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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发不可牵

第25章一发不可牵

今年谷雨沐城府尹沈阅的日子不大好过,事情缘由倒是很简单。皇帝今日带着臣子们出来春游,将城里的那条河封为御河,又给赐了名,却打这河里漂上来一具女尸,出游便也进行不下去了。沈阅看见浮尸后脸瞬间白了起来,立刻拜伏在地,连连告罪,保证即刻破案,为女子伸冤。

讲说这话就有点自作多情了,其实这世界上大多数的麻烦事都源于两种人,一种是一知半解,一种是自作多情,沈阅这一下踩中两道雷。可是话再说回来,知道内情的说如此,南荣比一行人当时还不知道其中缘由,沈阅除了赶忙下军令状没有别的选择。沐城毕竟是他的辖区,还是天子脚下的地方。城中浮尸,河还连这沐城千家的井水,沈阅深知,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难辞其咎。

先查吧!

仵作解衣验尸,验明了死者为一产妇,芳龄十四,身无外伤。捕快勘探水文地形,溯流而上,在城西河流南岸发现了一双摆得整齐的绣花鞋。沈阅派人召来沐城南北所有的郎中稳婆,询问哪家昨日有婴童诞下。又派人以发现绣花鞋的位置为点,以东西五里长的河流为径,在南岸划了一个半圆,派人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人口失踪。

绣花鞋摆放整齐,要么人是自杀的,要么是有人故意营造出对方自杀的假象,女子身上除了妊娠的痕迹没有旁的伤痕,河边倒是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当然,不管有没有凶手,既然皇帝知道了此事,哪怕只是自杀也必然要查明朗朗乾坤里为何一个女子刚刚生产就投了水,其中究竟有何冤屈。即便是没有冤屈,这女子溺死的地方还是整条河的上游,真有个好事者嚼舌头,在沐城的地界,自己也不好说。

沐城人口中说的沐城一般指的是老沐城,也叫内城,方方正正的一座,东西南北一共有四道主城墙,南北各有一道门,北为玄幽门,南为朱冥门。东西亦是各有一道门,城东的门在北城,叫旸朔门;城西的门在南城,叫潋滟门。除此四道门外,内城还有一道城门地位亦很显赫,即城中的巽远门。老沐城城中有一道老城墙横亘东西,唤作恪墙,是迁都后最早落户的商贾们捐的,此后恪墙以南便为南城,以北便为北城,黄亲贵胄住的皇城在北城中心。恪墙东西与东西城墙相交,东交于承祐楼,西交于缃左楼,中心有一宣和楼,这巽远门就宣和楼下。

定都以后,老沐城逐渐向北、西、东三个方向延伸,散射出一个九芒形的外城区,人称九王畿,又叫镶脚城。外城早年未连接在一起时只是九个傍路而生的闾,由东向西分别是冀闾、兖闾、青闾、徐闾、荆闾、阳闾、正闾、梁闾、顺闾,后来闾巷沟通,名字沿用至今。有了九王畿后,老沐城为了方便百姓行走便在玄幽门西添了一道太白门,北城西城墙加了一道天狼门,南城东城墙开了一道参宿门,又在宣和楼一东一西分别设了天衍门和龙奭门。镶脚城以外无明显的城郊边界,则不铸城墙,没有城门,因为是傍路而生,便只在穷途处有九道石碑镇路,写着这一处的地名。

老沐城内城的旸朔、潋滟、巽远这三门都是水门,主门走的是河道,水门两边开的掖门过行人车马。由上游到下游,依次是笙鹤、步月、天风、水云、雪话和龙归这六座雅桥,前三座在城南,后三座在城北,其中天风和水云两座桥就在巽远门两侧。这条御河的河水从潋滟门进入沐城,在中城过巽远门进北城,再从旸朔门流出沐城。

