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紧紧只有年华一人听得见，年若那抹了蜜一样的小嘴能说会道的厉害，在宋氏面前也不怯场，年若的生母贾姨娘打生了年若身子就不好，这么多年一直在自己屋子里修养，这些日子听说了年将军被暗杀的消息，更是悲伤的有些下不得床了。
宋氏的心情让年若哄得放松了不少，眼神不觉的朝着年华看起，不禁的觉得这嫡出女有时候还不如庶出女懂事，当真是让文舒莹故意纵容成这样的。
用膳后年华便要带着人走，众人瞧着便也散了，纷纷给年华施礼后带着侍女离开，余下几个姐妹年岁太小年华也不甚多在意，上辈子她意气用事未曾在宋氏来的时候出面，让文氏出尽了风头，也惹得宋氏对自己十分的失望，也难怪老太太后来根本不愿意理会自己。
季妈跟在年华身后，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苦口婆心的道，“小姐，之前您就不该发火的。”
“您也知道。”季妈有些不满，自家小姐就是太不防着人了，文姨娘那样的货色，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若是等二夫人把今天的事情说给了老太太……”
“奶娘。”年华板着一张脸道，“你的话太多了。”
季妈听着一愣，一旁夭儿立刻扶着年华的手道，“季妈，你才应该注意一些，小姐不爱听这种话。”
季妈一愣，被夭儿说的一愣，顿时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偏生小姐就是宠着这丫头，谁也打不得骂不得的。
年华不语，低眸看了夭儿一眼，又抬眼看了季妈一眼，稍是在这里停顿了一会儿。
“大小姐，幸好大小姐还未走。”
果不其然……
年华心下一笑，转头板着一张脸道，“琉璃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琉璃一笑，上前道，“我家夫人有事想留小姐一会儿，大小姐请吧。”
年华点头，转身道，“奶娘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有夭儿陪着便是。”
季妈瞧着总觉得有些不妥，想陪着年华一同过去，却没想到夭儿直接站在来了她面前，道，“季妈，你还是听小姐的话赶快回去吧，可别惹了小姐不高兴。”
夭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轻蔑的站在年华身前，一副用心良苦的样子道，“季妈，我好歹也是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自然不会照顾不好小姐，你就别担心了。”
季妈哆嗦了两下嘴唇，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奈何也不知道如何让年华明白，这个夭儿根本就是一个不坏好心的人。
年华抬眼，不咸不淡的转身进去，琉璃也不多说别的，跟在一侧陪同年华进去，进了侧院便瞧着椅子上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抬腿走近之后一看果然是宋氏，一旁晾着茶水也未曾碰过，见着年华来了后轻轻的招了招手。
年华一愣，小步走了过去，“婶娘。”
宋氏瞧了她一眼，又给了琉璃一个眼色，琉璃立刻将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将门关上。
年华讷讷的看了一眼，不惑道，“婶娘这是做什么？”
宋氏脸色不甚多好，瞧着年华这般，心中有些闷闷不平，这丫头就是木了一点，大房只有这丫头一个嫡出，未出丧之前有很多事情都要这唯一一个嫡女出面，若是任由大房那个文舒莹继续这样下去，等老太太来也是要给她破例抬平身份。
云楚律法的确允许丈夫死后由族长应允破例将妾室的身份抬平。
但大多是因为嫡出无子。
宋氏沉默了一会儿，偏巧大房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嫡女在，服丧期间倒也还好利用。
“华儿，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让婶娘很失望。”宋氏看着年华一会儿，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指责道，“你身为年华的嫡长女，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失身份。”
“婶娘……”年华脸上瞬间委屈了，红了眼圈后道，“是文氏先说我的！”
“华儿！”
宋氏微怒，不悦道，“此事无论对错，传出去对你的影响又好到何处？”
“我……”年华稍微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抿着嘴巴不出声，看着宋氏那样子，也不敢反驳什么，“她总是那个样子……”
宋氏叹气，苦口婆心道，“婶娘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个家自从成了这样之后，你若是不护着自己，年家岂非是要一个姨娘当家？”
“现在她便敢这么对待你，将来你要怎么办？”宋氏拉着她的手，“婶娘到底还是你的婶娘，你是年家的大小姐，在婶娘眼里，你与婶娘的孩子一般，怎么能看着你被妾室欺压在头上？”
说到这里，年华低着头，滑落两滴泪，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明明一直对她们不薄……为何她们要这样对我……”
“好孩子，莫要哭了。”宋氏心疼的给她拿出帕子来，仔细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瞧瞧，脸都哭花了，快别哭了。”
“婶娘也是为了你好。”宋氏道，“否则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华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要知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不防着她，她可不将你推心置腹。”
宋氏不断的安慰她，给她说了不少，将文氏所作所为全部贬的一文不值，年华听在心里，也未曾说什么，就当着自己一直认真听的样子。
可不，现在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文舒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同样，她也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是狼是虎。
“你可要收敛下自己的性子，在年家还有婶娘跟老太太给你撑腰，何必怕了那文氏去。”宋氏握紧她的手，“华儿，婶娘是为了你好。”
年华愣了愣，宋氏又再次擦去了她的泪水，她讷讷道了一声，“嗯。”
“华儿再好好想想吧。”年华站了起来，“就不在婶娘这里多留了。”
宋氏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面上还带着担心，“好，华儿先回去罢。”
“夭儿，照顾好你家小姐，天寒地冻的可小心一点。”
嘱咐了夭儿一声，宋氏尽管装着自己的好婶娘，年华也未曾表现过任何想法，任由夭儿扶着自己朝着自己屋子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