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两位兄弟此次相助。”钱子越在找到钱子期后,便回了山崖上,向两个人道谢。同时表达了希望两人先照看蹑影几日的想法。
“到时候会有人来将它带走的。”
“好呀。”石毅听完,一脸高兴的应下。
蹑影虽然并不十分高大,但一身筋骨结实,毛皮油亮,响鼻也打的十分有气势,怎么看它都不输那些外邦的汗血马。
石毅非常喜欢蹑影,虽然蹑影似乎不怎么待见他。
一边的东子见石毅这就应下,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也没阻止他,问钱子越:“关于来带走这匹马的人,公子还能说详细些吗?”
钱子越也觉得自己是被找到钱子期的喜悦冲昏了脑袋,竟然连这种重要的事都没说。
“再过两天,一位叫钱昊的人会来到此地,他身上会带着这块牌子。”钱子越将证明身份的钱庄腰牌拿出。
他之前吩咐过钱昊,虽他赶来的急,但想必这几天钱昊就会根据他留下的路引到这里来。
钱子越并未想过两人会做出不耻的小人举动,他还是十分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
这两个人值得信任。
钱子越又说道:“另外还请两位明日将这些绳索除了,最好不留什么痕迹。”
钱子越曾问过姜半夏关于山谷的问题,也就知道了还有另外一条出路。不过这山洞是一条捷径,所以为了防万一,还是将痕迹销了比较好。
东子见石毅张口,就知道他一定又有一堆问题,就接过话头:“好,我们明日一定会来此地,做好一切。”
“多谢两位。”
石毅忙摆着手说无妨。
东子看钱子越这次回来,面容不带之前见过的肃穆哀切,也猜到了一些情况。
他试探着说道:“想必公子并未在崖下找到想找的东西吧。”
钱子越点了点头。
“恭喜。”东子这声确是真心实意。
石毅在一边疑惑万分。
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虽然石毅并没参与两人之间的谈话,但他也发现到了——这两个人,或者说东子有什么事隐瞒着他。
石毅在离开后问了东子几次,不过东子每次什么都不透露,只说与他无关,害得石毅气了好几天。
这些钱子越并不知道。
此时的他正在赶回谷的路上,心里一边赞叹那个东子的处事有度。
懂得察言观色,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要不是对方没那个意思,他倒是很想将人带回钱庄。
钱子越刚回到药庐不久,姜半夏就找了过来。
“钱大哥。”
“姜姑娘,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要你帮忙。”姜半夏说道:“这段时间我要出去一趟,钱子期就托由钱大哥照顾了。”
“出去?”
“嗯。”
为解释缘由,姜半夏向钱子期缓缓道来,他与父亲当年来到此处后发生的事。
当年姜御医发现此地确实别有洞天,也是十分惊讶。此地位处石山之中已是十分意外,更何况在这谷底长了许多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药物。
可是此地虽好,却没什么足以果腹的粮食,只能先食用一些无毒的果蔬。
在之后,姜御医三人在此也用木头搭出了如今的药庐。
姜御医与姜夫人本以为,至此一切都该风平浪静。直到在一天姜御医发现了一条路,似乎是通向山谷之外的,不过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在这条路中间有一个树林,布满雾气。原本在背阳阴盛之处有这样的情况也是正常。
当时姜御医也没有多想就进了树林,没走几步,就觉得身上乏力。他反应过来后,急忙退出林子,服了好些去毒的药物才缓过来。
他惊魂未定的仔细观察着林子,才发现树林里大部分的树都是夹竹桃,此时并不是花季,因此这些树之前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这雾气里一定混着常年积累下来的夹竹桃花粉,要不是他通读医书,否则恐怕也着了道。
姜半夏讲到这里,也就跳过了姜御医如何配置解药的过程,只说在姜御医经过七八天的跋涉,终于到了外界。
首先,映入姜御医眼里的就是一个小村子。
村子确实是小,粗略看过去,村子里的人不过三四十人。但是这里的条件不错,村外居然还有大片的田地。
此时正值丰收之际,田地里金黄的稻穗,绿油油的蔬菜占了一片地。
正是由于这些东西,姜御医才生出了与这个村子交换粮食的想法。
刚开始姜御医拿出银两,可是村子里一群人却好像不认识这种东西,那些人也不收下。不过那些人,还是将自家的东西分了给姜御医。
姜御医只觉得此地民风淳朴,平白收人东西总是过意不去。再听说这里的某些人,不时会得些怪病,无论身体强壮虚弱,没有一个活下来。
姜御医就去找了这里的村长,打算试试医治那些病人。
等到他写出药方,药方也确实见效的时候,村长更是激动到老泪纵横,多次想下跪感激姜御医,也每每被姜御医阻止。
姜御医想了一会,便说道,今后每年他都会从山里出来一次,到时候他会来给村子里的病人看病,不过作为报酬希望能得到一些粮食和种子。
原本姜御医也没打算将自己遮掩的那么严实,只因为他从村长那里得知:这里偶尔会有山外的人经过。
以免带来麻烦,姜御医还是决定今后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村长表示理解,再听过姜御医的解释后,也说会帮姜御医隐瞒身份。
但是在第二年,姜御医再来此地的时候居然听说自己被村长化成了神仙也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有拒接,就这样当了好几年神仙。
直到五年前……
讲到这里,姜半夏的眼中虽然并未泛泪,还是不免露出几分寂寥。
“五年前的春季,也不知道父母怎么了,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还没有熬过夏季……他们……就去了。”
钱子越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时的姜半夏,只觉得这位姑娘太过可怜:“这些年,辛苦姜姑娘了。”
突然钱子越想到,这谷里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安葬姜御医和姜夫人的人,恐怕只有眼前的这位女子。
姜半夏轻轻说了这一句话:“医者不能自医。
“这句话是我在把这件事告诉村长的时候,村长告诉我的。”
姜半夏看到钱子越此时的表情,笑了笑说道:“钱大哥不用这么伤心,生老病死本是常事,我早已看淡了。
“也幸亏钱大哥来了,否则钱子期可能会在之后的那段时间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