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年家几个姐妹竟是也不知何时都赶了过来,见年华如今正与佳福佳妍郡主有说有笑的,顿时心中升起不满来。
“华儿姐姐兴致倒好,一点都不似伯父刚走那时。”年溪荌口中满是酸涩,年华凭什么这么命好,明明之前外头还有人会传她德行败坏,如今竟然与两位郡主走的这么亲近。
年华微微皱眉,她总是想着年雅这次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倒是忘了还有年溪荌这么一个麻烦东西在这,索性佳福佳妍郡主都还在这,她也懒得与年溪荌计较什么,“溪荌妹妹这是怎么了?”
“难得婶母也总是讲我成日里太沉闷,总想我出来走走,我今日难得能与人说些体己话,可……”年华柔婉应对,不慌不忙的道,“这又与我父亲仙逝有什么关系?”
在场的女宾,除去长公主殿下,便是佳福郡主与佳妍郡主两位最为尊贵,当今皇上胞弟瑾亲王的嫡女,多少小姐都巴不得的与她们相处,怎么偏偏就是年华这么好的运气!
年溪荌想想心底便有气,不禁言语间有些针锋相对,“瞧我,好似都忘了与两位郡主说了。”
“华儿姐姐适才没了父亲,而这厢就将礼制规矩抛去了脑后。”年溪荌越发得意,这般说了看年华还怎么和郡主走在一起,又继续道,“我母亲总是担心她别在憋出什么毛病来了,一直由我陪着她,不过既是两位郡主不在意,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罢,便这么在此坐下。
好似就连谨谦侯府,都是她年溪荌说的算一般。
佳妍郡主冷笑一声,轻轻在顾凝襄耳边道,“华儿也算出了孝期了,哪有人张嘴闭嘴将死者挂在嘴边的。”
这一对比,只显得年华越发温婉大方,楚楚可人,瞧着年华身子端正坐在一旁,众小姐又并非是傻子,顿时便排斥起年溪荌来。
“华儿的事情,与你何干?”顾凝襄本就是个不愿吃亏的,顿时大声嚷嚷起来,“亏你还是年侍中大人府上的嫡女,你也知道谨谦侯是你伯父,你对你伯父对你堂姐又有何尊重之处?”
“别说谨谦侯比你父亲身份尊贵,连皇伯父都要敬重三分的人也是你能随便提起的?”
佳妍郡主讽刺一笑,帮腔道,“咱们可不似有些人,明着暗着指人家痛楚,也亏着你是华儿的堂妹,否则你以为你对华儿做的这些事情,能瞒得过皇伯父还有皇祖母的眼睛?”
“别忘了,华儿可是孝贤佳慧公主的女儿,论起来,我们也是华儿的表姐,你若是再敢在此放肆,小心我回头就让父王上书皇伯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顾凝襄更是想挥挥拳头,被年华伸手拦下,她略是摇了摇头。
“都是姊妹间闹着玩的,郡主别说了罢。”年华摇摇头,她有自己的顾忌,虽说这种事情不至于与宋氏闹翻,但老太太那里始终是对年溪荌胜过自己,她可不想自己以后因为老太太一句话的事情给搅黄了。
但顾凝襄与佳妍郡主的话到底还是有作用的,当时便讽的年溪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差点没站住脚,还是她身后的庶妹扶住了她这才没失仪。
年华忍不住在心底叫好,只可惜并非自己亲口说出,不过也罢了,她要的便是这样,能有顾凝襄跟自己交好,也算是一件美事,在她未曾有足够的实力能够保护自己还有年辞时,她愿意忍着,一步步的盘算着。
直到那些可怜虫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她精心编制的毒网,悔恨死于其中。
年溪荌讨了个没趣,索性耸肩走了,这会儿,女先生也将十首写的最佳的诗句挑了出来。
顾珵娆正坐在上方,非常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排名,她辛辛苦苦一句诗,竟然让年雅这一句招蜂引蝶的话给比下去了?凭什么?
满满的不甘心好似就要卸了出去一样,气得让人发抖!
年华倒是侥幸入了前三,仅次顾珵娆。
前三的诗句会与男宾前三互换,一同品赏佳句。男宾这边传来的三首,有两幅年华瞧着都觉得甚是眼熟,才想起其中一首不正是顾承风的。
心底一阵恶心,年华草草的瞧了一眼,倒也和年雅一样捡了海棠来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写的是对子呢!
而另外一句……
氤氲暗香捱风雪,他时春来独芳华。
是赵云灏的字迹。
倒是没想到这个常年握着兵器的男子,也写的出这么柔情的景象,就好似梅花香自苦寒来,等过冬日风雪的花儿,春日里开的才更加风姿灼灼,比起寻常养在温室的花儿,要更加坚韧,也更加明媚动人。
“华儿,你不舒服吗?怎么面上这么红?”
顾凝襄在一旁看着,年华双颊微红,瞧着有些奇怪,年华激灵一下,转头道,“没事……”
脸上越发发烫了起来,心底也越发有些羞涩,她竟然看一句诗看的有些愣神了……
前院,年华等人的诗句被来回传阅,一时间男子对三位女子所写下的诗句各有各的见解,但大多都觉得年雅那一句特别有心意,只瞧着诗句仿若就要与其中的女子双宿双飞了一般。
“这字迹……好似是长姐的。”
见赵云灏一人独拿着一张纸,年辞忍不住凑了过去,旁人忌讳自己的身世不愿多来往,他听着年华的话并没有在意。
赵云灏一愣,拿着有些错愕,突然觉得手中的纸张好似有些发烫,便交给了年辞,“恩。”
年辞接过来也是一愣,有些古怪的敲了赵云灏一眼,低头瞧了一眼年华写下的诗句,好似没什么不妥,至少比起年雅的,要显得大方些。
倒是 有些不明白,旁的男子都喜欢年雅的诗什么。
倒是赵云灏这个反应,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什么不成?少年半是失落下来,许是赵将军并不乐意听到长姐。
一侧,赵云灏站去了一旁,修长的手指微微掩住了口鼻,年华两个字好似是写进自己心中一般,竟是怎么也抹不去了,他还愿意为,她是不会来参加百花宴的,没想到兜兜转转,与她见了这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