沐城有富河贵井的讲究,上游南城的商贾从河里挑水吃,说长河卷雪浪,愿大浪淘金;下游北城的权贵则愿意吃井里的甜水,讲方寸承甘露,盼得入天眼。近两年南北城的人越活越细致,都不大喝河里的水,可是河水到底连着沐城的大小百十眼井,河里泡了死人,真的追究起来也能算得上一个不得了。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同样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还有沐城。死者的身份很快就被捕快查清楚了,丫头芳名烟萝,沈家下人,住孟宅。

沈阅一边囫囵着午饭一边打开师爷递上来的卷宗,一眼就看见了沈奉庸三个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沈阅,沈奉庸,都姓一个沈,沐城还真是说大不大。

沈阅的父亲与沈奉庸的父亲是亲兄弟,算起来沈阅是沈奉庸的堂兄,只是沈家人到了他们这一辈早已经断了来往。沈阅这一枝走的是明经入仕,在各地为官,兄弟们官衔不相上下,但只有沈阅留在了沐城。沈奉庸那一枝从他父亲起就走了下坡,到了沈奉庸这里就完全成了笑话。沈奉庸本人没有兄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再打开另一卷案宗,又见到了孟怀蚩的名字——死者居然与孟怀蚩也打连连。沈阅隐隐地觉得有些头疼。

断案子讲得是对事不对人,可是在沐城里难免要对人不对事,沈阅深谙此道。沈阅熟练地找到了案子的两个关键人物,沈奉庸和孟怀蚩,沈奉庸虽与他早不来往可毕竟沾亲带故,倒是不怕他来攀亲戚,不怕外人要嚼舌根,只怕皇帝多想,何况这里面有世仇……与皇帝的世仇……至于孟怀蚩嘛……

沈阅喝了口汤漱了漱嘴里的饭粒,拿过夫人的帕子擦了擦嘴,拈了颗橄榄在嘴里嚼着,又叫家人伺候着穿上了朝服,夹着两本宗卷入朝面圣去了。

沈阅入了朝,口中只说孟怀蚩,不提沈奉庸,明里报进度,暗中窥龙意。南荣比一翻宗卷,再一看沈阅,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让沈阅跪安。

沈奉庸,孟怀蚩,都是故人。

南荣比早就对鹤徕与孟怀蚩留了心,之前送皇后采德回来的时候还尾随人家去了鹿鸣门口,知道了他对沈家的事情有些兴趣,随后不久市面上就说沈奉庸做了鹤徕家的干儿。

明面里朝廷与鹤徕是没有往来的,但是私下南荣比与孟怀蚩一直都有联系,还是玖天风牵的线,主要就是找鲛石的事情。事关鲛石,南荣比与孟怀蚩的关系又非同一般。

南荣比心知,河中浮尸一事不算大事,若不是自己看见了,凭着一个丫头的身份和鹤徕的地位,这件事情都不会当成案子来审。再者说沈奉庸是孟怀蚩的干儿,那个丫头是沈奉庸的家奴,就算真的是孟怀蚩把人家弄死了也并无什么过错。再加上南荣比自己和孟怀蚩的交情,完全可以一句话帮鹤徕免去这中的官司。

但是南荣比不想帮这个忙,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

做了帝王的南荣比必然要多疑,玖天风信任孟怀蚩,自己信任玖天风,但不代表着自己就可以相信这个孟怀蚩。何况从去年斩杀范洵甄开始,鹤徕与孟怀蚩就总是出现在南荣比的耳朵里,而且都不是说孟怀蚩安分的事情。尽管这些都与鲛石无关,孟怀蚩也不像是个想罔上的人,但南荣比就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与孟怀蚩这人不对脾气,他隐约也知道孟怀蚩对于皇差什么的没大入心入眼。再者说,沐城里面的人都是人精,今日自己一句话给鹤徕免去了麻烦,以后所有人心中都会认为鹤徕有朝廷撑腰,无疑是更给孟怀蚩大开方便之门,南荣比是想让孟怀蚩好好地给自己找到炼制鲛石的法子,但是并不想他做什么事情都太顺溜。

