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红堡。王座厅。
由一千把战败将军的剑铸造成的铁王座，巍峨雄健，向外的剑刃形如扇形。
魔山坐在铁王座上，他威猛的气质和王座沉雄冷峻的气势融合。
历代国王，没有谁比魔山坐在铁王座上更相得益彰的了。
王座大厅的两边，站满了廷臣武将。
王座的七级台阶下，站着七位御林铁卫，队长是箭剑双绝巴隆·史文。他居中站立，身披白袍，腰悬长剑。在他身边的是曾经的御林铁卫队长，在御林铁卫中名气最大的巴利斯坦·赛尔弥。
无畏的巴利斯坦的原主人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站在群臣的队伍中：右手荣位。
丹妮莉丝的身边站着她的侍卫队长——来自北境熊岛的乔拉·莫尔蒙；侍卫——来自奴隶湾无垢者的弥桑洛；侍女——被阿斯塔波善主经过精心培养调教的侍女弥桑黛。弥桑洛是弥桑黛的哥哥。
此外，多恩亲王亚莲恩·马泰尔身边也簇拥着数名家族骑士。被三眼乌鸦蛊惑并追随三眼乌鸦去到了布拉佛斯的两名沙蛇，已经被亚莲恩在阳戟城斩首。
除了多恩亲王和丹妮莉丝女王陛下外，重量级的大人物中，还有来自北境的艾德·史塔克公爵和他的封臣们。
丹妮莉丝、亚莲恩、艾德·史塔克这些人站在廷臣的位置上，给了河湾地贵族们心中震动。
已经独立成国的艾德·史塔克家族也臣服了魔山。这个消息，河湾地的大多数贵族并不知道。
来自河湾地的贵族们被王室卫队队长波隆引导着站在了大厅的左边。
廷臣武将们则都站在右边和他们相对。
王后简妮·维斯特林坐在魔山的王座旁边，在王座的旁边加了一个铺了狮子皮的高背椅。
御前重臣们都站在右边的七级台阶下面，以首相琼恩·克林顿为首。
魔山目光扫过全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魔山说道：“河湾地的各位大人，我要先向你们引荐一个人。波隆，请维拉斯·提利尔大人进来吧。”
“是，国王陛下。”波隆躬身回答。
波隆是个粗人，不拘礼节，欺下傲上，在跟着小恶魔混饭吃的时候，言语粗鄙，对小恶魔从来不敬。但在魔山面前，他知书识礼，文质彬彬，就好像一个经过贵族培养的骑士。
河湾地贵族们一起看向大门口，只见两名金袍子侍卫推着轮椅进入，轮椅上，坐着一身黑衣的维拉斯·提利尔。
河湾地的贵族们都是默然。
一些贵族已经知道了维拉斯·提利尔成为了一名守夜人的消息。很多贵族在君临里有生意，有亲戚，有消息渠道。
维拉斯·提利尔的气息看起来很好，仿佛他并没有遭受到什么折磨。
“各位大人，我谋反死罪，得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大人和艾德·史塔克大人向国王陛下求情，国王陛下饶我一命，给了我去绝境长城驻防的机会。从今以后，维拉斯·提利尔就是一名守夜人了，不再是高庭城的公爵。也不再是你们的领主。”
河湾地贵族们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他们知道了国王陛下命令他们来到君临的原因了，河湾地的统治，将不再有提利尔家族。
魔山说道：“各位大人，维拉斯·提利尔大人谋反，证据确凿，本是死罪，但有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大人，首相大人，北境的史塔克公爵大人一起为他求情，我赦免了他的死罪。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已经属于王室的直辖军队，我已经废除了守夜人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的律法，守夜人从此后也有权娶妻、生子、封地。普通士兵也可以通过积累战功成为贵族，获得城堡。驻守长城满三年的士兵或者将军，可申请调回家乡，甚至退役。不过有一条，绝境长城将士们的调动和驻防，权力完全掌握在王国的军务大臣手中。”
魔山就是七国军务大臣。
