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少爷让奴婢告诉您，事情成了，郑老大人打算为她孙女进宫求赐婚的圣旨呢。”
快到了入睡的时候，冬笙匆匆走进来将这些告诉年华，年华去了发钗，脱了外衣坐在床上，幽幽道，“郑老大人身子不好了……喜事早办，也好早给他冲冲喜去去晦气。”
不过冲的快，他人恐怕死的也快。
“如今府里也就只有小姐瞧着悠闲了。”冬笙接了扇子给年华扇凉，唇角忍不住笑道，“您恐怕不知道呢，耳房那边，夭儿又要作妖了。”
“随她去。”年华懒得理会她，道，“谁不知道我最宠的丫鬟就是她，这会儿听说了年烨要娶亲的事情，恐怕她可是要急上火了。”
冬笙瞥了瞥嘴角，道，“咱们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贞洁，倒也不知道夭儿是怎么想的。”
“不甘愿自己做一只小麻雀，的确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谁愿意自己一生下来便是奴才？”年华轻叹一声，道，“我不想刁难谁，她既是签了死契，效忠我本就应当，如若不乐意，大可找机会开口要回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无非是让自己走上最愚蠢的一条路。”
“奴婢倒是觉得，大少爷那样的人，就是成了姨娘，那上头也有正室压着，瞧瞧文姨娘日日的脸色就知道了，就是有了孩子，一样是庶出，富庶人家本就会更在意嫡出。”冬笙摇着扇子，不觉为夭儿惋惜，“而且奴婢总觉得，要是大少爷真心喜欢夭儿，也不会跟郑家小姐做出那种事情来吧……”
“你看的清楚，可她不一定。”年华冷笑一声，“但她不算是最蠢的，还给自己找了一条必死无疑的后路。”
“你说，对于她这样左右逢源的一个女子，什么是最致命的后路？”
年华眸子里露着狡黠，夭儿贪心着呢，眼前她是抱着年烨不放，背地里，不还是不肯舍弃自己从顾承风那里拿来的珠宝金银吗？
“多行不利必自毙。”年华揉了揉太阳穴，道，“再有些时候就是祖母的生辰，照理说还是要操办一下，看来往后还有我忙的时候呢。”
……
第二日，谨谦侯府瞧着好似风平浪静，仿佛没有事情发生一般。
年华抱病，宋氏还有文氏本想趁此机会抢走年华的权利，却不想年华神不知鬼不觉的都将这些下人们治的服服帖帖的，更何况有季妈守着，一时半会年华这里和被罩住了一般，轻易没有人进得去。
倒是孔似瑾和顾凝襄递了帖子来看年华，顺便带来了一则好消息。
“我今日听家中兄父说起那件事了，咱们圣上虽说没有下旨，但到底是想你那大哥给郑莞一个说法。” 孔似瑾捧着茶杯道，“不过听说皇后娘娘是反对的，太后娘娘倒是没有过问。”
“皇伯母定是要反对了，文家跟那些个不成器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咱们都心知肚明的。”顾凝襄白了白眼睛，叉起手来道，“不过郑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父王和母妃都说让我少跟郑家走动。”
年华恹恹的待在床上，与她们说说话，无人打扰倒是自在，道，“如今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谨谦侯府如今就是再得皇上重视，我再得太后娘娘喜爱，终究我那大哥是庶子的出身掩盖不了。”
“何况这事我祖母也生气了，就是想在短时间里把我大哥过继到我母亲名下，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年华轻轻摇了摇头，年烨成为嫡子，文氏想的是要自己成为她父亲的平妻，可老太太不这么想，所以只能是过继，那么到时候她就有理由说动宋氏去给老太太吹吹风，让年辞跟年烨平起平坐，两个人又是同样的出身了。
“就是嫡子，到底还是该发生什么发生什么了，郑家咬的可紧了，你可小心别被伤着了。”顾凝襄嘱托道，“我父王说郑家势如疯狗，只怕你大哥非娶不可！”
“多谢郡主姐姐提醒，我自会注意的。”年华微笑着点头，顾凝襄说的不错，郑家此举也是铤而走险，若是他们太过欺压郑家，只怕会后患无穷。
不妨……就趁着老太太生辰之后，赶紧把‘喜事’迎进门罢。
成年皇子会从皇宫迁到自己的府邸去住，但学业不可荒废，时长也会在宫中留宿过夜，只是远离妃嫔住所，甚少有人会去。
“皇兄呢？”
趁着夜色，绯红的身影翩翩而至，门前两个侍卫拦住她的去路，低头道，“皇后娘娘正在与大皇子说话。”
“知道了，你去给母后和皇兄说一声，本公主有事要说。”顾珵娆抬起眸子，身后跟着的宫女手中也拿着几样东西，侍卫见她面带急色，只得进去传。
“娆儿？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皇后闻言微微皱眉，有些事情到底不是女儿家可以接触的，她倒是不想让顾珵娆总是参与这些事情。
“母后，皇妹的聪慧并不亚于旁人，许是有什么事情也说不准。”顾承风手指微微扶了下额前，道，“儿臣倒是觉得，皇妹恐怕和儿臣一样，也察觉道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说罢，顾承风挥手，让侍卫请顾珵娆进来。
顾珵娆拿了宫女手中的东西，进来后先给皇后问了礼，这才将东西都放在了桌上，道，“母后，您瞧这些。”
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小香炉，寻常富庶人家里，这玩意儿也常见的很，只是算不得特别名贵，只是香炉是用过的，打开后里面有一层香灰。
“这是凝神香？”这味道闻着熟悉，顾承风一下便猜到了，道，“你拿这些香灰做什么？”
皇后眉头微微皱紧，用护甲挖了一块香灰上来，眸子里顿时全是冷意，“这凝神香里，恐怕被添了东西。”
“母后圣明。”顾珵娆用手指弹了弹香炉，冷眼道，“这东西是儿臣从绣韵别院里找出来的，可香炉和香料全部都是儿臣手下的人自己办的，断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唯独年烨和郑莞待过的那间屋子里，让收拾香炉的宫女闻出了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