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J市,葛毅一行又走访了杨凯。
“关槿木啊,我知道,他在市中心开了一个汽修城,专修豪车的。除了一般的车内装潢,还做整车改色。”
汽修城的经理告诉他们,关老板不怎么来汽修城,各种业务都是由经理落实的,遇到重大人员调动或者资金流动,都是通过电邮和电话完成的。
“那么神秘!”
“要不让佳佳帮忙定位下这个关老板?”
这次佳佳并没有很快将结果发来,估计是自己手头上的事都忙不过来吧。
5个小时候,佳佳终于传来了邮件。
“这些位置……汽修城和城中村?!”葛毅对比了几次地图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明明天天去汽修城怎么经理会不知道?”柯守诚不解地问。
三人几经奔波依旧没能找到邢达威。在困顿和丧气之下,三人决定晚上放松一下,就在屋里打打牌,不去想案子了。
“那关老板该不会打扮成基层员工卧底去了吧。”精神放松了,脑洞也就打开了,玩了几轮之后葛毅说。
“以前张队说你能进我们队就是因为脑洞大,看来一点都没错。这关老板不仅扮打工者,还扮起了穷人。”柯守诚半开玩笑地说。
“关槿木想要隐藏身份当然不会每天下班后回豪宅啊,不然一早就被同事发现了。”葛毅不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什么漏洞,补充说。
“说道扮演别人,这邢达威会不会也扮演了别人啊?”包银龙问。
“如果没死的话还真是有可能。弄张别人的身份证,找个黑诊所整个容可简单了。”柯守诚边说边摸牌。
第二天,三人拿着关槿木的照片找到片区民警小王。
从小王那里得知,这个人就是住在15号的小贾。
三人来到汽修城,找到小贾,道明身份,请他帮忙回忆邢达威的事。
听到邢达威这个名字,关槿木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否认。
“我可没听你说过这个名字,几位还是找别人打听吧。对了,我这老板的身份可别给揭穿啊!”关槿木不愧是走过江湖的,说话滴说不漏,包银龙和柯守诚两人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走出汽车城也是一脸无奈。
“要是邢达威真的死了我们也没办法了。”包银龙说。
“这关槿木可以假扮汽修工,那邢达威会不会假扮关槿木?”柯守诚说。
“哥,还说我脑洞大,你的也不小啊。”葛毅说。
“虽然留着胡子,看上去和照片上的挺像,但额头不太像。照片上的关槿木额头比较饱满,眉弓的地方也和邢达威比较像。”柯守诚说。
“要不我和葛毅盯着,你找房东开门取些关槿木的指纹和剪裁什么的?”包银龙提议。
“包哥,你不是会开锁吗?要不你去,别惊动房东了。”柯守诚说。
“那这不就是溜门撬锁了吗?这可是违法的。”
“你跟小王说一下,让他做个见证呗。”
将情况汇报给白队后,白队联系了Q市刑警队,对方同意帮忙做DNA鉴定。
还好出来前带了程楠的生物剪裁,要不还得回去才能做鉴定。
下午送去的资料晚上就有了回复,确认两份剪裁为直系亲属关系。
既然关槿木是邢达威,那么真正的关槿木到哪里去了?
显然案件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经省厅与黑龙江、山东两省公安厅的协调,调查和监控关槿木的工作由当地警方负责,柯守诚和葛毅三人现行返回南义市。
“老板,一只烧鹅,半斤牛肘,再来俩蔬菜。”柯守诚说。
上次那烧鹅味道真的很不错,根本不够三个人吃的,加上之后要坐一天的火车,路上没什么东西吃,三人一致同意在离开J市的时候多买一点。
“你们车还没修好?”老板见柯守诚又来了问。
“等了两天配件终于修好了,今晚我们就开车回去。还好是自己家生意,不然要被老板骂死了。”柯守诚说。
回到南义市,葛毅、柯守诚和包银龙加入了对十年前西岭公园施工人员的询问中。
施工方当年的工资发放记录居然还在。通过电子文档上记录的人员身份证信息,专案组陆续找到了2008年在西岭公园,目前还在南义市的三个门卫和几个工地负责人。
“我们是3月份正式进场的,那时候西岭公园的人工湖已经挖好了,凉亭、道路什么的都造好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扫尾,把护栏、路灯、油漆、绿化什么的做完。”
“4月底5月初的时候你们进行到什么程度?”
“那个时候应该是绿化做完了。”有工人如是说。
“那个时候树都种好了,但草坪没好。”也有工人这么说。
“5月初的时候重新铺种了草坪。”还有工人这么说。
综合多人讲述,2008年4月底5月初,西岭公园的大型植物已经在三月的时候种下,4月底气温异常升高,草坪长势不好,有些地方甚至枯萎,因此在4月底的时候草坪进行了新的翻土工程。
这也符合蒋玲被埋在土中却不被人发现的现实。
要在施工中的公园中作案,势必要趁没人的时候进行,天黑之后工人们都收工了,工地只剩出入口的安保人员。
根据施工方的表述,工地保分白班和晚班,每班为两人一组,晚班有两班分上半夜16:00-24:00和下半夜24:00-8:00。可惜保安的轮班表等资料已经没有了,专案组成员根据已经找到的三个保安和安全组负责人的回忆,慢慢凑出了一张巡逻表。
葛毅参与了这项工作,他们把工资发放表上所有的保安人员的身份证信息打印出来,每个人一页,每页纸上都有照片、原籍、年龄,然后将这9个人的信息给已经找到的三个保安和安全组负责人进行辨认和回忆。
这9个人有的是3月份就进入工地的,有的是5月份之后进入工地的,排除5月之后进入工地的2人,四个人在小会议室花了一个下午才讨论出结果。好在这四人目前还在那个政府相关大建筑公司,也就是西岭公园施工方的人,建筑公司非常配合警方办案,给他们一天带薪假,不然按照做一天挣一天的钱,这三个保安才不会安心配合刑警的工作。
“我们的保安流动性也是很大的,像这三位在公司干了十年的真的是少数。”十年前的安全负责人目前已经成了了公司中层管理,很少亲自做项目了,而那三个曾经的保安,现在也都做到了项目安全负责人的级别,其中一个甚至已经成为了南义市轨道交通工程某站的项目安全负责人。
“刘华是5月份辞职的。”一个曾经的保安指着一张纸上的男人说。
“我和他在五一的时候一起值过班,他出去巡逻回来浑身是泥。”另一个说。
“具体哪一天还记得吗?”葛毅问。
“按照这个排班表,应该是5月4号。”
能在一个公司干十年并且得正式员工合同的三人素质确实不错,他们尽量回忆当年的种种,有时会查看自己曾经的QQ空间,有时候会进入当年一起工作时工人的空间寻找当年的记录。中午专案组给三人从食堂打了饭菜,其中一人不小心把菜落在桌上,赶紧用纸巾把桌面擦得干干净净,满口的不好意思。
葛毅心中很是感动,这个比葛毅大不了几岁的男人都是农村出来的,十年前他们也就二十岁上下。因为家里穷,他们早早地出来打工,为城市的建设付出自己的劳力和青春。十几岁的他们没有机会继续学习是不幸的,但这个城市是公平的,他们通过不断的学习和自我管理,养成了好习惯,并且幸运地成了大公司的正式合同工,从而脱离了“农民工”这个包含贫穷、居无定所的词。
最终,专案组决定,加派警力优先寻找那个5月4日值班,5月中旬辞职的保安刘华,同时对另外两名保安进行寻找和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