河湾地的贵族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听说守夜人制度已经被国王陛下废除并重订，他们虽然觉得难以理解，心中诧异，毕竟那是八千年以来都没有人修改过的律法——河湾地贵族们彼此眼神交流，惊疑不定，感觉莫名的不安，却没有人提出一句异议。
对于绝境长城的驻防，南方的河湾地贵族几乎从未参与过。和野人打生打死的数千年历史中，都是北境的史塔克家族才有最深切的体会。野人不管闹得多凶，最失控的情况，也仅仅只有小股的野人队伍越过了颈泽，进入到了河间地进行劫掠。
八千年来，从未有野人能进入到王领地闹事，更不要说侵犯到河湾地了。
事不关己，数千年来，河湾地的贵族们几乎从未有人关心过绝境长城的驻防。
魔山看着河湾地的贵族们：“各位大人如果今后想见维拉斯·提利尔大人，可自由去绝境长城看他。”
仅有数名贵族虚虚应承，大多数人沉默不语。
维拉斯·提利尔看向霍拉斯·雷德温伯爵，两人是表亲。维拉斯的祖母奥莲娜·雷德温夫人是霍拉斯·雷德温的姑祖母。
霍拉斯·雷德温看了一眼魔山，他畏惧魔山，心里怕得要命。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走出了队列，和维拉斯·提利尔拥抱在一起：“维拉斯，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会给你准备好。”
“我什么都有不缺，兄弟。我将在绝境长城结婚生子，平静生活，新娘是我原来的侍女美洛蒂。”
霍拉斯有些不敢相信：“维拉斯，美洛蒂也到了君临？”
“是的，如今她就在门外。”
“恭喜你，我会派人去绝境长城看你。”
霍拉斯养尊处优，绝境长城那么寒冷的地方，他本人是绝对不会去的。
“不用了，兄弟，我们渡鸦联系。”维拉斯·提利尔淡淡说道。魔山给了他最爱的狗和鹰，还有一名新娘，他已经满足。
凛冬的绝境长城虽然只能住在地下，但绝对是能让人安静看书写字的地方。有国王的物资做保证，衣食无忧，也不会愁没有炭火。绝境长城守军如今属于王室的直系军团，待遇远超过了贵族们的军团。
维拉斯·提利尔和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有亲戚关系的霍拉斯·雷德温伯爵话别后，向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致敬，向首相、艾德公爵大人致谢，然后轮椅出了王座大厅，在一队王室卫队的保护下，坐上了马车，随行的还有他的新娘、狗，还有鹰，一行人出了红堡，向绝境长城缓缓出发。
*
王座大厅里，魔山看着河湾地众贵族，沉声说道：“河湾地已经没有了领主，各位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众贵族面面相觑，无人回答。要是换一个国王，河湾地的贵族们也不会如此畏怯。
“如果你们自己没有人选，那我就推举一个人来做河湾地的领主，他就是年轻的将军雷纳德·维斯特林，雷纳德是峭岩城加文·维斯特林伯爵的继承人，长子，他也是王后陛下的亲兄长，他的妻子是北境的史塔克家族的珊莎·史塔克，我想，没有谁能比他更适合做河湾地的领主了。你们当中，谁有意见？”
大厅里鸦雀无声，河湾地众贵族们每个人心里都有意见，但没有人发声。
“你们都不发声，是不是在心里咒骂我抢劫河湾地？”魔山慢慢说道，目露凶光。
“国王陛下，我支持雷纳德·维斯特林将军做河湾地领主。”霍拉斯·雷德温伯爵站出来说道。
因为曾经梅斯首相的案子，魔山找了要给死囚代替霍拉斯的父亲，救了霍拉斯的父亲一命，霍拉斯觉得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得表现表现。
“霍拉斯伯爵，你为何支持雷纳德·维斯特林将军做河湾地的领主？”魔山冷冷说道。
霍拉斯一愣！
魔山喝道：“我要听你的真话，霍拉斯伯爵。”
“是，国王陛下。雷纳德是王后陛下的兄长，也是国王陛下的兄长，河湾地维拉斯·提利尔谋反不久，换了其他任何人做领主，恐怕陛下都无法放心，唯有雷纳德·维斯特林将军执掌了河湾地，才能让陛下对河湾地的贵族们放心，不会担心再次有人谋反。”