至于沈奉庸,说起来是孟怀蚩主动找上的沈奉庸,可是这位故人如今攀上了第一泉客,哼哼,沈奉庸认干爹不算奇闻,即便这个人是天下第一泉客。

南荣比决定不介入此事,看这出幕表戏自己会怎么唱下去。

于是南荣比亲提御笔饱蘸浓墨,先拟下一道圣旨传到了沐城府给沈阅,要他秉公处事,不得贪赃枉法,不得徇私舞弊,不得因私害公,不得趋富畏贵。又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到孟家,说本案在群臣百姓中已被广传,无法草率结案,但自己已经要求沈阅必须秉公处理,相信清者自清,事情了结之后自己会给老友办酒压惊。

沈阅接了圣旨后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态度,接下来的事情就都驾熟就轻。先传烟萝生前的近人沈奉庸,再传后来接管了烟萝的孟怀蚩,只一个下午事情便十分清楚明白了,一言以蔽之曰——家务事。堂上有死者的亲笔信为证,证明她是自己投的水与他人无关,再有孩子的亲爹沈奉庸又不追究这一切,看起来案子已经可以结了。

原本大堂之上就可以结案,但是事关皇帝的意思,沈阅得先去回了南荣比再回来拍板,便叫孟怀蚩二人先回家去。

然而,不怕多事之秋,就怕多事之人,或者说这世上所有的多事之秋多半是因为有了那多事的人。

沈阅正想第二次入朝面圣汇报此事,可是还没进皇城内院,过外廊才到横门下马就被挡了驾,说太子今日病重,陛下要陪着皇后与太子,琐事勿扰,叫沈阅明日再来。

就这个档口,沈奉庸回到家里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嘉亨钱庄掌柜的白予尚。

白予尚之前与孟怀蚩结下了梁子,正愁无处找茬,眼下孟怀蚩居然被官府传唤,烟萝的尸体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捞上来,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白予尚很容易就探听到了事情始末,他暗中思索了一阵,去了沈奉庸的家里。

“白掌柜所来何事?”沈奉庸并不很想见这个人。

“沈掌柜,今日知道您受了累,心里记挂,理当来为您鸣个不平。”

“我没有不平事,白掌柜请回吧。”

“沈先生不要急着赶白某,白某是真心为您不平的,过去您何等威风?莫说这南城,就是北城的几位大人也要对您礼让三分吧。如今您走在街上竟有黄口小儿以诨名称呼于您,英雄末路,叫人心凉。”

“白掌柜,我说得很清楚了,您请回吧。”

“沈先生,我知您知礼仪懂廉耻,绝不会如我这般背叛自己义父,白某也绝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只是白某非是让您背叛孟掌柜,而是希望您给自己的妻儿讨一个公道,至少您自己的孩子不能便宜给其他人。”

“白掌柜,您为什么而来我们心里都清楚,不必多费口舌,徒增不愉快。”

“我的确是为了让孟怀蚩吃苦头才来找您的,我自知沈掌柜有自己的骄傲,不会被我这种背负着欺师灭祖罪名的人利用,所以我对您开诚布公,我们现在有共同的诉求。”

“白予尚,在你开诚布公之前要知道你在对谁说话。你口中那个要他吃苦头的人是我沈奉庸的义父,我现在没把你打杀出去,是看在已故的周老爷子的面子上。”

白予尚张了张嘴,没急着撇清与周璟释的关系,他知道沈奉庸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最喜欢拿自己的长处比旁人的短处。他在旁人面前是个五姓干儿,孟怀蚩与他的关系让他感到耻辱,可是到了自己这里,他确实是从没有背叛过一个干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儿子,自己越是好言相劝这人便越是会上脸。

“呵呵呵呵,白某今日算是受了沈先生的教了,受益匪浅。其实白某做这件事到也不是非求沈先生不可,今日来一是认个家门,二来也是,心痛沈义殊公子……”

“你想做什么?”

