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真的能通过第八层。”顾老动容道，眼中充满无奈。
“是啊，谁能想到，不过他给了狄天一个教训，也算让人畅快！”横山如此说道，嘴角露出笑意。
“他应该不会再踏上第九层了，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天资，没必要再冒这么大的风险。”巫清说道。
“是啊，现在舟魇已经被狄旷牵制住，一旦出了事，没人能救他。”横山点头赞成。
“哼，还以为能看一场好戏，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妖媚女子说道，如此结果，是她不想看到的，她此刻十分希望林华踏上第九层，然后无法支撑，就此殒命，同时逼得舟魇和狄旷大打出手。
第七层平台上，狄旷面露寒霜，他同样希望林华能踏上第九层，若是出了事，他一定会拦住舟魇，让林华当场毙命。
“哼，害我孙儿，让我修为大损，此子必死无疑！”
但林华完全不知众人的反应，他的全部心神，都以放在了第九层魔阶上。
之前他已经了解到，从第八层开始，失败的风险便是死，狄天有狄旷在背后撑腰，自然有恃无恐，最不济也能留得性命，但若是成功，所得到的好处也是巨大，对他们来说怎么都不亏。
但是自己却不一样，自己只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自己的师父又被人牵制住，自己若是出了事，绝对有死无生。
况且就算没人牵制自己的师父，他就能损耗修为来救自己么？
林华不想过多考虑这件事，不论如何，自己的师父做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现在自己不再踏上第九层，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风险，凭借踏上八层的天资，也完全能在疯魔宗立足。
但明知自己有希望能够继续挑战下去，却就此放弃，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也许这么做不够稳妥，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不明智，是冲动，但这就是自己，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值得一拼，就算失败，我亦不悔。
况且，我绝不会让自己失败！
林华迈步，踏上第九层！
见到这一幕，顾老摇头道：“他居然真的踏上了第九层，实在是不明智。”
巫清和横山也撇过头不再去看，仿佛已经知道了林华这么做的后果。
妖媚女子则大喜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狄旷的嘴角泛出笑意，他将双手藏在袖中，随时准备出手。
“舟魇，你也不劝劝你这弟子，第九层是那么容易的么？就算是宗主，当年通过第九层也是极为艰难，就凭他？哼，不自量力！”
舟魇依旧风轻云淡，不见有任何表情。
“这就不劳狄长老费心了，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这后辈吧，魔心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好！好！”狄旷咬牙切齿地连说了三个好字，“一会儿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舟魇不再言语，反而让狄旷更加愤怒，他死死地盯着林华，杀意肆无忌惮地完全释放出来。
踏上第九层之后，林华忽然感觉自己的疯魔之念迅速消褪，只是一瞬间，他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疯魔的念头。
眼前景象一变，他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一望无际的世界，大地干涸，没有一点绿色，有的只是一个个带着滔天魔气的身影，他们抱头痛呼，状若疯狂，最后在一片黑色的火焰中，接连焚烧殆尽。
转眼间，整个世界便平静下来，唯独剩下的，是一个针尖一样的山峰上，一个孤独的身影。
身影看不清面容，但浑身却充满了悲壮的气息，他转头向林华看来，说出了一句话。
“魔，终将毁灭，你，还愿成魔否？”
林华眼中充满震惊，此刻他就如同一个凡人，一个局外人，见证了魔的毁灭。
他已经忘了自己的从前，忘记了自己在进行测试，忘记了自己已经踏上了凶险无比的第九层魔阶，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真实，他唯一剩下的，只有一个人最本能的反应。
他没有动，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
身影对林华的举动似乎十分不满，身形一动，便落在了山峰下，冲着林华招手。
“魔，终将毁灭，你，还愿成魔否？若愿意，就过来，与我一同毁灭，若不愿意，便回去吧。”
林华的一只脚已经后退。
此刻在其他人看来，林华刚一踏上第九层，便就此停住，甚至还要后退，他的身上，已经燃起森森魔火。
“可惜了，一个天才就此陨落。”巫清叹道。
“今天可真是热闹，见到了两个天才，可惜呀，一个生了魔心障，一个就要丧命了，真是可惜！”妖媚女子嘴里说着可惜，却没有半分可惜的意思。
顾老斥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疯魔宗的损失，玉霄，这个时候你还热衷于内斗，真是失了疯魔宗长老的身份！”
“顾老，这十层魔阶既是造化，也是风险，数千年来陨落其中的天才弟子何止千万，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
横山和巫清虽没有再说什么，但明显对玉霄极为不满，面对三人的孤立，玉霄面露煞气，毫不示弱，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
此时狄旷发出了一声狂笑。
“哈哈，舟魇，你这弟子已经业火焚身了，不如让老夫给他一个痛快！”
他展动身形，立马就要对林华出手。
“休想！”
二人仙术神通不断对撞，竟在第七层平台上打了起来。
林华对此毫不知情，就在他要后退的一刹那，他的腿突然停在了半空。
他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成魔？”
谁料人影居然兴奋地大笑起来。
“哈哈，问的好！小小飞蛾尚能扑火，我追求一世轰轰烈烈，问心无愧，释放真我，即使毁灭又如何！如此，你，还愿成魔否？”
林华默然，随即突然抬头，又说道：“世间万物皆有毁灭的一天，哪个生灵不是在毁灭之中追寻着那一丝生机，又何止是魔？魔，只是一条道路，既然都是路，成魔又如何！”
人影听到林华这番话后，居然一愣。
“没想到你能有如此悟性，既然如此，你可愿来此成魔？”
林华不再犹豫，不再后退，而是迈步向前。
“我成魔，并非要跟你一同毁灭，而是要，踏破天道，不死不灭！”
“哈哈哈哈……”
身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
但在外界，众人已然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