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眨了眨眼，递给了季云飞一个眼神。
将手里的头骨先丢到了一边。
季云飞听到了那声宛若自己真的被摔到了一般的哎呦，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那么悲伤的故事，你还笑得出来？”晨曦有些着恼。
“哪里悲伤了，我就听到了一个痴情苦命的人，和一个恶心的要命的人。”季云飞无奈的摊摊手。
晨曦凑到了他的耳朵边，轻声道，“我知道，你觉得，那枚头骨是谁的？”
季云飞有点儿疑惑的偏头看向晨曦，然后发现对方表情严肃，“你是认真的。”
“仙魔之战，双方全部灵魂泯灭，它却可以独存，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而且他话语的色彩那么分明……”
“你们在说什么啊。”巫月的声音从头骨的方向幽幽的冒了出来，季云飞将话头递了过去，“没什么，就是和希寒兄弟说上两句悄悄话，谈谈感想，怕言语有不敬的地方让你不开心。”
张嘴说瞎话的本领季云飞可谓是炉火纯青。他面上的颜色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都不带有丝毫的改变。
“你觉得将我扔出去就能让我开心了？”巫月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儿哀怨。
季云飞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刚刚刀子敲到你头骨上都没见你有半点儿反应，怎么这会儿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故事是我讲的，你们商讨还要避开我。”那个声音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像是个怨妇一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季云飞的脑袋里面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自己最近想的是不是有些太杂了，季云飞摇了摇头，自己走到了那枚头骨的旁边，想要将它拿起来。果然，一如既往的，普普通通的一枚头骨对于他来说似乎重于千斤。
“希寒，你把它拿起来吧，咱们继续赶路了。”有些无奈的，季云飞的目光落回了希寒的身上，指了指这枚在他眼中冒着红光的头骨。
晨曦有些懒洋洋的伸展着身子，弯腰将头骨再度拎了起来。
“那我们就继续走吧。”不过听了这个故事之后，莫名的，再看向这皑皑白骨，突然感觉他们有些不值和可悲。为两个人之间的纠葛而买单的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不管当初谁对谁错，万年过去了，终究都化成了这白骨皑皑的世界和这个没有一丝生机的世界。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仙魔两界之间的壁垒了。”巫月有些惊喜道。“你们二人虽然在说着话，前行的度倒是不慢。”季云飞闻言挑了挑眉，那是，他们可是用的最大的度来赶路的。
“不对啊，你刚刚不是说方圆千里都是这个样子么？那怎么这么快我们就要穿过壁垒了？”
巫月口气中带着点儿对季云飞的嫌弃，“战场当然是横向的，两军交战，难道还排成一个个的打么？”
季云飞拍拍自己脸，“不好意思，一时失言。”
晨曦看见他的举动，莫名有些想要发笑，这货脸皮不是自诩比城墙还要厚的么，怎么现在也会尴尬。
“不知道我们要去往的是仙族还是魔族的领地。”晨曦对着自己手中的头骨问道。
她是知道了，虽然她听不到那个自称为巫月的幽魂的说话，但是它却能听见自己的话。索性她便直接对着自己右手上拎着的白骨说起话来。
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多少年的头骨了，摸在手里倒是有股温润如玉的感觉，晨曦也就没感觉心里上有太大的不自在。
巫月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张口说了一句话，“魔族的领地。”
“你还说自己不是魔族的。”晨曦啧啧两声，看着自己手上提着的这个东西，按照季云飞的描述，这骷髅的眼中是有两团火的，于是晨曦就对着它眼处的两个窟窿。
“我又不靠那里的火看东西。”巫月有些无奈，“我真的不是魔族的，我只是个制造阵法的灵图师，哪儿我都会跑，在仙魔大战之前我曾来到这里帮人建造的传送阵，归根结底，我都算作是仙族的人。”
“是嘛。”晨曦毫无诚意的回应了一声，专注在脚下的路上。
不管这些尸骨究竟是仙是魔，死后都是一样的，晨曦可不想踩到他们的身上惊扰了他们，即使知道了他们都是无灵的，但他们戮战而死总是值得晨曦敬佩的。
他们走到了以前应该是树林的地方，此刻只有一棵棵已经变成了化石的粗壮枝干，深褐色的树干林立在淡红色的光芒下，如同一根根指向苍天的干枯手指，无数冤魂仿佛被蕴藏其中，无声的质问着这个世界。
“仙魔消失，为什么植物也会死亡呢。”晨曦小心的绕开这些看上去有些恐怖的大树，这可全是化石，还有许多变为壅粉的存在，因为这个世界中无风也无人惊动，所以维持着原貌，但是稍有外力就会碎成粉末。她可不想无缘无故的被浇个一身。
季云飞踩着树木的阴影，显得有些兴高采烈的。
“你怎么这么高兴？”晨曦眨眨眼睛，看着莫名开心起来的季云飞满眼的疑惑。
季云飞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来到这里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就像是，我本来就属于这里一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是真仙之体吧，为什么跑到这里还有回家的感觉，晨曦在嘴里低声嘀咕了两句，估摸着季云飞又在说些什么不着四六的话了，也不再理会他，只顾闷头往前赶路。
跟巫月先开始说的根本不一样，这分明是要一条路走到黑的节奏，问他他一直说直走就好。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还给晨曦解释了一下，这里的植物之所以也会死亡，而且动物消逝的原因，是因为仙和魔是这里的光与暗，失去了他们，这个世界相当于重归混沌，自然不会有生命存活下去。
晨曦边点头应和着季云飞转述的话，边在心里暗暗提高了几分警惕。这个东西，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