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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夏洛蒂·勃朗特简介(1816—1855)

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 Bronte(1816—1855)出生于英国北部约克郡的豪渥斯,父亲是当地圣公会的一个穷牧师,母亲是家庭主妇。夏洛蒂·勃朗特在家中排行第三,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困苦悲惨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1816年夏天,在英国北部约克郡的一个小山村中诞生了一名小姑娘,这名小姑娘是这个家的第三个孩子,她就是夏洛蒂·勃朗特。新生儿带来的喜悦,并不能冲淡这个家庭所面临的困苦与悲惨的命运。1821年,在夏洛蒂5岁时,母亲便患癌症去世。父亲收入很少,全家生活既艰苦又凄凉。豪渥斯是山区的一个穷乡僻壤,年幼的夏洛蒂和弟妹们只能在沼泽地里游玩。好在父亲是剑桥圣约翰学院的毕业生,学识渊博,他常常教子女读书,指导他们看书报杂志,还给他们讲故事。这是自母亲去世后孩子们所能得到的唯一的乐趣,同时也给夏洛蒂以及两个妹妹带来最初的影响,使她们从小就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824年,姐姐玛丽亚和伊丽莎白被送到豪渥斯附近的柯文桥一所寄宿学校去读书,不久夏洛蒂和妹妹艾米莉也被送去那里。当时,只有穷人的子女才进这种学校。那里的条件极差,教规却非常严厉,孩子们终年无饱食之日,又动辄要受体罚,每逢星期天,还得冒着严寒或者酷暑步行几英里去教堂做礼拜。

由于这种学校条件非常恶劣,第二年学校里就开始流行伤寒,夏洛蒂的两个姐姐都染上此病,她们躺在病床上,向父亲诉说了她们所遭遇的一件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倾诉了她们幼小心灵中的怨恨和委屈。她们在临终前含着眼泪祈求父亲把夏洛蒂和艾米莉从学校里领回来,从此再也不要让妹妹们进“慈善”学校了!

于是父亲不再让夏洛蒂和艾米莉去那所学校,但那里的一切已在夏洛蒂的心灵深处留下了可怕的印象。她永远忘不了这段生活,后来在她的小说《简·爱》中,她又饱含着痛切之情对此作了描绘,而小说中可爱的小姑娘海伦的形象,就是以她的姐姐玛丽亚为原型的。夏洛蒂回到家后,生活又像过去一样,但她和妹妹们的兴趣却更加广泛了。她们一起学音乐,弹琴,唱歌,画画,而最使她们感兴趣的却是学习写作。

勃朗特一家一向离群索居,夏洛蒂姐妹自幼性格孤僻,在豪渥斯这个孤寂的村落里,她们所能找到的唯一慰藉,就是面对荒野任凭想象力驰骋,编写离奇动人的故事。当时夏洛蒂14岁,已写了许多小说、诗歌和剧本,据她自己开列的书单,她共写了11卷之多,每卷60—100页。这些习作尽管还很幼稚,但已表现出相当厚实的文学素养和丰富的想象力。这样的习作,可以说为她以后在文坛上一举成名做了充分准备。

15岁时,夏洛蒂来到伍勒小姐在罗海德开办的学校读书。几年后,她为了挣钱供弟妹们上学,又在这所学校里当了教师。她一边教书,一边继续写作,但很长时间内没有发表过任何作品。

成年后的创业尝试与创作历程

1836年,也就是在她20岁时,她大着胆子把自己的几首短诗寄给当时的桂冠诗人罗伯特·骚塞(Robert Southey)。然而,得到的却是这位大诗人的一顿训斥。骚塞在回信中毫不客气地对她说:“文学不是女人的事情,你们没有写诗的天赋。”这一盆冷水使夏洛蒂很伤心,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丧失信心,仍然默默地坚持写作。她认为,妇女同男人一样具有天才,应当同样享有创作的权利。她在书中指出:“女人跟男人有着同样的感情;她们像自己的兄弟一样,也需要运用她们的才华,需要有一个发挥自己才智的场所;她们身上的锁链太多,窒息和束缚会给她们带来痛苦,这一点跟男人的感觉是完全一样的!”

