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酒楼,就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桑末,他明显已经发现被邹子语耍了,尽管心里很不痛快,但还是不情不愿的甩了一句:“太子殿下,楼上请。”
邹子语停下脚步,笑道:“还请桑末将军带路。”俨然一副桑末不带路他就不走了的样子。
桑末用鼻孔出了一口恶气,虽不是太情愿,但还是上前去引着邹子语和慕茜辰去了二楼的雅座。
这何止是备好了酒菜,简直就是一顿大餐,足足有上百道菜品,每一道可都是珍品,可慕茜辰毫无食欲。
这估计是这酒楼最大的包间了,尽管放了一张能容纳二十来人的圆桌,还有很大一片空间,墙壁上都挂满了画,这些画上画的无疑都是邹子语。
在餐桌的一旁,支了一个一人高的画架,一画师正执笔作画,大体轮廓已经出来了,还是邹子语。邹宁儿背对着餐桌站在画架旁边,很是专心的看着画师一笔一划的勾勒。
邹子语对挂在墙上的那么多个自己视而不见,带着慕茜辰到餐桌边自顾自的坐下来,拿了碗筷顺手夹了菜就要往嘴里塞。
慕茜辰忙一把拉住他得胳膊,邹子语抬起另一只手,拍拍慕茜辰的手背,用眼神示意这菜是没什么问题的。
慕茜辰犹豫了一下,才松开手,她相信他的判断。
既然都来了,就索性饱餐一顿,美食不可辜负,她马上又有了食欲,端起碗筷又是一副大快朵颐的样子。
邹子语看着她,突然就笑了,历经千帆,依然不失本心,真惟愿她一直如此。
吃了个半抱,邹宁儿才转过身在桌边坐下,隔着一桌子菜,施施然道:“实在是拿捏不好哥哥和嫂子的口味,也就只好每一道都来一盘了,哥哥总会满意吧?”
邹子语不置可否淡淡一笑,倒是慕茜辰开口了:“多谢西宁王盛情款待。”
邹宁儿“哗”的一声打开折扇,扇得优雅从容,道:“可不是吗?小弟可是在这里等候哥哥嫂子一天一夜了,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总算盼来了。”
他语调缓慢,声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了,那神态就像一个女子日思夜想终盼得情郎到来,止不住欢喜的诉说绵绵情意。
可两个大男人,再加上邹宁儿的娘娘腔,慕茜辰浑身起鸡皮疙瘩,再想起他几乎把邹子语的画像挂满了这星河镇……天哪!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要往那方面去思考了。
就在她要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惊叹之前,邹子语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别乱想,先把肚子填饱。”
总算是把慕茜辰那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时,画师完成了最后一笔,收起笔,来到邹宁儿身后,躬身行礼道:“王爷,画好了。”
画师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神情恭谨,却是难掩眼里的得意之色,显然是对自己的画作很是满意。
慕茜辰抬头看过去,果然是大师手笔,画中的邹子语宽袍广袖,手持书卷,目光宁静却不平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却不见一点欢喜,这简直就是邹子语本人了。
邹子语头都没抬,就答道:“还不错。”
邹宁儿嘴巴一嘟,撒娇般抱怨道:“还不错?那就是不够完美咯!”
慕茜辰寒颤才刚打到一半,就见邹宁儿目光一寒,手中折扇朝着画室的颈间扫去。
顿时有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满满一桌子,邹宁儿及时收回了扇子,挡在眼前,只有衣服上溅了血,脸蛋依然白净娇俏。
画师连震惊都来不及,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邹宁儿看着地上画师的尸体道:“连副画都画不好,活着有什么用?”
说着又翻过溅满了鲜血的扇面,如盛开的腊梅,一边饶有兴味的欣赏着,一边说道:“不过扇子上的这副画的还可以。”
慕茜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刺激的呼吸一滞,半天才缓过神来,一股怒火直冒道头顶,这邹宁儿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就在她要把手中的碗朝邹宁儿扔过去时,邹子语按住了她的手,顺手结过她的碗筷放到桌子上。
邹宁儿看着一桌子溅了血的菜,撇嘴问道:“哥哥怎么不吃了?”
邹子语:“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