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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菩萨蛮

“王爷雅兴,在此深更半夜来沈大人府上的寒湖闲逛。”

“原本以为没有比本王更无聊的,不想遇见了姑娘。”

“王爷尚在禁足,不怕皇上责怪?”

“姑娘也说了,深更半夜,谁能发现呢?能发现的不过是孤魂野鬼罢了。”他看向娆荼,她的衣带随风扬起,在夜雾中显得飘渺无痕。

他伸手攥住那两根衣带,轻轻系了个蝴蝶结。

娆荼微向后退了退,“娆荼惶恐。”

“哦?我可没看出你哪里惶恐。”

娆荼抬头,一张近乎妖魅的脸近在咫尺,她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忽然微微皱眉,心中骇然,开口缓缓道:“王爷似乎,有不足之症。”

他转过头看着烟波浩渺的湖面,平静问:“本王有何不足之症?”

“王爷有一目,不能视物。”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笑道:“姑娘是细致入微之人,你,是第三个知道本王这个秘密的。第二个人,已经死了。”

他说话的时候在笑,不过那一双眼睛中,却并没有笑。

娆荼握紧手中长箫,起身道:“看来是娆荼的不幸。”

萧彦宁看了她一眼,“你是个极危险的女子。”

“王爷与妾本不相干,妾不会多言一句。”娆荼已经从那平淡的话语中感觉到浓烈杀意。

萧彦宁闭上眼睛,倚靠在船壁上,“会不会吹《菩萨蛮》?”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妾不会。”

他闭目许久不曾出声,小舟飘飘荡荡,直到梅花坞岸边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丫鬟小厮一声声喊着“姑娘——”

他睁开眼睛,长长伸了个懒腰,好似大梦一场,对娆荼笑道:“我也该走了。”

娆荼微微福了福身,“王爷若现在上岸,必会被发现。”

“发现了如何?”

“怕会毁了王爷的好心情。”

萧彦宁无所谓笑了一声,“好心情,已经被姑娘毁的七七八八了。”

“不知是否还可以补救?”娆荼歉然道:“王爷是孤魂,妾便是野鬼。王爷的事情,不妨说与野鬼听。”

萧彦宁饶有兴味地看着娆荼,“交浅不言深。”

娆荼垂眸道:“是妾鲁莽。”

萧彦宁望着悠悠寒湖,淡淡道:“本王从八岁开始,食物中就被投放了一种慢性毒药,我白白吃了三年,毁掉了一只眼睛。”

娆荼心中突突直跳,低声道:“幸而及时发现,未酿成大祸。若不细观,无人能看出王爷有眼疾。”

萧彦宁走到船头,跃上来时的一叶轻舟。

他没有摇橹,那船却慢悠悠地荡开了。

娆荼忽然叫道:“王爷……”

他回头看向她,身上的气度与来时慵懒散漫完全不同,而是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凉薄。

娆荼的双手攥出了汗,她一字一顿道:“野当归可……可有解毒之效?”

萧彦宁微微一笑,他没有回答,而是拂袖回身,小舟如箭矢一般划出一道水波,很快消失在茫茫水雾中。

娆荼伫立船头,她的衣背汗湿了一片,她知道,这个王朝最懒散风流的五王爷,就在刚刚对她动了三次杀心。

……

腊八日,天大雪。

娆荼和几个丫头窝在暖阁,桌案宝瓶中,寒梅散发着幽幽的香。

山鬼不断将爪子往装着甜蜜饯的果盒中伸,瓜子壳和果胡子堆成了小山。

娆荼正握着一本王维诗集看,读到那首《冬日游览》前两句:“步出城东门,试骋千里目。青山横苍林,赤日团平陆。”恍如亲见,暗叹王维之能,寥寥几句极尽冬日萧瑟,那“赤日团平陆”之句,说高悬的红日普照着广阔的平原,本是极暖之句,读之却生寒。

柳杏儿掀开帘子进来,满身满头的雪片,她抖了抖衣衫,对娆荼道:“裴氏那边送来了一瓦翁的腊八粥。杨谦刚又送来一份书信,是沈大人写给姑娘的。”

娆荼淡笑,不去问书信,只道:“裴夫人好些?”

“奴婢刚刚从那边来,瞧着比前些日子好点,但还是咳的厉害。”

山鬼翻白眼道:“别是真得了痨病吧?她的粥我们姑娘不稀罕吃,仔细过了病气。”

娆荼道:“我却想吃腊八粥。”

山鬼大方道:“不是什么事,这就叫厨房的嬷嬷煮最好最香的粥!”

