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民间与朝廷之中,凡是听闻过南浔的人,皆是对他的印象不太好,许是甚少与南浔有所交集,才会对他有所误解,或是听闻他的事迹让人无法理解,听到弓子曜对南浔的评价,陆离方才放心一些,好在不是只有自己理解南浔与欣赏南浔,事实也证明,世人皆是对南浔偏见颇深。
“大哥有见过南浔吗?”陆离回头看向弓子曜问道。
“恩……怎么说呢,还是改日有机会再说吧,你现在当务之急便是练好骑术,莫让大哥失望了。”弓子曜神秘一笑,却又转瞬即逝,陆离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弓子曜说得也是真理。
自从陆离来了这军营,似乎弓子曜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陆离的身上,难免会招人看着不顺眼,尤其是副都督赵氏兄弟,他兄弟二人原先是弓子曜最为得意的手下,后晋升为副都督后,有些仗势欺人了,弓子曜也曾警告过他们,也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弓子曜是没有权利将他们打回原形的,在弓子曜看来,给皇上递奏折来揭示二人的小小罪行也是妇人做的事,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去理会,多行不义必自毙,总归有一天皇上会对他二人的猖狂有所耳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弓子曜见陆离是个可塑之才,这才想要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陆离身上,培养出她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再加上陆离谦逊的性格,假以时日必定有所作为,弓子曜不会看错人,赵氏兄弟是因为父辈在朝廷地位显赫,皇上又是新登基,需要一些老臣的支持,迫不得已而已。
可这一切都被他二人看在眼里,早就看陆离不悦了,见陆离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些男子气概都没有,怎么能够输在这种人手中。
想给陆离一个教训的,不过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是夜,陆离自从做了换皮之后,身子总是在夜晚躁得慌,不论是冬季还是夏季,只有赤脚踩在地上方才缓解,这算是后遗症吧,好在陆离独自一人住在一处,也可肆意赤脚走在地上。
“三弟,大哥我又难以入睡了……”弓子曜走进来,一点征兆都没有,吓得陆离急忙借力跃到榻上,用被子将脚裹了起来。
“大哥你这样总也不是办法,改日进京之时买一些安神香点上,不然白天怎么有精神呢?”陆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与弓子曜对应淡然。
弓子曜是典型的大男子,从不在意那些个细节,也就不会注意到陆离此刻的姿势有多么的奇怪,随便找了一处坐下,又为自己倒了杯水,咽下去后才说:“我不喜欢那些个香啊什么的,大男人的点那玩意儿成何体统,况且营帐之中不便摆着香炉,大哥还是觉得每晚睡之前来你这边说说话的好。”
若是这般,陆离大概连最后一点仅剩的私人时间都没有了,还想瞒着弓子曜自己的身份,时间久了,怕是再瞒也瞒不住了,即使弓子曜好糊弄。
陆离讪笑:“大哥说笑了,三弟我要是每晚都这样,岂不是要被大哥折磨而死?”陆离并不害怕与弓子曜玩笑,而且弓子曜也喜欢陆离与他说顽话,也算是与他亲近不少吧。
“这倒是。”弓子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灵光乍现,眼前一片清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不然这样,你陪我大哥住在一处,也好作伴。”
听罢,陆离险些惊得下巴掉下来,若说每晚弓子曜来叨扰她会折磨死她,那么与弓子曜同住岂不是要了她的命?陆离急忙摆手,“三弟虽与大哥结义,却仍旧是一个小小士兵,还是要懂尊卑的,三弟本就受大哥照顾独住,若是与大哥在一起的话,传到别人耳中会是怎样?三弟倒是没什么,大哥试想,向来大哥皆是一人居住的,冷不丁的与三弟住,传了出去说大哥爱手下还好,若是传出些难听的话,比如大哥有断袖之癖之类的,大哥还要不要成亲了?”陆离很擅长给人说一些权衡利弊的话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既不用直接拒绝别人而伤了和气,又能够让那人心甘情愿的任由她摆布,更重要的是她能够将这些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这才是陆离的高明之处。
“也是啊。”弓子曜似乎很认真的斟酌了陆离的话,在思忖了许久之后,摸着下巴点点头,陆离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当务之急便是帮弓子曜解决失眠的问题了。
“那你先陪大哥说说话吧,明日之事明日再议。”弓子曜瞬间便想通了,可是却苦了陆离了,看样子自己的这个姿势还要保持很久,现在腿都有些酸了。
“营帐之中有些闷,不如三弟陪大哥出去一坐?”陆离需要下地,原本今日练习骑术双腿已然不得劲,再保持这个不舒服的姿势,明日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
弓子曜起身,“好,那大哥在外面等你。”说着便走到了门口,陆离正要将双足放下之时,弓子曜又折了回来,指了指桌上的水壶补充道,“你明日记得去大哥那里拿包茶叶过来,军营之中的水不好喝,加些茶要好很多了。”
照这样的趋势,陆离不到沙场战死,也会被弓子曜吓死。
“多谢大哥的好意,三弟不喜欢吃茶,这边的水还好了,没有吃不惯。”陆离实话实说了,免得明日又不好拒绝了。
“行吧,随你,那你快些出来,大哥等你。”弓子曜说完便走了出去,陆离探头朝外看,确保弓子曜是真的出去了不会再回来了,这才将靴子穿上。
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被弓子曜重视固然是一件好事,同时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越是离得近,自己的身份怕是暴露的越快,此事也该从长计议了,也就是说应当早日遇到一个好的机遇表现一番,让凤颜卿能够注意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