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骤然，老太太似乎也并不是瞬间就能接受自己的寿宴上出了这等差错，只是方才这个大夫提及几句的时候，老太太还是多少留心听了听。
这菁蔓圣莲金贵无比，自然不会是寻常人买得起的东西。
“祖母，雅儿左思右想呢，只觉得这事怪的。”年雅站在老太太身边微微蹙眉，素手轻轻托着下巴道，“您说，咱们谨谦侯府刚遭了这么一场，府中上下的开支全靠长姐打理父母留下的庄子铺子度日，可着菁蔓圣莲是何等金贵之物，咱们府上总是再有钱，只怕也买不起。”
只是，外人一传十十传百只言这东西价值万金，可几乎从未有人见过。
“本殿下记得，昔日先帝最宠爱的淑敏贵妃便是在先帝去的那一日饮了一壶放了醉金莲的百年佳酿，在宫中抱着遗物等了一日而亡。”忽然，却听着顾承风说起淑敏贵妃的事情，公子小姐们听不懂，可长一辈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这醉金莲，实际上药效远远不如其他毒药来的快，虽有毒性，却轻而易举可解，医者对它的毒性嗤之以鼻，却要对它的价值敬仰万分。
淑敏贵妃最得先帝宠爱，但凡是天下任何一样稀罕玩意儿，只要不甚太过，几乎都可以在淑敏贵妃宫中见到，而这醉金莲，只怕并非淑敏贵妃向太医院所求，而是早早的就得了那菁蔓圣莲的粉末，最后自己调制了醉金莲死在宫中。
“这倒是奇怪了。”陆玉婉嗤之以鼻，眸子一转道，“这菁蔓圣莲既是只有皇家才能享有，又为何会出现在谨谦侯府？”
“年华，你在这里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陆玉婉美眸几乎都要瞪出来了，盯着年华骂道，“这寿宴是你准备的，下人是你安排的，唯有你是孝贤佳慧公主的女儿，如今又得皇太后恩宠，我看，一定是你拿来了这菁蔓圣莲来害人！”
“陆二小姐，说话要有凭有据，你句句在理又如何？”年华微微皱眉，不咸不淡的辩了一句，“今日在做的各位何时与我有了恩怨？我年华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下毒害你们？”
“何况，这醉金莲不仅价值不菲且药效极差，人吐血却不死，反而可以轻易治好，我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年华只觉得好笑，略有些不屑的望着陆玉婉，“陆二小姐，我似乎也没有得罪你吧，万望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祖母。”年华转身微微欠了下身子，“孙女愚笨，却也知这不干不净的事情做不得，更何况，这等腌渍事情私下中有也便罢了，如此堂而皇之且给自己留下这么多把柄，只怕有人将咱们当傻子呢。”
年华这话说的底气十足，一时间众人也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之下倒觉得年华并非此事的主使。
妇人们一想也是理，这么多个把柄每个都指着年华，可不就是冲着年华去的？
何况，如今来的人即便不是权贵，也不能太差吧，谁家还没出过一两件腌渍事情，若抡起毒性，如今中毒最深的陆玉烟都恢复了红润的面色下地了，只怕这醉金莲的毒性连毒老鼠的砒霜都不如！
“可是姐姐，陆二小姐所说的也并无道理。”年雅瞧着年华，微微拧起了眸子，“谁都知道这把柄太过堂而皇之是信不得的，所以下毒的人也才会做的光明正大，将这把柄留着，只等着看谁不顺眼就将这事栽赃过去，那可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二妹妹这话好生奇怪，妹妹是觉得我是故意做了这事好等着栽赃给旁人？”年华轻笑一声，“妹妹也太过瞧得起姐姐了吧，母亲常年在外与父亲一同在边关出入，何曾有时间告诉我过菁蔓圣莲？何况，母亲不过是义女，并未改姓入皇家玉碟，又怎么会有人给她菁蔓圣莲？”
“亦或者，妹妹还怀疑是否是太后给了我菁蔓圣莲？”
“妹妹自然不敢。”年雅低低道，却是忽然委屈了起来，道，“姐姐如此咄咄逼人，妹妹不过是担心过问两句罢了，姐姐何至于如此？”
“都莫要吵了！”老太太微微恼火，眼下正好下人也将人抓来了，老太太雅暂时压下怒火，望着被带进来的两个 丫头，冷眼道，“是你们下的毒？说，谁是你们的主使！”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年雅忽然道，“祖母，后厨的人之前因为有些手脚不干净，都让大姐姐换掉了，如今这些新来的丫鬟，只怕……卖身契也在姐姐手中。”
“祖母，孙女没做过的事情便是没做过，清者自清。”年华淡淡道，“何况，卖身契在我这里，但祖母还在，祖母做主要将掌家之权收回，如今不正是她们说出来的好机会？”
言下之意，只怕这真正攥着她们命根子的可是另有其人！
那其中一个丫鬟却是在人言下有些忍不住了，哭着喊着跪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奴婢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吧！如果奴婢不这样做的话，大小姐……大小姐就要杀人灭口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老太太狐疑的目光望着年华，道，“是不是你做的？”
年华微微拧眉，可惜了，自己从前费心孝敬的种种，都不会让老太太为自己说半句好好，她眸子微微低垂，竟是半嘲自己的笑了一下，忽然跪下道，“祖母，孙女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菁蔓圣莲么，年华模样瞧着有些无动于衷，心底却起了盘算，这世道终究无人肯为自己说上一两句。
“你继续说。”老太太果然不信，继续问丫头道。
“大，大小姐还说了，她，她是看不惯二小姐和文姨娘，说二小姐生的漂亮，来日只怕成了祸害，奴婢真的怕了，本来，大小姐还威胁奴婢说到时候要当场指正是二小姐和文姨娘做的这件事情，奴婢是在是不敢昧了良心说话，求老太太做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