1838年,夏洛蒂离开伍勒小姐的学校。第二年,她到有钱人家里担任家庭教师。这一职业在当时是受歧视的,而夏洛蒂更是亲身体验了作为一名家庭女教师的辛苦与屈辱。她在当时给妹妹艾米莉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私人教师……是没有存在意义的,根本不被当作活的、有理性的人看待。”所以,她很快就讨厌甚至憎恶家庭教师这一行当了。她在1839年和1841年分别当过两次家庭教师,但每次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因为她忍受不了。

夏洛蒂的青春是在寂寞中度过的,恰如荒野里的一朵野花,静悄悄地绽开花苞,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又静悄悄地合上花瓣儿,独自枯萎凋谢了。因为她憎恶没有爱情的婚姻,宁愿让青春消失也不嫁给一个不理解她的人。

所以就是在这两年里,有人向夏洛蒂求婚:一个是她女友的哥哥,另一个是一位年轻的牧师。但是,这两次求婚都被她拒绝了,原因是她认为他们并不是真正爱她,只是按传统要娶个妻子而已。

当时的夏洛蒂和艾米莉都不愿离开家到外面去谋生,但仅靠父亲的收入又无法生活,于是她们便想在本村办一所学校,教当地孩子读书,这样也许能维持生计。她们都想教法语,可是她们的法语并不好。这时,在她们家里帮助照料家务的姨妈挺身而出,拿出她所有的积蓄,让姐妹俩到布鲁塞尔去攻读法语。

这样,她们就进了布鲁塞尔的一所法语学校。这所学校是由一对姓埃热的夫妇办的,并由埃热先生亲自教授法语。埃热先生的法国文学造诣很深,勃朗特姐妹俩在他的教诲下,仅用一年时间,就掌握了法语基础知识,还阅读了大量法国文学名著,了解了各种流派作家的创作风格和艺术特点。

从布鲁塞尔回国后,夏洛蒂便和两个妹妹一起开始筹办学校,还挂出了“勃朗特姐妹学校”的招牌。可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在几个月里竟然没有一个学生来报名入学,等来的只是上门收税的官员。

办学的理想破灭了,夏洛蒂觉得写作也许还有出路。1845年秋天,她偶然读了妹妹艾米莉写的一些诗,突然想到她们三姐妹可以合出一本诗集。于是她们商量之后,每人拿出一些诗合在一起,用当时已去世的姨妈留下的一些钱自费出版了一本诗集。她们没有署真名,而是分别用了三个假名:柯勒·贝尔、埃利斯·贝尔和阿克顿·贝尔。尽管她们的诗写得很美,却没有人注意,出版后只卖掉了两本。

但是,不管怎么说,诗集的出版对她们来说总是一件大事。她们的创作热情受到了激励,于是三姐妹又开始埋头写小说。这时,夏洛蒂已30岁。她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写成一部长篇小说,取名《教师》;妹妹艾米莉和安妮则分别写了长篇小说《呼啸山庄》和《艾格妮斯·格雷》。她们把三部小说一起寄给出版商。不久,出版商回复她们说,《呼啸山庄》和《艾格妮斯·格雷》已被接受,但夏洛蒂的《教师》将被退回。

这对夏洛蒂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但这一新的打击并没有使她动摇,她没有退缩,反而憋着一股气又开始写另一部长篇小说,这就是《简·爱》。她在写作的过程中,借鉴了两个妹妹的创作经验,敢于创新,蔑视传统世俗观念,大胆地塑造叛逆人物的性格,抒发了自己隐藏在内心中炽热的感情。她仅用一年时间就写成了这部震惊世界的名著。她曾自信地对艾米莉说:“我要写的是一个新型的女主人公。她同我一样矮小和丑陋,但是我相信她将能同你们塑造的任何一个漂亮的女郎媲美,在读者中引起极大的兴趣。”她的这部小说的确以新颖的题材、精巧的构思、动人的情节和真挚的感情轰动了文坛。

据说,最初的那位出版商读了《简·爱》的前两章后,惊奇万分,他告诉秘书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彻夜未眠,一口气读完了全书。他亲笔给作者写了一封祝贺信,称赞这部小说是他看过的最伟大的作品。《简·爱》从发稿到出版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这种印刷速度在当时是相当惊人的。

1847年,《简·爱》问世以后,立刻引起了文学界的极大关注。著名作家萨克雷写信给出版商说:“《简·爱》使我非常感动,非常喜爱,请代我向作者致意和道谢。这是我能一连几天读而不厌的第一部英国小说。”1847年10月《西敏寺评论》发表文章评论说:“这无疑是本季度的最佳小说……值得读者再仔细地重读一遍。”

不久,三姐妹的三部作品全部问世。当时的英国文坛大为震惊,因为三姐妹的三部长篇小说都非常出色,尤其是夏洛蒂的《简·爱》(初版时作者署名为柯勒·贝尔),更是引起轰动,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这部小说,人们还到处打听和猜测,作者到底是谁?

