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染先秦慕晟一步整理好。
为了避免与某人遇上，顾一染早饭是拿着在路上吃的。
秦慕晟见餐桌上没有顾一染，脸色更阴沉了。
哼，果然做得足够好。
早上有个会议，是销售部门的季度总结。
顾一染整理好要用的文件后，看了眼时间，她发现还有五分钟，便把文件放在一边，低头去处理其他的工作了。
“顾总监，不好了，不好了。”助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顾一染皱了下眉，却没有抬头，“怎么了？”
“总裁要亲自听季度总结。”
这项工作只需要总经理来处理就好，总裁干嘛凑热闹。
助理小小的脑袋瓜子想不通。
顾一染看文件的动作顿住，嘴角勾起一丝暧昧的笑，“既然他有这个心思，也不能不应付是不是？”
她的所作所为错了吗？难道只有交易的生活不应该这样？
他与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陷得越深，分开时越痛苦。她不想，自己的一生被感情控制，更不想在分手时，没脸地求他回头。
长痛不如短痛，这时候收手是最好的。
“那么……”助理试探性地问。
顾一染抬眸来看她，笑问：“你觉得总裁来听和总经理来听有什么区别？”
助理摇摇头：“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只是怕……”
怕总裁会为难她。
总裁是出了名的严格，一点点瑕疵都要被骂。
总经理就要好说话得多，只要事情纰漏不大，就不会有问题。而季度报告这东西并不太重要，一般都是随便糊弄下。
所以，她担心总监被骂。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其余的，不用多想。”顾一染如此回。
时间到了，她站起身，拿了文件往会议室走。
走到会议室门口时，与某个阴沉脸的男人遇上。
顾一染勾起公式化的笑，“总裁好。”
秦慕晟犀利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子，迟到决不允许，更不能打擦边球。”
顾一染浅笑，“提前来不过是等着总裁而已，还不如把等待的时间用来工作，这样下班了就不用加班，能够好好的休息。总裁，你说是吧。”
秦慕晟没有回她，冷冷地扭头到一边，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顾一染没看他，径直走进会议室的主讲位置处，把文件拿出来放着，不慌不忙地把准备好的U盘拿出来，再打开电脑。
电脑的开机速度很快，几十秒就好了，她插上U盘倒弄了一会儿后，面向已经坐的差不多的会议室。
“一个季度过去了……”
陈述是必要的，简短而有用的陈述能将人快速带入话题。
顾一染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很能干，把该学的都学到了手。
“停。”顾一染才说了两句话，秦慕晟便阴沉着脸打断她了。
顾一染微笑地看着他，眸里面不带一点温度，礼貌十足地朝他伸手，让人跳不出任何的错。
若在平时，秦慕晟绝对不会找茬，但看着她如此完美，心中便很不爽快，势要找一些错出来！
“夸夸其谈没有落到实处，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
那声音，十分的冷。
顾一染摇头，“这不是夸夸其谈，我所说的每一话都是真实的。当然，说的时候注意了分寸，我认为这样有助于提高员工的积极性。”
秦慕晟冷笑，“调动积极性不是说一些违心的话，你这么做对公司很不利。”
“那么秦总认为什么才是好的，愿闻其详。”顾一染落落大方。
知道他在刁难自己，也好脾气地回着。
“我给你发工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秦慕晟冷讽，“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当好销售部总监？我建议，你从基础学起。”
“既然我能爬上这位置，好好工作一月余，我就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继续坐下去。可能我说话做事的方式和秦总的为人处世不太一样，但我的业绩已经说明了一切。”
“业绩？那是过往，你能保证你一定比之前做得好吗？好汉不提当年勇，顾总监，貌似你得意忘形了。”每一个字秦慕晟都咬得十分有力。
“得意忘形？”顾一染重复他给自己安的罪名，看向众人，“大家且说说，我有没有得意忘形？”
众人噤声。
谁都能感觉出来，今天两人的气场不和，气压十分的大，要在这时候说话，飞得被总裁搞死不可。
“总裁，扪心自问。”顾一染浅笑。
“你该反思。”秦慕晟道，面无表情，俊眸冷冽。
顾一染耸肩，无辜地笑了笑，“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该反思的地方。倒是总裁，我明明没有做错，还硬是要往我身上安罪名，这说明的问题大家心知肚明。”
说完，顾一染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又道：“若总裁没有心情听我说下去，那么今天的季度报告就改时间吧。”
说完，顾一染拔了U盘，去关电脑。