魔山盯着霍拉斯苍白的小脸，他点了点头：“你是个明白人，霍拉斯大人。”
霍拉斯精神一振：“国王陛下，王后陛下，雷纳德将军的妻子珊莎·史塔克又是北境公爵之女，名门仕女，她正好配得上河湾地夫人的地位。”
这句话其实有些厉害，万一谁有不服，珊莎·史塔克家族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艾德·史塔克大人出了名的古板正直，无畏无惧。
魔山目光慢慢扫过河湾地贵族：“各位大人，霍拉斯·雷德温伯爵的话就是我的心里话，这也是我觉得雷纳德·维斯特林和珊莎·史塔克配得上河湾地这块领土的原因，如果雷纳德和珊莎夫人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各位大人可直接向王室反应，我会亲自处理。如果雷纳德私下有亏，我绝不会绕过他，一定会给各位大人一个公正。”
河湾地贵族都是心中惴惴，魔山连雷纳德都不会绕过，如果是他们想打什么算盘，别想国王陛下能轻易放过他们。
“陛下，红湖城支持雷纳德·维斯特林将军和珊莎夫人入驻高庭城。”克连恩伯爵高声说道。
这是第一个出来底气十足表态支持的。
然后是盾牌列岛的绿盾岛切斯塔家族、灰盾岛的格林家族、橡盾岛的赫威特家族、南盾岛的西瑞家族——四大家族一起站出来支持雷纳德·维斯特林做河湾地的领主。
最后，所有的河湾地贵族都表态支持雷纳德·维斯特林和珊莎·史塔克入住高庭城，成为新一代的河湾地之主。
唯有旧镇的雷顿·海塔尔伯爵始终沉默不语，没有表态支持，也没有表态反对。他神情冷峻，对魔山的盯视没有回避，这令他身边的夫人脸色都吓得白了，嘴唇青紫。
魔山说道：“雷顿·海塔尔伯爵，你对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不服？”
“陛下，雷纳德年轻，内战中战功也并不显著，我无法服他。”
“那你对我的命令臣服吗？”
雷顿·海塔尔单膝下跪：”陛下，臣宣誓效忠陛下，海塔尔家族永不背叛。”
“很好，那就执行命令，我要你协助雷纳德·维斯特林重建高庭，你代替我的意志，做高庭城的主管。雷纳德如有不对，直接规劝或者提出更改，雷纳德只能向我禀告，无法用领主权力直接处罚你。”
雷顿·海塔尔伯爵顿时作声不得。
“怎么，你不愿意？”魔山沉声喝道。
雷顿·海塔尔夫人雷娅·佛罗伦吓得双膝下跪：“国王陛下，海塔尔家族遵命。一定会全力协助雷纳德将军重建高庭，协助雷纳德大人处理政务。”
“雷娅夫人，你做珊莎夫人的引导者，教导她，和珊莎夫人一道，协助雷纳德将军处理河湾地的政务、军务、贸易，公平决断河湾地贵族间的纷争。”
“遵命，国王陛下。臣必竭尽全力，协助雷纳德将军和珊莎夫人重建好高庭、管理好河湾地。”雷娅·佛罗伦夫人头几乎碰到了地面。
“起来吧，夫人。”
“是，国王陛下。”
“雷顿伯爵，你也起身。”
雷顿·海塔尔伯爵默默起身，他是个连参天塔都不愿意下的人物，却没有想到转眼就被国王陛下任命为高庭城主管。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不敢不遵。敢怨不敢言。
魔山这个国王，和其他国王不同，杀伐果决，或者说有残暴恐怖的一面，最好不要违逆于他，尤其是在这王座大厅，当着如此多的廷臣武将的面。
“霍拉斯伯爵，你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雷纳德·维斯特林做河湾地领主，我将赏给雷德温家族一个大大的封地和一片大大的海域。”
霍拉斯·雷德温伯爵大喜，河湾地各贵族却是心中一沉，人人惴惴不安起来。雷顿·海塔尔伯爵也是心中慌了，旧镇和青亭岛最近，难道国王陛下要把旧镇的海域和领土划一部分给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
河湾地的贵族之间虽然有纷争，都每一寸领土都已经明确，国王陛下这是要把谁家的领地划给雷德温家族？
下一刻，魔山的话出口，众贵族人人意外，却是心中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