娆荼嗯了声,“只是裴氏那粥怎么办?扔了怪可惜的。”

“姑娘,别这么小气。”山鬼看不下去了,劝导:“那只是粥,还是裴氏的粥。我都看不上。”

娆荼笑道:“放着没人喝,馊了难闻。扔了又恐污了湖水泥土,裴氏竟是送了块烫手的山芋。”

柳杏儿从怀中抽出一封信笺,笑道:“姑娘只顾想粥,沈大人的信还在这晾着呢!”

“有什么好读的,扔在炉子里化了罢。”娆荼重新看向书册,无所谓道。

山鬼瞥眼瞧见那信笺上的字,笑盈盈道:“我瞧着落款是‘宴冰’二字,姑娘也不读?”

娆荼挑了挑眉,“既如此,你念给我听。”

山鬼将那信封拆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带着清淡檀香气的竹宣,笑道:“唯有三句话。”

娆荼冷笑,“沈大人可真够忙的。”

山鬼咳了一声,照着那竹宣读道:“北境使团不日抵京,圣诏令我提前归京,或可除夕前至。阿娆身上好些?闻已归沈府梅花坞,安心养病,切莫生事端。”

娆荼听罢不怒反笑,朝几个丫头笑问:“你们听听这是什么信,一句体贴话没有,反而嘱咐我别生事端?”

几个丫头皆抿嘴直笑。

山鬼笑道:“姑娘要不要回信?”

“回,当然回!”娆荼拿起岸上的纸笔,轻飘飘写了两个字——不敢,啪的一声拍在案上,“让杨谦找人快马送给沈大人!”

春夏扶额,“姑娘,大人好歹问了姑娘一句身上可好,您这么回,估计大人又要生气。”

“你管他呢,欢喜就好。”娆荼一边说,一边催山鬼去找杨谦。

山鬼一万个不乐意,娆荼斜着眼道:“不去?那今儿的零食,以后的零食全部没收。”

“哎哎,姑娘我去,我去还不行?”

山鬼一手捧着甜蜜饯盒子,一手拿着那张纸一溜烟跑了出去。找到杨谦,嘱咐去快马回信,杨谦看她手中捧着的果盒子,居然有些羞涩,讪笑道:“这些都是你们女孩喜欢吃的,我不吃。”

山鬼皱了皱眉,“不吃个鬼!我有说是送给你的嘛?”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留杨谦在原地愣愣发呆。

到了晚上,柳杏收拾床铺时,见春夏秋冬不在屋内,低声对娆荼道:“姑娘,我今日去药房拿药,看到一张很奇怪的药单子,裴氏的。”

“哦?你懂得草药,是什么单子?”

“日期是一年前,掉在了地上,奴婢捡起来只瞧了个大概,便被裴氏的丫头银壶给抢了过去。那上面有几味药,虽不常用,但奴婢知道是可以避子的。”

“避子?”娆荼若有所思,她想起那年裴氏诞下了一个死胎,浑身青紫,大夫说是中毒所致。后来在她给裴氏熬制的安胎药中发现了水银。那是个好大的雨夜!沈筑怒火攻心,原本要一剑给她来个了断。

当时裴氏假意拦下了暴怒的沈筑,他于是挥笔写了那封休书,将她逐出家门。雨夜荒街上,她被裴氏使唤来的家丁乱棍打到昏厥,最后在城外的乱葬岗醒来,闪电的光影中,她抱起双腿间那个已经成形的男胎,嚎啕大哭。

只有野狼的嚎叫声回应她的恸哭。

她回过神,对柳杏道:“明天你去看看往日她喝药的药渣子都倒在哪里,去辨认辨认都是些什么药。”

第二天一大早柳杏就出去了,半天回来说:“裴氏的药渣子倒在枣林的树根子下面,我都看过了,除了治咳嗽的,还有几味疗宫寒的温补之药,应该是她常年累月服用的。”

娆荼问:“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服用避子药?”

“嗯,那一定是她不想要孩子。”柳杏斩钉截铁。

“裴氏怎么可能不想要孩子,她做梦都想为沈筑添丁,好堵住悠悠众口。”

柳杏被反驳,想了想,凑上前压低声音道:“难道是野种?所以才不敢怀上?”

娆荼在她眉心敲了一下,“裴氏就算以前风骚了点,但自从被沈筑扶正,也自持身份尊贵,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再想。”

柳杏挠了挠头,“奴婢实在想不出了。难道她知道自己生的孩子会有问题,所以不敢怀?”

娆荼听了便不再说话,柳杏眼神一亮,讶异道:“不会真是这样吧?”

“你说她常服的那几味温补药是疗宫寒的温补之物,也许裴氏自己心里清楚,由于她体质的问题,就算怀了孩子,也活不下来。但这件事情她不敢告诉沈筑,所以一面吃温补药急心调理,一面又吃避子药以防怀孕。”

柳杏不断点头,“姑娘你分析得有理,可是……有一点不明白。”

“说。”

“裴氏怎么就知道她的孩子一定活不下来呢?”

