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告诉你呢？”秦慕晟噙着凉薄的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配得到她消息？”
他的顾一染即便被他糟蹋得狼狈不堪，也由不得别人来染指。
“说我不配？”楚初宥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相信，“我觉得更不配的人是你。”
这人，有病，根本是有神经病。
“我现在不想和你扯，只要你告诉我一染在哪里就好。”楚初宥很确定，他知道顾一染的下落。
秦慕晟嗤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想要知道她的下落，自己去找啊。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楚初宥气得想跳脚。
这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稍稍思忖了下，楚初宥一边给白蓝打电话，一边望公司走。
按照一染的性子，不上班肯定不可能。
此时，白蓝正被古晨折腾得快要死掉，见电话响起，一下子来了精神。
“初宥啊，你在哪里啊，赶紧来救救我啊。”白蓝叫苦不迭，“你不知道我遇上了什么上司，简直是神经病中的极品。”
“抱歉，我现在没空，打电话来，只是想问你，知道一染在哪里吗？”楚初宥着急地说，声音没了素来的温润。
白蓝撇撇唇：“她一般都在公司的。”
“她没和你联系过？”楚初宥皱眉。
“哎呀，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联系，平时她也忙，我也有事，就是有空的时间出来聚一下而已。”白蓝口气漫不经心。
“我刚刚打她的电话，是她的上司接的，听他那口气很生气，我担心一染她……”楚初宥走进晟阳，来到前台处，礼貌地朝前台小姐微笑。
白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不应该啊。
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不算僵硬啊。
“你好，请问顾一染在公司吗？”楚初宥没有挂电话。
“你找顾总监啊。”前台小姐拖长声音，“你是她什么人啊。”
“很好的朋友。”
前台小姐疑惑地皱起眉：“难道她没告诉你吗？她现在在医院。”
“什么？”楚初宥猛地加大声音，“你说她现在在医院！”
“是啊。今早来公司的时候还好好的，最后是总裁亲自抱着她去医院的。”前台小姐还在说，“一直听她和总裁有猫腻的，之前感情也挺好，总裁帮了她不少的忙，但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
楚初宥惊讶得连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这，这世界玄幻了吗？
一染说的喜欢的人难道是她的上司？而他这么对她……
楚初宥觉得秦慕晟很可恶。
他很想，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暴打他一顿。
但是，他忍住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医院，确认一染有没有危险。
白蓝通过电话也知道了。
不顾眼前一堆的工作，推了文件拿了包就往外面冲。
冲到一半与外面进来的人撞在一起。
其实那个人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
“白蓝，你脑残啊，走路不看路，撞到人只知道说对不起，有用吗？”古晨冷冽教训的声音响起。
白蓝弯腰道歉的动作顿住，抬眸来看他，“原来是你啊，你被撞一百次，我都觉得是死有余辜。赶紧的，给我让开。”
古晨总喜欢没事找事，白蓝恨的是咬牙切齿。
这段时间一直想教训他的，奈何手边事太多，意外太多，她根本就没多余的时间与心情去思考。
这事情啊，也就这么被耽搁下来了。
“白蓝，你说话的时候注意分寸，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上司，你这么对上司说话，我有权开除你。”古晨眸色深了很多。
这女人，总是能在最短时间把他的怒火给勾出来。
“给你三秒钟，让开，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白蓝心急，没空搭理他。
古晨瞪大了眼，她说什么？
叫他让开？
古晨本来只是想来检查下她的工作的，没想要惹事，听她这口气，挽起了西装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靠，怎么还不让开？
白蓝皱起眉头。
“让不让开？”她压住脾气问。
“我要是不让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好啊，如此的话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白蓝深吸一口气，忽的上前一步，拽住他的窄腰，抬起脚狠狠地往上一顶。
那瞬间，古晨脸绿了，敏感部位传来的疼叫他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解决了拦路虎，她快速往前跑。
“你去哪里。”
上了计程车，司机问她。
白蓝陡然瞪大眼。
靠，她不知道顾一染在哪家医院。
马上拿出手机，她给楚初宥打电话，他，应该知道。
这边，楚初宥也在赶往医院。
手机调的是静音，放在兜里的。
很自然的，白蓝的电话他没有接到。
白蓝咬着唇瓣看向车窗外。
司机耐心地等着。
想了一会儿，脑袋里忽然闪过灵光，“哦，你把我送到晟阳附近的医院就是。”
楚初宥到了医院，在前台处问到了顾一染的病房，急匆匆地跑过去。
