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利眼……
林珅闻言笑了出来。他发现梁晨这姑娘看起来文静可欺，有时候说起话来却挺犀利直接的。
“说说看，她到底怎么势利眼了？”
梁晨静默，两秒钟之后才说道：“我给你说个最简单的事情，合租的事情，其实是她托夏津师兄来跟我搭话的。老徐在C大的地位你是知道的。他偏袒我，几乎是也尽人皆知的事。何蕙想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所以……”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那你们在一起合租的这段期间，有发生过摩擦吗？”林珅又问，“哪怕只是一点点暗流也算。”
“没有。”梁晨摇头，然后斟酌着主动开口，“如果你是想通过我来侧面了解何蕙，那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属于利己型的人，比较自私。如果真是想你说的那样，她知道这件连环凶杀案的一些线索或是内幕，那么除非她能够确定自己绝对安全，否则她不会开口。”
林珅眉心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她继续说道：“我个人觉得，何蕙是个有些小聪明，但是却比较保守胆小的人。否则她的导师那样欺压她，换做是我的话，早就鱼死网破。这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成长环境导致。她父母经济条件不错，却都在她初中时离异并且再婚。这让她很没安全感。她不属于偏激型人格，我觉得……她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那共犯呢？或者是包庇者。”林珅斜靠上门框，双臂环胸看着她，“你觉得她胆小怕是，并且自私利己。那么有没有可能，她是受人胁迫在隐瞒什么或是一起做了什么。”
梁晨没有立刻回答，沉默许久才慎重地说道：“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前，一切皆有可能。”她想了想，偏头和他对视，“林珅，何蕙现在和整个案情的联系，不过只是那个叫做仙侣奇缘的游戏。你为什么会想到她和凶手有关系，我觉得不太合乎你的思维逻辑。”
“我是什么样的思维逻辑？嗯？”林珅不答反问，那个“嗯”字的尾音微微抻长，带了中千回百转的味道。有些轻佻，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梁晨心尖儿一颤，瞥开视线不再看他。
“呵……”林珅低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漆黑的目光闪过一丝晦暗的幽冷。
为什么会对何蕙在意？
因为当他提起那张蝴蝶结发卡照片的时候，她脸上那种神情……要怎么形容呢？
震惊、恐惧、不可置信……或者还有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情绪在里面。掩饰都掩饰不住。
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
林珅转身进了何蕙的房间。梁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动。
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她端起其中一杯，试探着喝了一口。然后迟疑着拿起手机，给梁硕发了条微信过去：你玩过仙侣奇缘这款游戏么？
那边立刻回复过来：没有。
哦，原来还有他没玩过的游戏啊。
梁晨在心里“啧”了声。
手机“叮咚”一声，又有新消息过来：我下星期去C市，你需要我带什么吗？
林珅在何蕙的屋子里呆了不到十分钟，就重新回到客厅。出来时，他不忘了将房门恢复成虚掩的样子，连门板和门框之间的距离都与之前一般不差。
梁晨捧着手机还在和梁硕发微信，感觉到有人走近便抬头看他，随口问了一句：“发现什么了么？”
林珅眉梢上挑，笑出一口白牙：“发现她的屋子比你的整洁。”
梁晨顿时被噎住，垂下眼帘继续看手机，懒得和他辩驳。
她发现了，这个人今天真是特殊讨厌！
“呵……逗你的。”林珅低笑着在沙发上和她并肩坐下，端起还满着的那支茶杯喝了两口。
茶水晾了这一会儿，已经没有方才的滚烫，温度正好。
他和她之间隔了一尺远，也是刚刚正好的距离。梁晨却莫名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她翻涌而来，像是要将她包裹吞噬。可明明空调冷气开的很低，这屋子里并不炎热。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梁硕发来新的消息。
梁晨迅速将自己从这种有些怪异的感觉中解脱出来，快速回复他的信息后拿起自己的茶杯，借着添水的机会和他拉开了距离。
林珅注意到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唇角微勾起个弧度，坐在原处没有继续逗她。
紧接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客厅内响起，语气比刚才严肃许多：“何蕙的房间的确很整洁，甚至连衣柜里的小件衣物都码放的非常整齐。”
“她在这方面有一点奇怪的强迫症。”梁晨接话道：“唔……怎么说呢。她的柜子里的衣服，还有房间里的东西一定要摆放整齐。但是我觉得她可以拿起一只刚买回来的苹果，随意擦擦就直接吃进嘴里。”
“确实怪，不过有这种习惯的人也不在少数。”林珅屈指摁了摁太阳穴，又问她，“你对何蕙的朋友圈子了解么？她最近有没有接触奇怪的人，或者是注意到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梁晨忽然明白了他问题之外的意思。
仙侣奇缘这款游戏在两年前就已经停服，而这四起案件发生在近半年左右。而何蕙放弃这款游戏的时间则要更早。