“小沈公子年纪轻轻做错了什么?居然总要被拿来做筹码。”

“你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都说沈先生爱子心切,却从不会一碗水端平,方才担心沈先生的孩子便宜了旁人倒是白某自作多情了。白某想与沈家人合作可是发自肺腑的,但若是白某一腔热血喷在沈家沈先生也不肯相助的话,白某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求助于小沈公子。”

“你……”

“听闻小沈公子对于宴请有求必应,哪怕是父亲阻拦也会掂量着门缝地逃出去。沈先生句句给白某下逐客令,白某也是要脸面的人,我不妨找个机会与小沈聊一聊,总之只要是沈大人的亲眷就行。”

“你若是打我那堂哥的主意,哼,你可以试一试。你若是打我家阿殊的主意……哼,可以试一试。”

戏谑轻蔑的“试一试”,威胁恐吓的“试一试”,两个“试一试”却都没让白予尚有丝毫的动容。

“沈家清正,白某自有耳闻,可白某也不是小人,若是那沈公子做筹码岂不是与孟怀蚩那厮相提并论了嘛。白予尚只是不知道,咱们圣上记不记世仇,到时候会不会连累到沈公子。告辞。”

世仇……

送走了白予尚的沈奉庸只觉得脑仁一阵阵地疼,这个白予尚究竟知道些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这条命倒是可以不管,如何能不牵连到阿殊呢?阿殊那个不争气的,他但凡争气一点,就算不能撑个门面,不能遇到事情给自己分分忧,好歹也像那个周濛修一样稍微有点骨气,明点是非……哎呦,阿殊娘要是还能活着该多好……可是眼下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谁能帮自己保住阿殊?白予尚?孟怀蚩?还是那个未曾打过交道的堂哥沈阅?沈奉庸心如火烧。

孟宅这边,孟怀蚩一到家就被佟秉心剥下来鞋袜洗脚。

“这是老太太叫人拿过来的柚子叶水,说给你驱驱邪。”

“不就是问了几句话,又不是关进去了。”

“要是关进去,老太太还能得了?这本来说是要给你泡澡的,知道你肯定嫌麻烦,才给你烫个脚了事。”

“这些事你们叫老太太知道做什么,她那么大岁数了。”

“哪里有事瞒得住老太太?”

“都不说她哪知道?”

“这个你得自己问老神仙去,人家有通天的本事,人家的耳目也是我能知道的?”

“以后有事你瞒着点,咱们家除了老太太不就是你?你不叫说谁敢?”

“我的老爷,您可太抬举妾身了。要我说,与其堵老太太的耳目,您不如自己叫人省省心。”

又泡了一会儿,佟秉心拿软布给孟怀蚩擦干净了脚上的水,叫曙月把脏水留着浇花。

“一点水而已,哪里用得着怎么细?再把花熏着了个好歹。”

“你还有心开玩笑,多大的人了?天天没个新鲜劲儿你就过不下去。”

“对咯,这你说对咯,我这两天还看曙月新鲜,改天我就换换新鲜劲儿。”

正说着,曙月正好倒水回来,闻见老爷打趣却也没什么反应,孟怀蚩见她没臊倒是搞得自己有点不自在。曙月放下盆,说外面沈奉庸来见老爷。

“今日跪了半天的堂,我好心叫他回去歇着他来这干嘛?”孟怀蚩抹了把脸,把鞋趿拉着走到床边坐下,吩咐曙月叫他进来。

沈奉庸进了门,见孟怀蚩披着衣服踩着鞋坐在那里,佟秉心在一边抖着他的袜子,曙月在拾掇房子。自己现在是干儿了,孟怀蚩的妻儿近侍确是不用避讳,他定了定神,噗通跪倒在地,叫孟怀蚩救他的阿殊。

“阿殊又怎么了?”

