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说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要求，原非的脸上满是羞红，却又带着期待和希冀，依旧不肯转移目光地看着蜃楼。
而她的指尖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青草香。
“额，原非姐姐，这里的灵药很珍贵么？”
暮霭好奇地开口，又四处看了看周围的树木，很漂亮，但她确实看不出什么太大的不同，除了形态之外。
“哼，当然珍贵，这里的灵药，不曾被破坏，或者开采殆尽，也没有被你们人类现在的环境污染，不仅拥有很多稀少到你们人类所没有的灵药，还有很多在你们人类世界已经被污染了成了普通灵药的种类，跟人类世界那些货，都不在一个档次哼，没眼光！”
蜃楼的话才说完，暮霭整个人都沉默下巴，偏着头看着昂着下巴露出两个巨大的圆溜溜鼻孔的咸鸭蛋，吸了口冷气，开始觉得牙疼。
她怎么忽然觉得，她摊上了一个怼天怼地对空气尤其喜欢怼他的货色，还赶不走？
人生忽然觉得好绝望肿么办？
“这就是时空缝隙，不对灵界之人开放的原因么？担心被人类污染？或者怀有不轨之人占有？”
原非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当然不是，我们可是特殊风灵，你这样想，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们了？”
一声尖利地否认，像是被人侮辱了一般，蜃楼整个咸鸭蛋都看起来都火辣辣的，瞪圆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怒视着原非。
原非：……
“我们？”
不同于原非抓重点的能力，暮霭听完之后，只觉得咸鸭蛋数学没学好，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还用了个们这个复数，当即准备嘲笑一番。
然后，就听到咸鸭蛋忽然冷冷一笑，看着暮霭，缓缓启唇道：“对啊，我们，你没看见么？”
几乎是哗啦一声之后，蜃楼这话才说完，像是之前的平静表象被猛地撕下，暮霭话还没来及的说，就听到耳中撕拉一声，刚刚还一片平原、万里无物的草原忽然变得阴暗起来，低沉而压迫的吼叫声从身边的四面八方传来。
几人的脸色猛地变了，潜意识里的危机感让他们几乎瞬间就进入到备战状态，但也只是状态而已，那种无形的压迫力，那种在强大到你很清楚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让他们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的行为，只能全身僵硬地看着。
有漂亮的如同蜂鸟一般形状、却只有蜜蜂大小的奇怪鸟儿从几人眼前飞过，叽叽喳喳地诉说着什么，却在离开之后，让几人脸色大变。
“他们……刚刚是不是学了我们说话？”
“还复制了我们？！”
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吼出来，虽然只是一瞬，但三人谁也不是眼疾手快之人，全都被眼前的所见震惊了。
“哼，他们是镜像姐妹花，能够模拟复制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任何东西，而且还能连技能也拷贝过来，尤其是，你们刚刚看到的他们两个，也只是他们复制的镜像，他们的本体，可以在任何可控的地方，厉害吧？”
虽然蜃楼的话有夸张的成分，但谁也无法掩盖她刚刚说的这对原始风灵，是多么逆天的存在，如果在战斗中，忽然出现一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论是用来混淆敌方视听，还是增加己方的战斗力，或者变换形态窃取信息，都是让人无法对付的存在。
“这简直太逆天了！”
暮霭都忍不住吐槽了，光这一个都要人命了，如果还有很多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风灵，就算来再多人类，除非力量上的完全碾压，人类几乎必败无疑。
“哼，这还不算什么？要知道，我们原始风灵，很多都是活了几万年的老家伙，甚至你们古籍上都不一定有记录，如果真得有不长眼的人类闯进来想搞破坏，我们自然会有人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几乎在蜃楼话落的一瞬间，三人忽然觉得头顶一片阴影撒下，伴随着心头狂跳的压迫感，和想要下跪的臣服感，让几人差点站都站不住。
“昂~”
长长的龙啸伴随着悦耳的凤鸣，真实而震撼心灵地从头顶传来，过了好久，阴影才从头顶散去，天空之上，能够很明显地看到龙凤经过，留下的云痕。
江岸和原非三人已然都呆傻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人类历史上、传说中、风灵古籍上记载的龙凤这种东西，他们以为只是图腾，只是风灵形态的存在，竟然真得有！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面对时间之上的东西更加让人战栗的吗？