娆荼神色淡然,“她知道的。”

因为她曾经生下了一个浑身青紫的死胎,并且嫁祸给那个叫许蘅的女子。

“柳杏,咱么也该找个吉日去看望看望裴夫人了,自从那日夫人落水,可好久没见到了。”

柳杏道:“她染了痨病,姑娘还是少去。”

“嗯,那就等沈大人回来后再说吧,去一趟再说几句话把她气死了可不好。”

十日后,北境使臣抵京,金陵城主道上锣鼓喧天,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娆荼一身青衫素簪的书生装扮,和山鬼挤在人群中,只见瑜亲王骑在高头大马上,与一位大胡子的异装男子谈笑风生,不过是讲些使臣远道而来的客套寒暄之言,瑜亲王面含淡笑,客套之中带着疏远,尽显皇家的体面与威严。

山鬼在娆荼耳边嘀咕道:“姑娘你看瑜亲王风头正盛,太子位虚悬,只怕要是瑜亲王的了。”

娆荼点头:“瑜亲王的确前程大好,不过……”她眼前一晃,想到了那夜寒湖上看到的清冷身影。

“不过什么?”

“没什么,只是世事变化,谁能说得准呢?”

使臣的车队走远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散了,山鬼拉着娆荼笑道:“公子,你这身简直太俊了。刚才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往你这里瞅呢!”

娆荼拿折扇敲了敲她的脑门,“无端奉承,定没好事,说吧。”

山鬼拿眼睛直瞟旁边的乐馆,有些跃跃欲试,“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不要进去听个小曲儿再走?”

娆荼没意思,转头要走,山鬼拉住她道:“姑娘姑娘,咱们就去看看嘛,我刚刚看见一个好俊的美人,从楼上探出脑袋,直往咱们这边看,你要是不去安慰安慰她,美人就要害相思病了!”

娆荼正要再敲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过来,那人懒懒地问:“会不会吹《菩萨蛮》?”

娆荼心中一震,想起那天晚上五王萧彦宁也这样问过她,她不由皱眉,心说五王爷忒也大胆,半夜溜出来也就罢了,青天白日,居然堂而皇之出来逛乐楼,他是忘了自己还在禁足么?

她走进了乐楼,老板见是个清俊无比的小相公,连忙小跑着迎上来笑道:“公子面生,头回来?”

娆荼“嗯”了一声,言简意该两个字:“雅间。”

山鬼将一块银子送出,老板喜滋滋接过银子,将娆荼引上了二楼一处清净的隔间。

山鬼道:“刚刚我们在楼下看见二楼东边数第三个房间,有个美人,劳烦老板您给请过来。”

老板笑呵呵道,“两位稍候,这就给您请九歌姑娘。”随即退出房间去叫人。

娆荼瞥了山鬼一眼,淡淡道:“你倒是很熟门熟路,说说,这是第几次来这样的地方?”

山鬼笑嘻嘻道:“姑娘,这里的美人唱小曲,那叫一个销魂断肠,你听了就知道了。”

九歌姑娘抱着琵琶娉娉婷婷地来了,果然是个美人,只是行动之间有些病怏怏的,大有西子之风。

她给娆荼施了个万福。

娆荼靠在椅背上,一手用扇子轻敲桌面,见门口那一张秀丽的面容上,并没有山鬼说的什么爱慕之情,反而有些拒人千里的冷寂,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在楼上暗中偷窥她的小娘子。

她瞪了山鬼一眼,山鬼视而不见,看样子魂都给九歌勾走了。

娆荼轻咳了一声,对九歌道:“姑娘请坐。”

九歌远远坐在一把椅子上,轻声问:“公子想听什么,奴婢给你唱。”

“不听歌,用琵琶弹一曲《菩萨蛮》,会不会?”

九歌闻言一怔,随即垂眸道:“奴婢不会《菩萨蛮》。”

“哦?这么简单的词牌曲都不会?”

九歌将头垂得更低,捧着琵琶的双手在微微发颤。

娆荼皱眉,不知《菩萨蛮》有何古怪,便随口道:“不会就不会吧,那就弹一首《春江花月夜》罢。”

九歌应了一声,转轴拨弦,弹了几拍开始唱:“春江潮水连海平——”

琵琶铮铮,待九歌唱道“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情至浓时,娆荼忽然道了一个字“断!”,啪的一下,九歌手中琵琶弦绷断。

九歌愣了片刻,起身惶恐道:“公子恕罪!”

娆荼摇头,“断在此处,刚好。这琵琶身有断裂,原是不能再弹了。山鬼,打赏她一百两纹银。”

九歌惶恐道:“奴婢受之不恭。”

“无妨,你的手法生涩了些,不过我喜欢你的琵琶声,干净。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教。”

“公子请讲。”

“菩萨蛮,为何弹不得?”