“顾一染总监，你别忘了你的身份。”秦慕晟牙齿咬得紧紧的，冷冽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顾一染回以温婉的笑，“我一直把自己的身份记得很好，也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兢兢业业地工作，图得不过是一份安稳。倒是总裁，高高在上的总裁，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谢谢。”
现在，她无比地确定，某人有病，而且还得的是十分严重的神经病。
要是再说下去，她一定会发怒的。
所以，还是乖乖地闭嘴吧。
也不管秦慕晟是什么表情，她径直走出会议室。
秦慕晟脸更冷了，黑沉沉地如天上的乌云，倾盆大雨很快就要来临。
其余的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左右，心中在谋划着什么。
他们对秦慕晟的脾气有一定了解，这时候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当成炮灰。
偷偷溜掉是最好的选择。
然，秦慕晟坐在靠门边，会议室只有这么一道门，要出去必定会经过他。
实在是危险。
该死的顾一染，究竟在发什么疯？
秦慕晟阴测测地咬住牙齿，愤怒地气息不断蔓延着。生气了一晚上还不够，今早又给他脸色看。还真的是给她点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
不成，必须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不然她就记不住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不到下班时间，顾一染就已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想到了某个人。
她真的是好傻，好傻，明明不该陷进去，却还是忍不住。
泪水，就这么掉落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等顾一染反应过来时，已经掉落了一脸。
她赶紧去擦。
就这会儿，秦慕晟从她的办公室路过，她脸上的泪水落入了他的眼。
她哭什么？委屈什么？是她自己说要把关系给撇干净的，难道这还成了他的错了？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正是烦躁时，秦天的电话来了。
铃音响起时，顾一染看了过来，秦慕晟正要扭过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下一秒，一同挪开。
秦慕晟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喂，秦慕晟，你还当我是你爷爷吗？这么长的时间不回来，还要我去找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电话里是秦天的怒吼。
秦慕晟无奈地扶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还有说什么的意义吗？
他不认为还有。
“喂，喂，你在听吗？”秦天吼了半天，却没听到回应，忍不住有催促了下。
“我在。有事吗？”他的口气云淡风轻。
顾一染快速收敛了泪水，开始收拾东西，下班了，她该离开了。
“婉柔约你见面。”秦天冷冷地开口，“你这臭小子，拒绝了人家那么多次，一点面子都不给，是想做什么？”
“难道我想做什么，爷爷还不清楚吗？”李婉柔的性子好与否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想把婚姻放在别人手中。
和顾一染生活的这段时间他非常的快乐。
只是……
想到最近的变化，秦慕晟就忍不住地想要发飙。
他郁闷地扒拉了下头发。
“约了我那么多次不给面子就不给啊，难道你还想要求我上门道歉？”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是的，我就是要你道歉。李家的人很看好你，也希望把女儿嫁给你，晟阳有了李家的照应，在国内就没有人是它的对手了，这对我们秦家而言，非常的好。”利益，才是永恒的。
“可是爷爷你有没有想过，晟阳的强大，秦家的后无来人是用我的幸福换来的。爸爸受了你的操控，晚年凄凉，现在悔不当初，整天用工作麻痹自己，几乎没有享受过幸福。这，是多大的痛苦。”秦慕晟打算和他讲道理。毕竟，僵着也不是办法。
这会儿，顾一染走到了他的身边，笑容很明媚，很舒心。
秦慕晟望着她，正好绽放灿烂的笑，就听她说，“我认为李婉柔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我，祝你幸福。”
此话一说，秦慕晟的脸又阴了。
他阴测测地咬牙。
就在他说话这瞬间，顾一染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决然坚毅的背影，秦慕晟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下不得。
好啊，既然她这么的想，那么他就顺了她的意思！
“爷爷，我答应你。现在，安排个时间。安排好了通知我。”说完，秦慕晟挂了电话，大步地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