勃朗特三姐妹在文学创作上的成功,给勃朗特一家带来了极大的欢乐。但是不久,家里就发生了一连串不幸事件。1848年9月,她们的弟弟患病去世。3个月后,艾米莉染上结核病,相继去世。夏洛蒂担心小妹妹安妮也会染上,很不幸事情正是这样发生了——安妮在患上结核病后拖了5个月,也离开了人世。

夏洛蒂深受打击,她只有全身心投入写作,才能暂时遗忘内心的悲痛。她埋头写长篇小说《雪莉》,于1849年8月完成,10月出版。《雪莉》使她再一次获得巨大成功。这之后,她便去了伦敦。在伦敦的几年里,她结识了不少作家,其中最有名的是萨克雷和盖斯凯尔夫人。萨克雷对她的作品评价很高,而她则把《简·爱》第二版题献给萨克雷,以表示对这位著名作家的敬意。盖斯凯尔夫人成了她的挚友,两人过往甚密。她还完成并出版了长篇小说《维莱特》,并于1853年11月开始创作长篇小说《爱玛》。但由于夏洛蒂过早地被病魔夺去了生命,她的最后一部小说《爱玛》没有完成,只是在杂志上发表了一些章节。

迟来的爱情,短暂的生命

夏洛蒂鄙视资产阶级的门第和财产观念,瞧不起那些轻浮和浅薄的男子,追求一种志同道合的纯真爱情。她情愿一辈子不嫁也不屈辱地依赖丈夫而生活。

夏洛蒂在国外求学期间,对她的老师埃热先生产生了恋情。他热情正直,具有非凡的才华,使夏洛蒂一见到他就觉得心情格外舒畅,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埃热先生的思想不受世俗传统道德的束缚,对有才华的女性真诚相待,丝毫没有狭隘的偏见。他们在一起讨论文学艺术,交流创作体会,彼此的友谊越来越深。

爱情第一次在夏洛蒂的心中萌发了,这时,她已经26岁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这火一般炽烈的感情最终只是徒劳的,因为埃热先生是个有妇之夫。单相思不仅不能给自己带来欢乐和幸福,而且还会使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渊。

事实也正是这样:夏洛蒂忍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她离开埃热先生,心中觉得无限惆怅,走近他的身边又感到羞涩和不安。她只能在睡梦中扑进埃热先生的怀里,倾心向他袒露她自己内心的感情波澜。

埃热先生是一位事业心很强的人。他看出这位痴情姑娘不平静的心情。有一次,他抚摸着她的肩头说:“勃朗特小姐,我钦佩你的毅力和才华,相信你不久将成为一位了不起的文学家。”他那坚毅的面孔,炯炯有神的目光,真诚的微笑,不仅使她摆脱了缠绵的感情,而且还给了她足以战胜一切困难和挫折的力量。

夏洛蒂回国了,多少年来她一直把爱情深深地埋在心底,埃热先生的形象是那么高大,是她一生中所要寻求的理想男性的化身。夏洛蒂的青春是在寂寞中度过的,恰如荒野里的一朵野花,静悄悄地绽开花苞,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又静悄悄地合上花瓣儿,独自枯萎凋谢了。

1854年6月29日,38岁的夏洛蒂终于克服固执的老父的反对,和阿贝尼科尔斯牧师结了婚。迟来的爱情给她带来了慰藉和欢乐,但婚后的幸福竟是那么短暂,6个月后的一天,夏洛蒂和丈夫到离家数英里的荒原深处观看山涧瀑布,归途中遇雨受寒,此后便一病不起。1855年3月31日,38岁的夏洛蒂不幸离开了人间,还带走了一个腹中尚未出世的婴儿。

夏洛蒂·勃朗特虽然一生仅写了4部小说(即:《教师》《简·爱》《雪莉》和《维莱特》,其中《教师》在她去世后才出版),但她在文学史上却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在她的小说中,最突出的主题就是女性要求独立自主的强烈愿望。这一主题可以说在她所有的小说中都顽强地表现出来,而将女性的呼声作为小说主题,这在她之前的英国文学史上是不曾有过的——她是表现这一主题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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