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们所见，法则被改成了囚困天地真灵的囚牢，而紫藤树妖盘踞了城主府，控制了法则之力的核心。”明一回答了季云飞的问题。
“那你们继续留在这里，不是一样可以化形，在外修炼需要的又仅仅是天地灵气，你们大可以在这里化完形再离开，我看这城也并不限制别人出入。”季云飞反诘道。
“不光如此。”明一摇了摇头，“你没发现么，这里的动物大多都没有灵力，不是因为天资愚钝，而是一但在这里化形，体内的灵力修为就会被抽干。相对的，普通未开灵智的动物，也可以在这里化形，变作人类的形态，拥有甚至高于人类的灵智，但是同时与它达成契约。”
“契约什么？”晨曦终于不再继续想他口中的那个故事了，注意力被转移到当下之中。
按季云飞的想法，明一说那段往事纯粹是多余，他是赎罪一般的想讲明前因后果，但是忘了姑娘家的心思总比他们这些男人更感性些，他又说的那么似是而非的，说的时候还不忘丑化自己，有的时候再来个反转。
晨曦肯定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倒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说自己的请求。
不过……晨曦在未来拿着紫藤树妖的妖丹去找了白凤凰，那他们一定是杀了紫藤树妖的，而自己又没跟她一起，在晨曦去千雪之森之前，他们二人便已经分开了。
就在这中间发生过什么。
只是不知道晨曦去千雪之森是在什么时候，就目前而言，若是他们真的帮忙除掉了紫藤树妖，也没有理由再去已经明确知道了没有忘尘残谱和仙人遗迹的千雪之森了。
“这里的动物在化形的一瞬间，就会和城主府的天地法则签订一个契约，按时上供灵药给城主府。”
“难怪。”季云飞摩挲着下巴，眯了眯眼睛，“难怪这里的交易全部以灵草为单位。”
“你们知道的并不全。”明一叹息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心痛。“你们只知道动物也有灵性，却不知道千年以上修为的灵草也本是可以幻化人形，移身换位的。”
“但是所有千年以上的灵草，在被带入这里之后，自身的灵智就会被完全压制，而一但被交到城主府，更只有变为紫藤树妖修为，灰飞烟灭的下场罢了。”
植物也有灵智。
晨曦这才恍然。
她曾见过的梅花妖，和现在频繁出现在他们口中的紫藤树妖，不都是植物所幻化的么。她整个人都因此有些不自然了，那她吃的东西……
“姑娘不必太过介怀，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天地之间的自然法则。”明一看出了她的想法，“何况一般生物，也不会有此等机会，就植物来说，能够真正开灵的灵草万中无一，最常见的便是雪参了。”
没给她过多的纠结时间，季云飞问的问题很快又将晨曦吸引过去了。
“若是这城中生活的动物没有按时上贡的话，会发生什么？”
明一的语气中满是沉重，“那么，被法则之力抽走的，将会是他们的寿命。”
“那那些动物为了自己的寿命不被抽走，又去哪儿能得到那些天地灵草呢？按你所说，这些动物都并没有灵力修为，他们又凭什么找到那么多的灵草。”
“凭不惧寒冷。”明一抬头向着门外看去，有行人从这间小店的前面步履匆匆的经过。“或者交易。”
“用灵草换来生活中的必须品。”明一叹了口气，“处理好的食物，工具……”
“那我再来问最后一个问题，”季云飞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到了明一的身上。“你又是怎么化形的呢？我为什么感到你身上仍有灵力波动？”
他这话让晨曦整个人一怵，晨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重修灵力，自然也无法感受其他人身上的灵力波动，此刻听见季云飞说出来，才恍然惊觉这个雪雕老板竟是有灵力傍身的。
“我说过了，我已经六百多岁了。”明一神色中带着怅惘，“六百多岁，你们人类没有修为的，早就该死了吧。”
“我这六百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他苦笑了一声，“我去过你们人类世界，去过许多的地方，可是一直都没有办法，最后只得心灰意冷的回到这里。”
“那个罗盘，是你从哪儿得来的？你又是如何知道那罗盘的用法的？”季云飞又问了一个与刚刚完全无关的问题。
明一皱眉思索了半晌，“我也记不太清了。”
“但我偏偏很清楚的记得他的用法，还回来这里开了这间店，似乎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要将那个罗盘用在第一个坚定的来这里的客人身上。”他有些激动的笑了起来，“当初我还以为，我这店一开起来，恐怕很快就会将这东西用掉的，没想到一直等了三十年，然后就遇到了你们。”
