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白尾面有羞红，“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不会再有其他心思，何家的人是生是死也与我没有关系。”
孟轻遥点头微笑，下午的时候按照和孙月燕之前约好的时辰，戴上假面，前去燕雀楼。付深的故事说的好听，他收了孟轻遥给他的银子，办了事，孟轻遥便让人过去谢了他，他这惶惑不安的心才重新安定下来。
孙月燕得了她给的药膏，开始用的时候那股子奇臭，差点让她没忍住给脸上涂的东西洗掉，好在她碍了一会儿，那臭味就消失了，跟着她便听见清月的惊呼声。
她立刻让清月扶着自己前去铜镜前，对着镜子看了眼，顿时愣住了。
镜子里那张脸，跟她原来的样子完全不同，虽说细看还能看出一些端倪，但乍一看完全认不出来。
孙月燕下意识的抬手捏了下自己的脸，又揉搓了一下，见没有分毫变化，转身抱着清月跳起来，“清月，这可太好了，这下子我出去就没有人拦着我了，我不用翻墙了！”
看她一脸兴奋，清月额角滑下一滴汗来。怨不得自家老爷夫人会将小姐看的这样紧，有哪家的小姐会翻墙?
不管她心思有多繁杂，孙月燕现在是满心的欢喜，看了眼外头的日头，找出自己先前备好的男装换上，抬脚往外走去。守门的小厮觉得她眼生，身上的衣服瞧着似乎也不是下人穿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到底没有上前询问。
左右这人是要出去也不是要进府，不问也没什么。
孙月燕出府的时候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生怕被认出来，没想到这么畅通无阻。
等远离了孙府后，她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几乎是同时到燕雀楼门口的，孙月燕看到孟轻遥的身影，迅速上前，刚准备说话，眼珠子一转，手里的折扇对着她的下颌挑去，“姑娘美如天仙，不知可有许配人家，不如……”
绿意大怒，就欲出手，孟轻遥抬起眼皮看着她，无奈的打手势，示意绿意不必紧张。
“月燕，我有些后悔给你那药膏了。”孟轻遥一眼就看出此人是孙月燕，准确的说，是靠闻。涂了这药膏的人开始奇臭，跟着药效发挥作用后，身上便会传来一阵极淡的幽香。
眼前这人和绿意身上都是有这味道。
孙月燕眨巴眼，迅速收起折扇，笑嘻嘻的凑到孟轻遥跟前，拉着孟轻遥的袖子撒起了娇，“轻遥，我错了，你饶了我这回吧。”
四周的过客看到这一幕都是瞪大眼睛，绿意忍不住咳嗽一声。孟轻遥叹息，“月燕，你现在是男子，而我是女子，你这般，不妥当。”
孙月燕这才反应过来，视线向周边看去，果然见不少人站着围观，立刻挺直腰板，竭力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哄自家娘子的吗？”
孟轻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绿意更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孙月燕脸上烧的通红，再受不住人这么看着她，咬牙，拖着孟轻遥往里走，围观的人顿时哈哈大笑。
孟轻遥随她一道进了厢房，孙月燕早就将之前的窘迫扔到九霄云外，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轻遥，你这药可真神奇。”
“看你的样子，今天出府很容易?”孟轻遥早在之前就听说过她为了偷跑出府听戏干的那些事情，连翻墙这样的事情，她都做的出来。
虽然这些事听起来实在是……大损形象，可孟轻遥莫名羡慕她，羡慕她这样大胆、放纵、恣意。
“我今儿可是正大光明出来的。”孙月燕拍着胸脯保证，“轻遥，我有件事情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孟轻遥看她一脸期盼，不由好奇的问。
“十公主办了个瓜果会，我想邀你和我一道参加。”孙月燕悄摸看她一眼，见她神情如常，才接着道，“我实在是不擅长雕刻瓜果，每年去都是被嘲笑的那个。”
看她神情黯淡，孟轻遥一怔，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伤心事，当即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人非完人，你活泼开朗，最是跳脱，瓜果这事讲究耐心，你不喜欢也没什么。”
“你说的没错，但是她们说的太难听了，你不陪着我，我怕我忍不住动手！”孙月燕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的开口。
孟轻遥怔住，目光僵硬的挪到她脸上，喉咙干涩，“动手?”
“是啊。我去年便不小心将于家的小姐打坏了，为此我爹还带着我去给人赔礼道歉。可明明是她先出言不逊，要不然我怎么会动手?”现在提起这事，孙月燕还是愤愤不平。
孟轻遥干巴巴的笑了一声，亏得她还担心孙月燕受欺负，她之所以要带自己去，恐怕是想让自己劝着她不要动手才对。
“好，我跟你一起去。”孟轻遥沉吟片刻，便答应下来，“只是你要以什么身份带我一起去呢？”
此刻的孟轻遥应该身在寺庙中，为自己的过错忏悔才对。
见她答应了，孙月燕喜笑颜开，“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说你是我的远方表姐。”
“这倒也可以。”孟轻遥笑眯眯的答应下来。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有人敲门，绿意立刻上前去敲门，孙月燕下意识的看过去，就见门口的小厮端着酒水送进来。
“我们没有点东西。”孟轻遥疑惑的看着他。
“是底下的一位公子点了让我送过来的。”小厮将瓜果点心摆放在桌子上后，恭恭敬敬的离开。
孟轻遥一头雾水，转而看向孙月燕，“月燕，这难不成是你的仰慕者送的?”
“不可能。”孙月燕立刻否决，我今儿这张脸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人情。
孟轻遥皱眉，倒也没有多想，只当可能是有人认错了人，同孙月燕又说了会话，这才领着绿意下楼回去。
结果，她和绿意刚刚下楼，便看到底下一个身着锦衣玉服的公子哥拦到自己跟前，“姑娘，你的夫君呢？他没有与你一道下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