没有。
人类就算在强大，也是臣服在时间之墟的弱小存在，哪怕在时间的长河中留下一抹足迹，但也只不过是足迹而已，依旧在他的制裁之下，毫无反抗之力。
而这世上，却竟然有完全忽略时间、凌驾在时间之上，完完全全，自由自在地生命存在。
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撼？
“真得……真得是……”
暮霭一时震惊地舌头打结，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瞪大眼睛却看不清焦距，双腿发软，几乎是本能地站立，才让她没有直接跪下去。
“哼，知道怕了吧？你……就是你，还说不说什么人类不轨居心，你让他们不轨一个试试，咱这里多得是闲的蛋疼的超级风灵！”
满意地看着三人面色苍白的模样，蜃楼满脸都是得意，而远处，之前像是路过的一些巨兽，抑或特殊风灵，此刻完全视江岸三人为无物，慢吞吞地，跟出来散步似的，从三人面前经过，更有甚者，看着自己体格小，直接一家老小从江岸的脚上踩过。
江岸：……
暮霭：……
原非：……
全程保持安静，三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紧紧抿着嘴唇，保持双目大瞪的模样，屏息看着如同百鬼夜行一般的各类风灵，一一从自己面前走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暮霭都觉得自己的双腿从发软站到没有感觉，他们才算走干净。
而一直在一旁忙碌地拉着龙龙到处跟人打招呼，窜的尤其欢快的蜃楼则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见三人一脸呆滞，还十分嫌弃。
“真是，你们来得巧，刚好碰见了千秋雪开花的时候，所有风灵都出来前去观赏，不然才不会让你们看到这么多风灵呢，还沾染了白井爷爷的灵气，占便宜……”
蜃楼说得一脸气愤不爽，听话的三人却一脸懵逼，完全不种地她在说什么，江岸更是眼睛都要瞪掉了，这才憋出了一句话：“白井爷爷……是谁啊？”
“还有千秋雪，这是花吗？很独特吗？”
原非缓过神，也急急问道，今日所见早已打破了他们有生之年所经历的一切，他们现在只想知道更多他们所不知道的，早就抛弃了那些所谓的矜持。
“白井爷爷，就是刚刚从你脚上走过去的一家子里，最前面那个，白胡子的，特别亲切！”
江岸一脸呆滞地张大嘴想了想，感觉脑子里除了一长串如同虫子般的糯米团子，啥印象都没有，还最前面那个，白胡子？
他根本连他们长没长脸都没看到好吗？
“啊？”
没想到江岸问这么蠢的问题，还一脸呆滞，蜃楼立刻一脸嫌弃。
“真是不惜福，要知道，如果风灵不喜欢你，才不会让你碰到他，白井爷爷主动碰触你，就是觉得你不错，给你一个机会，你竟然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太可气了！”
“啊？”
江岸这次嘴巴张的更大了，满脸迷茫。
“机会又是什么东西？”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谁能告诉他？
“你……你看看你的掌心！”
恨铁不成钢，蜃楼焦急地吼道。
江岸这才呆滞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却没想到，之前还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的掌心，忽然多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的脸孔，看见自己望了过去，竟然还对自己笑了一下。
“哎哟妈也，吓死我了！”
猝不及防会看到这种场景，江岸被吓得当即脸色大变，疯狂地甩手，被蜃楼看到生气，运用空间之力，一巴掌让江岸打在自己脸上。
“啪！”
江岸：……
这个，太过分了！
“这是白井爷爷给你留下的印记，以后说不定能救你的命，你真是不知好歹！”
蜃楼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看着江岸将自己的手缓缓从脸上拿下来看了看后，气哼哼道。
江岸：……
想了想将自己已经空无一物的手掌伸出，对着蜃楼，江岸面无表情地接话道：“怎么救？刷脸？已经走了……”
蜃楼：……
“你真的是没救了，白井爷爷刚刚只是跟你打声招呼而已，算了，朽木不可雕也，你以后就知道怎么救了，真是，懒得搭理你！”
江岸：……
他明明啥也没干……
仿若被江岸气到无语，蜃楼最后连解释都不想给她解释了，一转头看到原非好奇的眼神，噎了一下才吐字道，“千秋雪就是一种很独特的花啊，不仅可大可小，而且在开花的那一天，可以释放出十分独特的香气，让闻到的人都凝神安心，提升修为，要知道，风灵或者灵界之人，越到后面，越是修心，千秋雪之所以这么珍贵，让哪怕生活了数万年的风灵都趋之若鹜，就是因为他具有静心的功能，如果你们能待到晚上它开花，你们就知道了，只是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