可不是，你这里卖的，一件有用的东西都没有，那帮动物们会在你这店里逛逛都稀奇了。
“晨曦，你是怎么想的？”季云飞从上面往下看着晨曦长长的睫毛，看它微微颤动了一下，晨曦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季云飞的眼睛。
“五百多年了，这里都相安无事，我想，也不需要我们多插手做些什么吧。”晨曦带着些犹豫道，这里的事情本来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再说这些化为人形的动物，都是它们自己的选择，自愿和城主府达成契约，而他们杀了紫藤树妖，又会发生什么呢？这里会重新被那些拥有灵力的动物所占据，这些可能一辈子都修炼不到化形的普通动物会被赶回深山老林，成为其他灵兽口中物竞天择的食物。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季云飞伸手宠溺的夹了夹晨曦的鼻尖。“那么老板，我们就告辞了。”带着些歉意的微微冲着明一欠身，季云飞牵着晨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再次站到了阳光里，似乎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
云逸乖乖的跟在二人身后走了出来，等出了屋子，感觉到他整个人都放松了，顿时开始咋呼着要各种吃食起来。
“好吵。”季云飞有些嫌弃云逸打扰二人的独处时光。
“那你给我买点吃的嘛，你给我买了我保证就不打扰你了。”云逸四根手指并在一起，指着天上，做出了一副要发誓的样子。
可惜他那么严整的态度，只收到了季云飞一句冷冰冰的买不起。
晨曦噗嗤一声笑开了，从空间之中摸出了几只桃子，“吃这个吧，这里的东西我们确实买不起。”
看见吃的，云逸立马就眉开眼笑了起来，抱着桃子乖乖跟在二人后面，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样太麻烦了，一道白影三两下的蹿上了季云飞的肩膀。
却是云逸又变回了白鼠的样子，抱着最大的一只桃子蹲上了季云飞的肩。
“哪儿有你这样的。”季云飞一脸嫌弃的将小白拎着耳朵提起来，“不是说不打扰我了么，自己没长腿的嘛？不会走？”
“吱吱吱！”云逸踢腾着小腿一副要踢死季云飞的架势（我又没打扰你，我说什么了么！我分明是很安静的坐着好么！）
“算了。”季云飞一弯唇角，“就当我日行一善。”边说着边将小白鼠又放回了自己的肩膀上。
善个毛线。
小白暗暗翻了个白眼，吊着小屁股坐了上去。
“晨曦，你真的准备不管这件事么？”那个老板虽然未阻止他们离开，但是他和那个老板同样清楚的了解那法则无法扭转的内涵，看到了，就证明是以后晨曦一定会去做的。
果然。
“我们再看看吧，毕竟不能听信那个老板的一面之词，紫藤树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还需要我们再多了解一些。”晨曦边说着边侧目看向云逸，“他不是说了，自己刚在这里显现身形的时候，也感应到了来自城主府的召唤了么，给予不是无偿的，这点很公平，但是要加上诱惑之力的话，就不是一回事了。”
“可以，那我们就在这里多留几天。”季云飞点点头。
想起晨曦去的是千雪之森，季云飞才恍然自己二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客栈可还等着个黄柳儿呢。“你有得到有关忘尘仙曲有关的消息么？”
“得到就好了。”晨曦有些头疼的揉揉额角，“当时想先拉拉关系，谁知道那个老板选择的节点就是我询问白凤凰那个问题并得到答案。不过千雪之森应该不会有忘尘仙曲的存在，这里就是当年仙人们居住的地方了，再往北就是纯粹的那些白凤城的动物们搬迁过去的了。”
“那我们要不要就直接从这里离开？”季云飞有些迟疑道，知道结局的滋味太让人难受了，他根本不知道二人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现在的每个决定都因此而变得小心翼翼的，他也不能跟晨曦明说。
他要怎么说。
一百年之后，我完完全全的忘了你，而且和你都再无干系。
“你是不是傻了？”晨曦有些奇怪的看着又开始发起呆了的季云飞，伸手探了探季云飞的额头。“这里既然是上古时期仙人居住的地方，我们要找忘尘仙曲的话，在这个地方更改多留些时间。这样，无论我们要不要帮忙除掉紫藤树妖，都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