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舒以为自己幻听了,只是他看着面前浅浅微笑的女子后,意识到这不是幻听,心跳如鼓点,咚咚咚,欢喜溢满了整个胸腔,仿佛要炸裂一样,这些话,这情景,哪怕他这些年做的最美妙的梦都不曾奢望过出现这样的情景。
乔瑾心中带了七分忐忑,三分不安。她刚想说什么,就被紧紧抱住了,鼻腔里溢满了幽幽莲花香。
“不许反悔,你听着,这一辈子你休想再离开我,回去就成亲。”墨舒的声音有些沉闷。
乔瑾笑道:“好,这辈子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
苏未此时恨不得自己眼瞎了,看着那两个相依偎的背影,他忽然觉得自己光芒万丈,他看了一眼旁边老僧入定的霜浮,忽然佩服起她的明智来。
到了北冥圣境,墨舒直接把乔瑾抱了下来。
“回来了,哎呦都抱上了”这声音是乔染的,乔瑾辨认出来,“这眼睛,这修为,是怎么回事”锦棠的声音。
大家都围了上来,无不对乔瑾的眼睛和修为表示担忧。
乔瑾笑道:“不重要,没事的,日后我再同你们解释。”
乔染跳脚:“这怎么会不重要,”
墨舒道:“这确实不重要,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嘴角挑起一抹笑:“我要成亲了。”
“你要成亲了,和谁?”乔染一时没反应过来,锦棠却轻轻一笑:“等了一万年,终于修成正果了,恭喜啊。”自皓月走后,他很少再笑了,这一次倒是衷心的祝福。
乔染惊道:“你俩要成亲?”
乔瑾微微一笑:“不错,二师兄我希望由你主婚。”
接下来的日子于乔瑾而言,她只是在适应失明的日子,她的眼睛倒也不是完全好不了了,只是有些麻烦,她眼睛的灵光被完全取走,只要找到代替眼中灵光的东西,就可以复明。
所以墨舒这几日一直再找代替眼中灵光的东西,成亲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乔染和子夜。
苏未自从失去全身修为后,心境却进境不小,如今他也在帮着筹备大婚。
乔瑾这几日一直和锦棠待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每当墨舒问起,她总是笑而不答,说是日后就知道了。
让人意外惊喜的是在他们大婚的前两天,消失已久的师叔桃颜出现了。
“自浮屠封山后我就没回过浮屠,而是在我自己的地方闭关修炼,天意的事,我很难过,不过人各有命,生死在天。这即是他的选择,谁也没办法。”桃颜明显沧桑了很多,不复当初的风流倜傥。
“师叔,你来的正好,我和墨舒马上要成亲了,我希望你能做我们的主婚人。”乔瑾笑道。
“那自然是好的”桃颜道。
他挑了挑眉:“你俩要成亲,仓促之间我也准备不出什么好东西,这一对灵犀玉送你们吧,算是贺礼。”
墨舒接过来,那是一暖一冷两块雕刻成鱼儿的玉佩。他将暖玉递给乔瑾,自己留下了寒玉。
“多谢师叔了”乔瑾笑道。
两日之后,北冥帝君大婚,普天同庆。
大婚的嫁衣是蚕丝锦,布料极柔软,金线掺杂霞光刺绣而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可惜再美丽,乔瑾也看不见,她只能满怀遗憾的伸手抚摸那柔软的布料。
霜浮为她上妆,乔染走进来为她梳头,“按理说,给你梳头的必得是长辈,可惜师叔在外边忙着主婚,我是你二师兄,只能让我来给你梳头了”乔染手里的动作极轻巧。
“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梳女人的头发也能梳的这么好。”乔瑾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的到。
霜浮在一旁偷笑:“也不知是谁一听说要给乔瑾梳头,自己偷偷摸摸练习了好几天。”
乔染狠狠瞪她一眼,他又转头看着铜镜里明艳的女子,眼眶有些发红:“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要是往日里她知道二师兄做起了喜婆的活计,必定得嘲笑他,如今却只剩下满心的酸软。
“梳好了”乔染为她戴上金镶红宝石的凤冠,两只黄金雕刻的振翅欲飞的凤凰中间是瑰丽的红宝石镂空雕的莲花,极尽华美。
“我虽然看不见,但一定很美”乔瑾摸摸凤冠笑道。
“很美,我的夫人一直都是最美的”
“墨舒?不是说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吗?”乔瑾惊喜道。
墨舒进来却没出声,等乔染梳完发,他俩互相交换了眼神,乔染出去了,墨舒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
墨舒握住她的手:“我的丑丫头长大了”
喂喂喂,你这感慨的老头子一样的语气是什么鬼。乔瑾哭笑不得:“说的跟你要嫁女儿似的。”
“可不就是嫁女儿吗,当初你在浮屠山的时候,师父忙着照顾肉墩儿,还不都是我在照顾你。”墨舒道
乔瑾也似想起了那时候的时光,嘴角露出止不住的微笑。
“我呢,是来给你送一件礼物的,”墨舒道。
“什么礼物?”乔瑾问道
墨舒轻轻一笑,乔瑾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清清凉凉的然后便是一阵刺痛,她惊叫一声,捂住了眼睛,墨舒连忙抱住了她:“乖,忍一会就好了。”声音压抑,仿佛他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慢慢的,一丝天光乍现,乔瑾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了,然后越来越清晰,她的世界越来越明亮。
墨舒也穿着大红的喜服,映衬的他越发的俊美无双,他含笑望着乔瑾。
“我能看见了,”乔瑾喃喃自语,她抓住墨舒的胳膊:“怎么做到的?”墨舒眨眨眼:“不告诉你。”乔瑾还想追问,霜浮闯了进来:“哎呦,帝君你怎么在这,新娘子快把盖头盖上,吉时已到,快点。”
乔瑾盖上了大红的盖头,被人推搡着往外走,她未曾看到背后的墨舒捂着心口的苍白微笑。
乔瑾被人背在了背上,“小师叔,我和二师叔说好的,他给你梳头,我背你上花轿。”是墨欢的声音,昔年的小胖子,终是长大了。
乔瑾低低的应了声好。
整个北冥圣境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真真的十里红妆,满湖的墨莲盛放,幽香沁人。
乔瑾坐上了花轿,她会被抬到拜堂的主殿。
到了主殿,乔瑾拒绝了要扶她的人,“我要自己走过去,我要自己走到他的身边”乔瑾道,她掀开了红盖头,微微一笑,天地顿时失色。
站在花瓣道路尽头的男子,俊美无双,长身玉立。
他看到乔瑾的一瞬间也被她的艳丽容光晃了一下,他自是知道他的乔瑾是美的,上了红妆之后,倾国倾城,微微一笑的气度越发和他记忆里那个如九州清雪,三春霁月的人儿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