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窃窃私语的声音听着让年雅的脸色越发不好,年华自当和从前一样,全然不注意这些,她要逼的年雅破釜沉舟,再斩断她唯一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
年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顿时冷了脸下来,不与人说话,心底却愤愤的嫉恨上了年华!这个贱人!竟然纵容着自己的下人在这里窃窃私语,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贱人!年雅冷不丁的瞪了年华一眼,这个贱人!她休想从自己身边抢走大皇子!
这么积极的进宫,还不就是为了想办法与大皇子见面么!
见着年雅变了脸色,年若微微挑眉,笑嘻嘻的道,“大姐姐,若儿好饿,溪荌姐姐什么时候能来呀!”
“哼。”
年雅脸色颇为不好,有些不屑的道,“咱们姐妹之间一同吃饭,等溪荌姐姐做什么,她不是在弹琴么?”
“虽说是这样,但若是不请她,祖母只会怨咱们疏远了溪荌妹妹。”年华柔声解释道,“这不是也还早么?三妹妹既是有些饿了,便先用些点心罢。”
话音一落,冬笙笑眯眯的端着一盘点心来,笑道,“三小姐尝尝,这是大小姐特意准备的。”
年若作样馋嘴,直接夹了一块吃,眯起的双目却带上了一分阴冷,这些东西她何尝能随心所欲的得到?年华依旧享受着爹爹和佳慧公主在是的待遇,永远比她这个庶女要好!
菜肴这厢倒是一道道的摆上了桌,香味四溢,年华抬眸看了一眼,倒是自顾自取了一本书来看,不时的拉着年若或是年雅看上一眼。
唯有年华老太太还有二房才有这些菜肴,年华故意摆在这,可不就是来刺激她们这些庶女么?
“我看溪荌姐姐倒是很大的脸面。”那议论自己的声音如同小虫子一般钻进年雅的耳朵里来,不决然中更加的恨上了年府的几个血缘相连的姐妹。
“随她罢。”年华好声好气的道,“她前些时候中毒之后,性情总归有些变化,不来便不来了,我与两位妹妹一起吃便是了。”
实际上,年溪荌的确是不想来,一想想自己中毒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年雅做的,她能不恨吗?
只是提起年溪荌中毒,年若脸色变色,她不着痕迹的咬着舌头,有些发疼,这些事情,还来日方长,她不能急于这一时报复!
“她果真去了年华那里?”
小姐们那热闹,难免文姨娘这里便显得冷淡,一个家中没了男人,再明晃晃的点着灯也没了意思。文姨娘只在屋里点了两盏灯,静静的坐在那里。
“千真万确。”
白茶跪在地上道,“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也越发不愿意信任奴婢了,不过奴婢隐约记得小姐前些时候常是点着灯在绣一把锦扇。”
此话一出,文姨娘心中咯噔一声,有些紧张的道,“这个死丫头!”
文姨娘脸上难看,气得一甩手,原本也算得上上佳的容貌如今也全然只余戾色,“她还想着年华那个蠢货能帮她把东西送过去呢!”
“姨娘,咱们不如还是先通知文家吧……”
文姨娘身侧替她捏肩的幽翠轻声道,“到底文国公爷是姨娘的父亲,必然是不愿姨娘在这受委屈的。”
文姨娘也恼,气得有些糊涂,“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女儿!不帮着自己的亲娘和哥哥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胆大妄为的做出这种事情!她这是当小孩子玩笑呢!”
“姨娘千万别气,咱们现在被二房和老太太逼的越发不敢动手,别说二小姐了,就连您还有大少爷都委屈着呢,过些时间二小姐一定会体谅您的。”幽翠好声好气的道,“咱们还是先想想眼下应该怎么做才是。”
“罢了。”
愣了一会,文姨娘终究是叹气,“得罪了皇后姐姐的事情明日找个机会去与父亲讲一下,哪怕是为了年家军的兵权,父亲也定会帮着烨儿夺得谨谦侯的爵位的。”
“是。”
日月交替,春来渐暖,身上厚重的衣裳多多少少已经换下,女儿家多爱那蝴蝶百褶裙,年家也无二,自是又给府中的小姐添了几分新衣。
四月二十,赵云灏继承毅忠侯爵位,以楚云最小的年纪坐上了一等侯位置。
赵府今日热闹非凡,敬元帝给了赵家足够的面子,竟是带着贵妃赵之颜亲自来了一趟,这才回宫。
“怎样,没出什么差错罢。”
年辞一早就随着年二去了赵府,不出半日便回来来了。
“一切安好,赵将军收了咱们的谢礼,让下人收去库房了。”年辞答道,“依着姐姐说的,送礼之后并未留下,至多只有几个熟悉叔父的官员来打了招呼。”
“恩,那边好。”年华稍稍松了一口气,秀眉渐是平缓,又开口道,“今日,长公主殿下下了请帖来,五月初百花宴,今年便是长公主殿下负责准备的,在京城西边的绣韵别院。”
“辞弟,你且记住。”
算来时机也差不多了, 年华微微冷眸,“咱们年府今年是非太多,你切记,莫要在百花宴上做的太过出头,否则必是要生事端。”
“我晓得这些。”年辞点了点头,“毕竟这一年谨谦侯府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知道分寸,不会让姐姐为难的。“
“好。”年华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入夜,年华静静的泡在木桶中,乌黑的发丝懒散的泡在水中,冬笙与温奴在屏风外候着,只听着里面不时有些水声。
“小姐,这水要凉了,您当心身子。”
待到年华出水,冬笙替她擦去身上的水,又拿了一块方巾替年华擦着头发,温奴则取了里衣来伺候年华穿上。
“原先还觉得小姐胖了,可如今看着小姐倒是又瘦回来了。”冬笙慢慢的擦拭着,似是有些心疼的道,“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仅要年府与私宅两头跑,更要注意小心省的被发现,年华抬起胳膊瞧了一眼,轻笑一声,“罢了,咱们就算要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