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染的话不是说的很明白，但是其中的意思谁都知道。
这是让古晨裁员。
古晨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只是这会儿裁员，恐怕不怎么好吧。
“你是知道的，销售部一直都很缺人，若就这么裁掉了，对公司的损害可是不小。”古晨严肃地看着她，那双眸透着凌厉。
顾一染点点头，“这我知道，但我认为，有些人留着是没用的，留下还不如让他们滚蛋，这样对公司的损害要少一些。”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某些人看似很好，实际对公司的伤害却是巨大的。销售部一直都缺人，但留下的不应该是败类。我现在回来了，能够帮忙的地方有很多，所以，即便是销售部的人少，也不会出现情况。”
若非有这个能力，她不可能在这里说。
这，是顾一染的专业强项。
而古晨对于她这一点，也是十分信任的。
可以说顾一染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许多方面都有自己的见解和方法，若不是她与慕晟的感情出了问题，影响有一些大的话，又怎么会轮得到他的公司呢？
想来，他还应该感谢的。
“嗯，我知道了，既然你觉得这么做对公司最好的话，那么就这么来吧，人事部那边我会打招呼，去寻觅一些有用的人进来。”古晨说着低眸去看手中的文件。
顾一染把该说的都说了，就出去了。
还没走到办公室，她的助理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说是有个老爷爷要见她，表情很是严肃。
顾一染点点头，唇瓣浮现苦笑。
她就知道秦天肯定会找她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快。
深吸一口气，稍稍整理了下状态，顾一染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
在她的感情上，她不会退让半步。她不强大，可也不弱小，还不可能让别人骑到她的头上而不反抗。
感情，是自己的，是否掌握在手中看的是个人。
即便有能力又怎样？世事多变，有什么是可以抓在手中一辈子的。
走到办公室门口，顾一染停下，再一次深呼吸，整理了情绪。
面对秦天的时候，承受能力与坚定都要一级棒。
不然，她很有可能败下阵来。
这份感情，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不想就这么失去了。
“你好。”推开门走进去，顾一染挂上无懈可击的笑。
秦天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冷哼了声，又扭过头去。
“你那么忙啊。”他不咸不淡地开口。
顾一染笑笑，对于这个问题，她不想多说。
忙着不忙，那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走到他的对面坐下，顾一染问：“秦老爷子是不可能特意跑过来看我工作的，请问你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秦天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不屑地别过脸，“我可没囊而闲工夫和你多说，我就问你一句，你离开慕晟吗？”
顾一染笑，继续笑，那淡淡的笑，“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与慕晟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中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一份爱，可以坚持到现在，对与错已经没计较的必要了。”顾一染继续说，“我爱慕晟，慕晟也爱我，不管外面有怎样的变化，我都会坚持。所以，你来找我说，是没用的。”
即便到了最后，她不得不放开他的手。
现在放开，是万万不能的。
她不知道感情对于别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对于她而言，就是生命的大部分。
她已经没了父亲与家了，不想连最后的一份爱也都失去。
“秦老爷子，我不知道你对李婉柔怎么就那么看好，我能说的是，她不配慕晟。”顾一染看着秦天的眼，一字一顿地说。
秦天冷哼：“她配得上配不上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觉得自己就配得上他？我告诉你，这世界上许多人都配得上他，只有你配不上。”
顾一染苦笑。
若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别的话，那么她认了。
“秦老爷子，我之所以还坐在这里听你说话，是因为我尊重你，若我对你不屑一顾，你认为你还能趾高气昂地对着我说话吗？”顾一染前笑着说，那眸中全是自信，“我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而你，对我并不熟悉，可以说，你所对我所说的这一切我都没听的必要。”
你，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但我现在听了，就表明你在我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顾一染缓缓地说着，对上他的眼，那眼中有着浓重的不解，“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你就觉得李婉柔和慕晟很配？难道你不知道性格不合的两个人在一起会产生诸多的矛盾吗？难道你不知道感情对于两个人而言很重要吗？”