曙月见状和夫人对视了一眼,一起离开了房间。

屋内无人,沈奉庸对孟怀蚩说起了一桩前尘往事,孟怀蚩听了猛地坐直了身子。

“孩儿不求别的,只求干爹护着阿殊,只要没有了这个后顾之忧,孩儿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帮衬干爹了。”

“我倒是可以把阿殊送到一处安全之地,可是,若是阿殊安全了,你又凭什么效忠于我呢?”

“沈奉庸一个头磕在地上就是您儿,绝不会变。”

“磕了头却害得人家破人亡的眼前就有一个,烟萝那封信在朝堂上你也看见了。我是向来明人不说暗话,我做了你的老子自然是要提携你,但不代表我会完全相信你。”

“当年孩儿流落街头,若非阿殊的母亲相助奉庸绝不可能苟活至今。当年仇家拿要挟于我,孩儿在路上耽搁了,赶到了之后只见到被拼死护起来的阿殊,和……和一部分的……一部分的阿殊母亲,从那以后沈奉庸发誓,一要出人头地,爬到那些人头上去,再不能让人欺负,二来决不能让阿殊再受半点委屈。”

孟怀蚩听了沈奉庸这番话心里有些难受,自己当初虽然没有伤害沈义殊,但确确实实是用沈义殊威胁了沈奉庸。还未等孟怀蚩说话,沈奉庸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又拜倒到。

“干爹不必因为过去的事情自责,当初干爹带走了阿殊,其实给孩儿敲了一记警钟。当初皇帝下令,永远不许孩儿离开沐城,可以孩儿之力还不能在沐城护阿殊周全。”

“你不能与皇帝抗衡不假,可是凭谁又可以与皇帝抗衡?”

“孩儿绝不会让干爹陷入险境,日后不管是否有人要旧事重提,孩儿绝不连累干爹。沈奉庸是死是活全凭天命,只求干爹护住您的孙儿。”

今日听到的消息有些多,孟怀蚩一时间难以消化,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味着,一时不想权衡利弊,只想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想怎么做。孟怀蚩突然想念起陵虞来,只有在陵虞那里他才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耳听院外角楼上响起了一声梆,孟怀蚩张开眼睛看着拜伏在地的沈奉庸——这只穷途之兽的忠诚眼下倒是要得,只是眼下不知他是何品类,是天涯鹿回眸,还是犬坐的恶狼,他年歧路里,这只困兽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境遇?

孟怀蚩唤来了卫恒瑞,要他准备笔墨。

每年寻芳节蒋德久都会去损福关问道,但是他的问道与旁人的问道又不尽相同。孟怀蚩往年也会去寻芳节,二人时长结伴。可是今年先是给周家打抱不平,又遇到了烟萝的这桩案子——不想小小的烟萝居然牵出这么多的事情,加上鲛石这边年前卫谨仁去世留下了五行阵图,还有沈奉庸带来了鲛塚的讯息,孟怀蚩觉得没什么心思上岭,就想让蒋德久去的时候把沈义殊带上。

寻芳节上损福关对于沈义殊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到时候有花有酒再不用怕他起什么幺蛾子。叫他跟着蒋德久走,蒋德久与自己家是世交,做的是买办,沐城不管什么人都买他的三分薄面,不会有人在他手里劫人,由他送沈义殊出沐城再合适不过。等到了琊岭,过了削禄关就有绿林护航,又不会有人会在琊岭上和好汉们犯浑。到了损福关上有玖天风在,孟怀蚩虽然不知道玖天风就是魏先生,但是知道她每年寻芳节会在岭上,而且地位不低。寻芳节再怎么鱼龙混杂,只要往她那里一托付就绝对安全。

孟怀蚩写了一封亲笔信,让卫恒瑞带话给蒋德久,说到了岭上把信带给中岭一个叫玖天风的女子手上,届时自会有人帮忙安排。

谷雨时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把故事再说回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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