开,一颗心像是被人握在手里,掐的紧紧的,直到跟着孟轻遥身后到了她居住的院子,白尾适才舒了口气,提着的心缓缓的落下来。
孟轻遥扭头看着她,吩咐红烛先带她下去休息,这才支着下巴望着外边的梧桐树发呆。
阿丽亚失身于宇文渊,圣旨已下,要不了多久,二人便要成亲,那么孟如雪也该过门了。
一想到接下来孟府里不再有这么个毒瘤,孟轻遥心情就轻快起来。
这么一会儿,绿意便已经打听到消息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两幅画。
孟轻遥看她急匆匆的进来,忍不住挑眉,好奇的看向她手里抓着的画,“绿意,你这是……”
绿意抚着胸口喘气,“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慌张?”孟轻遥皱眉。
绿意将手里的画放在桌子上,“小姐,奴婢发现了个大事,那座宅子里原先住着的人或许是清风馆的小倌儿。”
“什么?”孟轻遥会让她去清风馆打听,不过是因为那中年男子的描述,这才让绿意去随便问问,没想到绿意会带回来这么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绿意打开画,指着上边的人道:“奴婢拿着小姐您画的那副画去问,结果还真打听出来,那里边的小倌儿说半年前的确有一个人跟画上很像,但是后来被人赎身了。”
“喏,就是画上这个人。”绿意砸了咂嘴,“小姐,难不成柳姨娘那远房表弟真的做过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