他们可以不相爱，但绝对不是慕晟和李婉柔这样的。
“想必你已经调查了我吧，知道我前段时间在住院，还曾经连命都保不住，而这个，是李婉柔做的。你一直以为她是好人，她可以带给慕晟无上的荣誉，可你想过了没有，这是以婚姻作为代价的。人生，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你又为什么要让这美好变成遗憾？”顾一染言辞灼灼，“我并不想不尊重你，怎么说，你都是我的长辈。但，你的观点和态度导致我没法尊重你。”
因为一旦尊重你，我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是。
而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和慕晟是真心相爱的，不管我们可以走到哪一步，不管我们今后的生活是多幸福，多不幸福，我都会坚持着走下去。”一直坚持着，走到想走的地方。
秦天一直静静地听着顾一染说完，在她说完了以后才冷冷地勾了下嘴角站起身来，“哼，这就是你所谓的情感？”
顾一染点点头，“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不会去阻挠，即便他最后的选择不是我，我也不会伤心失望。”
因为，爱一个人不是得到，而是放手让他幸福。
看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终究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你所谓的爱情还真的是大义凌然啊，只可惜了，这个和这个施加不符合，你最好还是收起来吧。最后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感情是万能的，其实它什么都不是。”
顾一染点点头，朝秦天露出清浅的微笑，“嗯，我知道，所以我从未放下工作，现在身体才刚刚好，我就急匆匆地出来工作了，为的不是什么，就是靠自己。”
靠自己的双手，给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点，在爱上慕晟前后，未改变。
秦天觉得心口闷闷的，上面堆着很多的气。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就是这么的不丛密那个，许多事情都已经摆在她的面前了，她还是不相信，要用这样的姿态来面对。
慕晟是个很不错的人，特别有能力，只要婉柔和他结婚了，晟阳就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
他怎么可能放手让晟阳落寞下去呢？
但顾一染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至少，与她交锋的几次，他都没有占到上风。
“哦，对了，还有一点，请你不要遇到什么事情，就去找我妈妈的麻烦。妈妈，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而已，她经不起这些折腾。”除了慕晟以后，她就只有一个妈妈了。
在她没有受伤的时候，又怎么准许妈妈受伤呢？
绝对，不会有这可能的！
她看着秦天，一字一顿，“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我不希望你把能力用到这些地方，这是对你的一种亵渎。”
“你！”秦天咬牙切齿。
他正在想用顾母作为威胁，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说。
顾一染浅浅的笑了笑，“秦老爷子，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儿媳妇儿，我都不喜欢你做什么伤害我以及我朋友家人的事儿。你年纪也不小了，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雪雨，可以说是该明白的都明白了，又何必在老了为自己徒增悲伤呢？”
“人生匆匆，不过就那么几十年而已。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相信这种悲哀，你曾经是尝试过的。为了避免悲剧上演，你还是规矩一些吧。慕晟是个很不错的人，叔叔人也很好，只要你不要太计较，你的日子会很好很好的。”
话说到了这里，再说下去，似乎是没有意义了。
至于他是不是可以理解，那不是她要考虑的范畴。
“哼，顾一染，你不要忘了你今天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话落，秦天气呼呼地走了。
顾一染微微勾着唇瓣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表情没有半点的变化。
等到秦天从视线里面彻底的消失了，她才露出颓然的笑来。
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呢？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心无力，很无力，感觉什么都抓不住。
慕晟，我是真的很想坚持下去。
但现在这样，我如何去坚持啊。
不是不想坚持，而是根本坚持不了。
我不想这样的，一点点都不想。
顾一染颓然了一会儿，这才收敛好情绪，继续工作。
工作，工作，似乎生活中除了秦慕晟外，就只剩下了工作。
现在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了，顾一染觉得某些事是可以提上日程的了。
比如，按时去看母亲。
自己去或者和白蓝一起去。
不得不说，白蓝对她是十分的好，本来该陪古晨的，她却用来陪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