这中间有大概六七年的跨度，时间不可为不久。
如果何蕙真的和这几起案件有关，在时隔这么久后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身上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梁晨微蹙起眉头，前前后后仔细思考足足有五分钟才开口：“就我所能知道和观察到的，师姐的社交圈子比较简单。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实验室忙碌。最近一段时间……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从那四名受害者收到彩信的时候来看，她没有任何不对劲。去年圣诞节，她还是跟我一起过的。至于最近……她之前和导师在外面谈事情，才从海南回来没多久……”话音减弱下去，她对视林珅的视线，有些犹豫，“昨晚她倒是有些不太对劲。”
林珅目光微亮：“怎么不对劲？”
“就是原本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变得心事重重地样子……”梁晨从昨晚在图书馆外遇见何蕙开始，直到两人回家后各自就寝，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件细节都还原描述了一遍。
林珅听完没有立刻表态。沉默了十多秒后，他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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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利眼……
林珅闻言笑了出来。他发现梁晨这姑娘看起来文静可欺，有时候说起话来却挺犀利直接的。
“说说看，她到底怎么势利眼了？”
梁晨静默，两秒钟之后才说道：“我给你说个最简单的事情，合租的事情，其实是她托夏津师兄来跟我搭话的。老徐在C大的地位你是知道的。他偏袒我，几乎是也尽人皆知的事。何蕙想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所以……”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那你们在一起合租的这段期间，有发生过摩擦吗？”林珅又问，“哪怕只是一点点暗流也算。”
“没有。”梁晨摇头，然后斟酌着主动开口，“如果你是想通过我来侧面了解何蕙，那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属于利己型的人，比较自私。如果真是想你说的那样，她知道这件连环凶杀案的一些线索或是内幕，那么除非她能够确定自己绝对安全，否则她不会开口。”
林珅眉心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她继续说道：“我个人觉得，何蕙是个有些小聪明，但是却比较保守胆小的人。否则她的导师那样欺压她，换做是我的话，早就鱼死网破。这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成长环境导致。她父母经济条件不错，却都在她初中时离异并且再婚。这让她很没安全感。她不属于偏激型人格，我觉得……她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那共犯呢？或者是包庇者。”林珅斜靠上门框，双臂环胸看着她，“你觉得她胆小怕是，并且自私利己。那么有没有可能，她是受人胁迫在隐瞒什么或是一起做了什么。”
梁晨没有立刻回答，沉默许久才慎重地说道：“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前，一切皆有可能。”她想了想，偏头和他对视，“林珅，何蕙现在和整个案情的联系，不过只是那个叫做仙侣奇缘的游戏。你为什么会想到她和凶手有关系，我觉得不太合乎你的思维逻辑。”
“我是什么样的思维逻辑？嗯？”林珅不答反问，那个“嗯”字的尾音微微抻长，带了中千回百转的味道。有些轻佻，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梁晨心尖儿一颤，瞥开视线不再看他。
“呵……”林珅低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漆黑的目光闪过一丝晦暗的幽冷。
为什么会对何蕙在意？
因为当他提起那张蝴蝶结发卡照片的时候，她脸上那种神情……要怎么形容呢？
震惊、恐惧、不可置信……或者还有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情绪在里面。掩饰都掩饰不住。
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
林珅转身进了何蕙的房间。梁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动。
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她端起其中一杯，试探着喝了一口。然后迟疑着拿起手机，给梁硕发了条微信过去：你玩过仙侣奇缘这款游戏么？
那边立刻回复过来：没有。
哦，原来还有他没玩过的游戏啊。
梁晨在心里“啧”了声。
手机“叮咚”一声，又有新消息过来：我下星期去C市，你需要我带什么吗？
林珅在何蕙的屋子里呆了不到十分钟，就重新回到客厅。出来时，他不忘了将房门恢复成虚掩的样子，连门板和门框之间的距离都与之前一般不差。
梁晨捧着手机还在和梁硕发微信，感觉到有人走近便抬头看他，随口问了一句：“发现什么了么？”
林珅眉梢上挑，笑出一口白牙：“发现她的屋子比你的整洁。”
梁晨顿时被噎住，垂下眼帘继续看手机，懒得和他辩驳。
她发现了，这个人今天真是特殊讨厌！
“呵……逗你的。”林珅低笑着在沙发上和她并肩坐下，端起还满着的那支茶杯喝了两口。
