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离素瑶娘娘随先皇殉葬已然过去了三年,可但凡是涉及到母妃的哪怕是一点点都让慕茜辰的心隐隐作痛。
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能忘记的。
比如,夕晨殿的所有侍从,比如她的贴身侍女,再比如,江思远,时隔四年,慕茜辰仍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青衫男子看着自己,眉眼如初,淡泊而宁静,身后是冲天的火光,他对自己说:“辰儿,此生不见。”
她此生唯一爱上的男子,就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火灭了,慕茜辰今生最后一点希望也灭了,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她可以依赖的人了。
一时间,整个阁楼陷入了一种压抑的寂静中,谁也不说话。
邹子语突然就烦躁起来,在阁楼上来来回回的走,有些凌乱的脚步踩得木质地板“咯吱”作响,异常刺耳。
邹子语走到墙角,忽然转身看着慕茜辰,眼神亮得吓人,跨大步子,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慕茜辰身边,有些粗暴的扯过慕茜辰的胳膊,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你来晚了?!”
慕茜辰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手上吃痛也忘记了哼,抬头愣愣的看着就像要吃人的邹子语,她怕,怕得忘了躲,直愣愣的看着邹子语,大脑一片空白。
就这样,一个愣,一个瞪,邹子语终于厌烦了,猛的拽着慕茜辰的胳膊朝自己一拉,慕茜辰“咚”的一声撞在了一个硬如磐石的胸口上,疼得眼冒金星,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人?!这么硬!
不及慕茜辰反应,邹子语就像提小鸡一忙拎着慕茜辰的胳膊,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跟我回去!”
慕茜辰:“嗯……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邹子语拖到了楼梯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梯,脚几乎是空的,没有踩到地上,到了楼下感觉整个人都要瘫了。
而这一整个过程,邹子语没有再看楼心月一眼。
吟香倒是机灵,一直紧跟着慕茜辰,生怕慕茜辰摔了。
慕茜辰这才想起来这种情况是该生气的,于是就用另一只手狠锤邹子语的背,可是对方就像根本没感觉一样,倒是她自己手疼了,就像打到石头上。
“邹子语!你个奸夫!你放开我!我手疼!手疼!你的楼姑娘还在地上跪着呢!”慕茜辰已把吟香叮嘱的不准直呼太子殿下名讳这事全都抛之脑后了。
还真管用,邹子语一下子就站定了,慕茜辰又一次撞到了他身上,这次是备,更硬,更疼!
慕茜辰百忙之中腾出手了揉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混蛋……啊!”
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小腹撞到邹子语肩上,硌得生疼,慕茜辰恨得牙痒痒,这该死的男人居然把自己扛到了肩上,且整个过程简单粗暴,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也毫不怜香惜玉!
不管慕茜辰怎么挣扎捶打,腰上的手臂都像铁钳一样勒得紧紧的,吟香也只知道低着头紧随其后。
邹子语扛着慕茜辰就像扛着着的只是一个木偶,走得又轻又快,甚是颠簸,慕茜辰本身就是头朝下的姿态,顿感一阵恶心,险些就要吐了。
邹子语走出心月阁,头也不回的直奔夕晨殿而去。
惹得一路上各种人纷纷侧目,一发现是太子殿下,忙低下头忍住内心的一阵咆哮,一副见怪不怪的继续做手里的事。
慕茜辰已经头晕目眩,内里一阵翻江倒海,郁闷到不行,明明自己是来捉奸的,可被捉奸的那个人一点也没觉得羞耻,反倒嚣张得理直气壮!
可她又能怎样?只能拉住邹子语后背上的衣服又撕又扯。
只听邹子语凉飕飕的来了这么一句:“就算要扒为夫的衣服,也得等回到寝殿吧。”
!!!
慕茜辰立马住手……
心月阁里,楼心月从地上站了起来,幽灵一样的的挪到窗边,直到邹子语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走回案前坐下,手指温柔的抚摸过一根根琴弦,眼里盛开了灼灼桃花,热烈中带着如水温柔。
琴弦之上,还留有他的指尖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