九歌颤了一下,伏地低声道:“今日有贵人前来。”

娆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去吧。”

九歌刚退下,包厢右壁忽然砰的响了一下,像是隔壁有人重重撞在上面,接着便传来女子的娇喘之声,萧彦宁的声音也夹杂在那喘息之中。

他低沉的声音问:“很想要?”

回答他的是女人的一声娇吟,显然他已经开始动作了。

山鬼闹了个大脸红,骂道:“荒淫无耻!”拉着娆荼就要走。

娆荼才刚起身,哪知轰然一声巨响,那面木隔的墙居然砸向地面,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随倒塌的木墙摔了进来。

女人被摔得惨呼了一声,不过她脸上倒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而是一种欲求不满的难耐。

显然,男人刚入了巷便从她的身上撤离,因为这突来的变故,她并没得到满足。

萧彦宁站在对面,随手整了整衣袍,叹道:“这墙也太不结实了吧?”看到女扮男装的娆荼后,好像没认出来,笑眯眯道:“好清俊的公子,也来听曲?”

娆荼咳嗽几声,抱了抱拳:“王爷您继续,先告辞了。”

萧彦宁对地上的女人抬了抬下巴,“出去。”

那女人似乎有点不情愿,但不敢拂他的意,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娆荼笑道:“那我也走了。”

萧彦宁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魅惑的声音响起,“沈筑如果知道你来花楼,不知作何感想?”

娆荼咽了咽口水,“委实不知道是花楼,原以为是正经听曲儿的地方。”

萧彦宁“哦?”了一声,笑容满面,“原来姑娘如此纯情?”

娆荼甩了甩胳膊,没有挣开,笑呵呵道:“王爷,你先放手。”

萧彦宁眯着眼睛将她看了半天,看的娆荼七上八下的。

“王爷不是在禁足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别想拿这件事威胁本王,北境使团入京,本王已被解了禁。”

“哦哦,那真要恭喜王爷了。”

“你在跟踪我?”

“王爷实在是想多了,妾并不敢。”

他哼了一声,复有满面笑意,将娆荼抵在墙上缓缓道:“娆荼姑娘,不会是喜欢上本王了吧?”

酥软的声音,温热的气息吹在娆荼的耳朵边,她缩了缩脖子,尴尬道:“王爷实在是多虑了。”

萧彦宁将她圈在怀里着实打量了一遍,许久才缓缓道:“姑娘请。”

娆荼矮身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拉起山鬼的手匆匆跑了。

萧彦宁站在窗栏,看着楼下街道上奔跑的纤弱背影,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笑意,“本王,真有那么可怕?”

娆荼气喘吁吁跑回了沈府,却见柳杏儿神色焦虑地站在府前张望,“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山鬼有功夫,跑一跑丝毫不觉得累,娆荼却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听柳杏儿这么说,想问,却说不出一个字。

山鬼给她代劳了,“怎么,等姑娘吃饭?我们不吃了,姑娘怕是已经被恶心饱了。”

柳杏儿跺脚道:“什么吃饭!沈大人回来了,在梅花坞等着呢!”

娆荼和山鬼对望了一眼,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神中都有几分惊慌。

娆荼拉着柳杏儿:“我的衣服,你带了没有?”

柳杏道:“沈大人坐在姑娘房里,我想拿也拿不了,叫小全子偷偷去布庄买,现在还没回来呢!”

“沈大人等了多久?”

“快一个时辰了吧……”

娆荼拿扇子敲了敲脑门,一个时辰……她都能想象到沈筑现在摆着一张臭脸坐在她房里的模样。

“不行了,再让他等下去,后果比穿这身衣裳还要严重。”

当下拉着柳杏坐船返回梅花坞,到岸后一路小跑到暖阁,拎着裙角匆匆跳进屋内,入眼是一张十分祥和宁静的画面,沈筑握着她平日常看的《旧唐书》,慵懒地半躺在床上。

穿着一身白玉袍子,他看书的神情很专注,没有娆荼想得那么臭。但他转过头看向娆荼时,还是如娆荼预想的那样皱起了眉。

“你穿的什么?”

娆荼笑着朝他扑去,“沈郎,你可算回来了!”

沈筑伸出手臂,将她抵在一尺之外,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眉头越拧越深。

娆荼笑道:“这是沈郎的旧衣,我看放着怪可惜的,你又不穿,就叫丫头们改小了,你看我穿着不正合适?”说着转了一圈给沈筑看。

沈筑冷冷不说话。

娆荼可怜兮兮道:“你不回来,我穿着你的衣服,闻着你的味道,也算有个心安,沈郎不会这也要责怪我吧?”

沈筑将她拉着横躺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的眼睛,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想我?”

娆荼浑身一颤,她忽然想起在乐楼听到的萧彦宁的那个声音——“很想要?”

两者,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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