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
夜宴过半,年若才匆匆回来,面色有些阴沉,见着年华心安理得的坐在位置上,好似从未发生过之前的事情一样,顿时让年若心中又疼又痒,她憋着心中的不悦坐下,道,“大姐姐真是命好,毅忠侯一表人才又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大家都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祖母也甚是赞成这桩婚事,不像我……一个小庶女,也根本就……”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做出贻笑大方的事情?”年华咽下菜肴,颇为好笑的转头看着年若,“你也知道,你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却连皇上的赐婚都敢破坏,是谁给你的胆子啊?”
“我……大姐姐……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成全我……”年若喉中一梗,羞愤交加下也不顾什么颜面,红着脸道,“你又不喜欢侯爷,你只是在利用他……可我是你的亲妹妹。”
“谨安,他是皇上的臣子。”
年华听着这话,心头逐渐恼火,年若是个庶女,从小眼界狭窄想扒着一个男人活着她能理解,可赵云灏不是顾承风,皇帝为了顾承风,会考虑皇室的颜面,可赵云灏不一样,他再得皇上信任,那也是臣子,一言一行都容不得出错的臣子!
“你若真在宫中做出了那等事情,不紧我不会饶了你,皇上更不会饶了你!”年华眸子一狞,瞪的年若跌跌撞撞的半句话最终憋在了嘴巴里没敢说出来。
这是皇上的赐婚,在皇上眼中,只有一对郎才女貌,是可以用来压制文家的棋子;在太后眼中,那是给周家,给自己,给孝贤佳慧公主的一个交代;对于赵贵妃,年华就是那个有才有貌有家室背景,可以给赵家和赵云灏带来好处的妻子。
先且不说她与赵云灏的感情,本就容不得第三人胡作非为,这场赐婚,以至来人的婚事,属意赐婚的这几位,都是不可撼动的大佛,破坏了她与赵云灏的婚礼,那不就是给皇上和太后脸色看?
年若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真的要动手杀了她,甚至可以连风声都不透露出一星半点,她自作聪明以为给自己找了个好出路,却不想如果事成之后,最先死的必定是她,其次跟着陪葬的就是年华和赵家!
借着气头羞辱年若几句,也是年若自找的,若她要是再做出这等事情来,就不能怪自己手下不留情了!
趁着除夕夜宴,又有好几人求皇上赐婚,敬元帝一高兴,便连连几道赐婚,却见着皇后的脸色越发的暗沉了,那个年若果然废物,不过是个草包,白白浪费自己的一番心血,竟然畏畏缩缩的连半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娘娘,公主殿下又闹起来了。”皇后身边的宫女匆匆来报,皇后闻言更是眉头紧皱,“先请太医给她开了安神药喝下,她今日胡闹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本宫绝不放过你们!”
说罢,皇后轻轻扫了一眼敬元帝,见敬元帝不曾注意,便倒了一杯酒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敬元帝眯着眸子捏着酒杯与皇后轻轻碰了一下,“朕,与皇后夫妻几十年,如今小辈们也已然有了婚约,不日完婚,朕与皇后,也该落下心中的石头了。”
“是,臣妾也替这些孩子们高兴。”皇后笑了笑,心底却越发有些没谱,她呕心沥血经营了十几年,总觉得走到这一步,忽然变得如履薄冰!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年华懒懒的用勺子搅合着面前的汤水,对这些过耳不闻,她如今想到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再有人不知死活,她便也无需客气了。
夜宴结束,圣旨随着赏赐陆陆续续入了谨谦侯府,年家等人再次接旨,老太太看着年华手中两道圣旨,以及太监们搬来的一样样贵重的物件与赏赐,颤巍巍的握住年华的手,“皇上果然没有忘了年家,给我们华儿赐了一桩好婚事。”
年华眸子微微眯起,笑道,“祖母~”
她轻轻摇着老太太的手臂,道,“孙女本想着多陪您两年呢……”
“傻丫头,别说这些傻话。”老太太轻轻点了一下年华的脑门,却忍不住喜上眉梢道,“等你出嫁,祖母也就放心享福了。”
“祖母,孙女舍不得您……”
……
祖孙俩依偎在一起,年婉早就累了,扶着丫鬟的手回去休息,年诗也被奶娘抱走,年辞则嘱托了几句之后,去了书房,偌大的前厅只剩下年若一个人呆滞的站在那里,她忽然冷笑了两声,她现在算什么呢?
瞧着祖母口口声声不重视大房,不重视庶出,可是年华却得到她的喜爱,如今远胜年溪荌,年辞也是庶出,可如今人家却成了名正言顺的谨谦侯,年华的婚事定下了,自己呢?自己眼看着及笄,就要准备说亲,可年家……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婚事放在心上!
她也是年家的女儿啊,凭什么被这么对待?
嫉妒的火焰在年若心头蔓延,年若眸子一狠,忽然心生一计,顿时笑了出来。
“恭喜小姐。”
年华院子里,大丫头小丫头纷纷跪下给年华道喜,年华也没客气,赏了些银子下去,众人拿了银子,又说了好些讨喜的话,年华这才打发她们离开,懒懒的朝着椅子上一摊,“好累啊。”
“小姐现在就要说累了,这往后嫁人了,妯娌关系可更闹心。”冬笙挑了下炭盆里的炭火,笑道,“不过毅忠侯对小姐的心意摆在那里,奴婢瞧着都高兴。”
年华笑了笑,却忽然想起了今日夜宴上年若的举动,道,“温儿呢?”
从前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是温奴来的最快,年华不禁疑惑道,“今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温儿不在?”
冬笙转头,轻轻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温儿去了哪里,兴许是不舒服吧,亦或是被毅忠侯叫走了?”
年华微微皱眉,她只觉得这事情不似冬笙说的那般简单,懒懒的起身走到窗边,道,“南予,你带几个人去查查许姨娘到底来自何处,再找个人盯着年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