茶水晾了这一会儿，已经没有方才的滚烫，温度正好。
他和她之间隔了一尺远，也是刚刚正好的距离。梁晨却莫名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她翻涌而来，像是要将她包裹吞噬。可明明空调冷气开的很低，这屋子里并不炎热。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梁硕发来新的消息。
梁晨迅速将自己从这种有些怪异的感觉中解脱出来，快速回复他的信息后拿起自己的茶杯，借着添水的机会和他拉开了距离。
林珅注意到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唇角微勾起个弧度，坐在原处没有继续逗她。
紧接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客厅内响起，语气比刚才严肃许多：“何蕙的房间的确很整洁，甚至连衣柜里的小件衣物都码放的非常整齐。”
“她在这方面有一点奇怪的强迫症。”梁晨接话道：“唔……怎么说呢。她的柜子里的衣服，还有房间里的东西一定要摆放整齐。但是我觉得她可以拿起一只刚买回来的苹果，随意擦擦就直接吃进嘴里。”
“确实怪，不过有这种习惯的人也不在少数。”林珅屈指摁了摁太阳穴，又问她，“你对何蕙的朋友圈子了解么？她最近有没有接触奇怪的人，或者是注意到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梁晨忽然明白了他问题之外的意思。
仙侣奇缘这款游戏在两年前就已经停服，而这四起案件发生在近半年左右。而何蕙放弃这款游戏的时间则要更早。
这中间有好几年的跨度，时间不可为不久。
如果何蕙真的和这几起案件有关，在时隔这么久后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身上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梁晨微蹙起眉头，前前后后仔细思考足足有五分钟才开口：“就我所能知道和观察到的，师姐的社交圈子比较简单。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实验室忙碌。最近一段时间……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从那四名受害者收到彩信的时候来看，她没有任何不对劲。去年圣诞节，她还是跟我一起过的。至于最近……她之前和导师在外面谈事情，才从海南回来没多久……”话音减弱下去，她对视林珅的视线，有些犹豫，“昨晚她倒是有些不太对劲。”
林珅目光微亮：“怎么不对劲？”
“就是原本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变得心事重重地样子……”梁晨从昨晚在图书馆外遇见何蕙开始，直到两人回家后各自就寝，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件细节都还原描述了一遍。
林珅听完没有立刻表态。沉默了十多秒后，他缓声开口道：“那个叫面点师的陈阳，你跟他很熟？”
“不算很熟。”梁晨摇头，“如果之前在夜色和面馆门前那两次不算，我一共和他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你觉得他有问题？”
林珅想说：我觉得他对你格外殷勤了一些。然而话到嘴边终究没有出口。
他觉得就冲着梁晨那句“不算很熟”自己也有必要大度点，虽然今天在茶楼里看见那一幕让他实在不爽。
当时他站在门口，梁晨和陈阳隔桌对座，男的看着她神情专注，女的笑得一脸开心灿烂。画面刺眼得很！
梁晨当然不知道林珅脑袋里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他忽然的沉默让她也跟着陷入了思考……
陈阳……那个身材消瘦，面容俊俏的大男孩儿在她脑海中渐渐闪现。
仔细想来，何蕙昨晚近距离接触到的人只有她和陈阳。但是她可以肯定，那两个人并没有任何交集，除了她互相介绍时的彼此问候的那声“你好”。
那个时候，两人的眼神和神态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梁晨脑袋突然有些乱。
“你等我一下。”她匆忙对林珅交代一句，转身去房间里拿了纸笔出来，然后两三步走到沙发边上挨着他坐下，完全忘了自己十几分钟前还尽量离人家远点的事情。
“关于这四名受害人之间是否有关联，许一霖已经能够证实。至于师姐……我们先假设她是有问题。”梁晨说话间，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写的H，用首字母来代替人名。
“嗯。”林珅倾身过去，靠近茶几。
梁晨分别在字母上边和左边写下“四名受害人”和“仙侣奇缘”：“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时间，是六个多月之前。刚刚你说仙侣奇缘这款游戏，是在两年前停服。而徐梦然她们放弃这款游戏，是差不多五年以前，并且几乎在同一时间离开的。”
“没错。”林珅从她手中拿过笔，在那两个H下面写上了四年前，“何蕙比她们放弃游戏的时间要迟些。大约是四年前。”
梁晨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间隔了四五年的时间，如果说这款游戏真的和案件有关联，那么这个关键点至少要追溯到五年以前。”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凶手一下子夺走四条人命。”
“可以肯定的是，何蕙至少是知情人。”林珅用笔尖点了点那两个字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帮我看看这个。”说着，他打开手机相簿，将沈拓盗取的那张蝴蝶发卡照片找出来，递到梁晨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