却在接近病房时，放缓了脚步。
他这么急忙的杀过来，也不知道一染会怎么看他，若他问起她的私事，她又会不会告诉自己？
想着，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推开了门。
顾一染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即便听到了动静，也没有扭过头来。
顾一染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唇落入楚初宥的眼。
那瞬间，他心疼了，愤怒了。
“一染，你怎么会……”楚初宥哽咽了，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听是楚初宥的声音，顾一染扭过头来，朝着他浅浅地笑了，“初宥，是你啊。”
嗓音，破败不堪。
楚初宥强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走到她病床边，拉过凳子坐下。
随后尽力地以平淡的语气开口：“怎么了？这才一天不见就成了这样。”
顾一染不打算告诉他，只是扯了下唇瓣，“没事，一点意外而已。”
他的目光落在她缠着厚厚纱布还泛着点点红已的手上，白了她一眼，“都这样了，你还告诉我是意外，你觉得我是傻子是不是？”
“可是我告诉了你，你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被拆穿是在意料之中。
“你告诉我，就有我为你分担，你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楚初宥不住地加重语气。
再坚强的女孩子也希望有人呵护，在面临困难时有个胸膛让她停靠。
“可是，我告诉了你，你也不能幸免。”悠悠地抬眸看向天花板，她笑得落寞，“按照秦慕晟的脾气，你帮我，只会让他更痛恨。”
对我，尚且可以手下留情，可是对你，可能吗？
许多的事情，不是非要计较，而是，倘若不计较，就会凉薄不已。
“初宥，你今天来看我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不想，让过多的人受伤。
“一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都还在为别人着想，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我们是朋友，在你有困难的时候我就应该帮忙。可是你这样，我要怎么帮得上忙？”楚初宥颓然地低下头。
顾一染浅浅一笑：“你不需要帮我，不论再多的问题，我都会自己处理。”
“你啊你……”楚初宥无奈地摇头失笑。
“你能够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顾一染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容中没有半点的光彩。
楚初宥看着，心疼又恼怒。
忽的想到之前前台小姐说的话，他问她，是质问的口气：“你和秦慕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么对你？受到伤害了你不知道反抗吗？”
顾一染低下头去，沉默。
她和秦慕晟的关系，她都说不上来。
具体是什么关系呢？
是情人？可是又多了一张结婚证。
是夫妻？可他那么地恨她，巴不得折磨她。
“你说话啊。”楚初宥催促，她越是这个样子，楚初宥就越难过，“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只希望你不要把我推开，让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免除你的痛苦便是。”
“哎，我和他之间，一两句话是说不清的。”顾一染悠悠地叹息。
如果她说了，初宥大概会冲上去教训秦慕晟吧。
秦慕晟可不是谁都可以教训的，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他。
早知道结果，又何必再说呢？
“你都没有尝试过说出来，又怎么会知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初宥对顾一染是心痛又无可奈何。
如果她可以告诉自己，那么他一定可以帮她分担的。
倒是现在这样子，要他说什么？做什么？
“一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朋友的话，就说出来。”
顾一染扭头看着楚初宥铁铮铮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心软。
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呢？
好啊，她还是不说。
“一染，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不告诉我可以，我去问秦慕晟，我相信他是会告诉我的。”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顾一染心惊了下，想也不想地叫住他。
“初宥，你站住。”
楚初宥心里闪过苦涩。
她，还是要他用这种办法来逼她。
“我与秦慕晟之间的爱恨情仇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论听到了什么，都只当做是一个故事，什么都不要做。”顾一染选择了妥协。
事到如今，也只能妥协。
楚初宥点头应下，只要她告诉自己，一切都好办。
记忆回到几个月之前。
一个不算长的故事却几乎用了顾一染全身的力气。
她以为和秦慕晟只是交易，可怎么知道，最后把心都搭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