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喜布随风而起,在空中停留了不过片刻,便落在了地上。
我终于,如愿以偿的看清了新娘的脸。
可是,那分明……
怎会是她?
“柳云岑,我倒是小看了你。”黑衣男子缓缓开口,从他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验证了我的想法,不禁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柳云岑,乃是我和殷行止拜入青鸾仙人门下学艺之时同门的师姐,彼时我和行止年纪尚幼,承蒙师姐诸多照顾,门中弟子不过七人,我又是排行最末,每每偷懒被师父责罚,都是师姐与我说情,记得当时师姐还曾说过,羡慕我与行止一双璧人,青梅竹马,谁曾想…如今却与我昔日的郎君拜了堂。
“你是何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那黑衣人口中脱出,语气甚是熟稔,柳云岑眯了眼睛,无形之中露出一股杀气。
这张与我师姐一般无二的脸,却不如我师姐那般温柔敦厚。
“破!”黑衣男子轻轻催动内力,消得片刻,殷行止便仿佛大梦初醒般,眉眼恢复了几分生气,低头看着自己身着一身红袍,竟有片刻的失神。
“你这傀儡术,着实太欠火候。”
“你…!”柳云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面前扰乱婚场的罪魁祸首,盛怒之下,一把将头顶的五彩凤冠摔下,拟指为剑,剑锋闪烁着寒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那人的喉咙割破。
来者不善,她可没有那么傻。
是了,傀儡术,我这师姐最擅长的法门,可这术法怎会被用在行止身上?
殷行止此时刚从术法中回转,许是被控制了太久,意识尚且薄弱,竟晕了过去。
我正欲飘过去扶他,却堪堪收住了脚。
我现在只是个魂魄,而且,都是拜他所赐。
一旁伺候的小厮没见过这种场面,不敢多言,默默搀了殷行止,扶坐在椅子上。
屋子里的一众宾客也未曾经历过这般情景,也都乖乖的闭了嘴,一半是为了看戏,一半是忌惮柳云岑手中的剑。
“我这人不喜废话,”那男子似乎并未将柳云岑看在眼里,“不过今日,既是替人来讨个说法,便让你死个明白。”
“呵,”柳云岑握紧了手中的剑,“你这贼人扰我大婚,竟还大言不惭说要与我讨说法,今日便是你想走也由不得你!”
“她竟是这般傻,从未看清你这副嘴脸。”男人眼底似乎很是伤情,不过转瞬既逝,又恢复了古潭一般幽深。
我站在一旁,却越来越看不懂了。
本以为这男子是新娘的相好,可如此看来,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当然了,我本是局外人。
直到……
“林家上下,五十七条人命,今日,我便代她向你尽数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