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漆黑,门外是凌乱而轻巧的脚步声,还听得张亚平刻意压低声音的道:
“羊博士他们就在里面,你们小声点,别惊扰他们一行八人了,而且我发现其中夹杂了不少江湖好手,就算我们有枪,也是有风险的。”
“嗯,你开门吧,我们知道怎么做了。”另一个冷漠的声音停顿了半会儿,才应了一句。
“我以防万一,其实还在门上安装了一枚炸弹,嘿嘿,就算死了也有一百万,不是吗?”张亚平自认为自己很聪明的向那男人邀功。
“混蛋!你不知道我们主人下了死命令,羊博士和夏彡必须活着吗?如果他们死了,带着尸体回去你就等着陪他殉葬吧!”岂料适得其反,反而被那冷漠的声音狠狠的骂了一顿,批得他满面通红,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句我这就把炸弹拆了,便几步赶到了门前。
“唰拉拉——”
接着,我们又听到了细琐的声音在门前响起。
大概是张亚平在动手把炸弹拆了的声响吧。
“怎么办?”
透着银白的月色,可以看出众人表情各异的脸。
我用口型询问领头羊羊博士。
“先跟我上去。”那个自称阿绿的女子出现在了楼梯处,冲我们挥挥手,小声的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听从女子的吩咐了。
掠地无声,说的大概是此时了。
除了我的脚步声稍微动静有点大,惹来了老四的白眼之外,其它都遵循着蹑手蹑脚的基本原则,悄无声息的鱼贯而上了二楼。
阿绿领着我们进入了他们睡觉的房间,是一个风格极为简朴的房间,一个两米多高的大柜子瞬间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并不是因为这个柜子太过高大我们才惊奇,而是柜子里面所摆设的古玩瓷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估计每一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个张亚平是不是忒贪心了,明明自己已经是不知多少亿万的富翁了,怎么还贪图这几百万的小钱?
出于职业习惯,羊博士顺手拿起了一个自己看的较为中意的古碗,古碗边沿是一幅青山绿水的图案,倒也比较特别。
“假的。”仔细端详了十秒左右,羊博士果断得出一个结论,“画面太过新鲜,应该是近年新做的。”
“羊博士果然有眼光,这些都是假的,张亚平这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嗜好,每卖出一个古玩,必定会摆放一个与之类似的赝品出来作为观赏,也不知他的钱用来做什么了,我嫁给他几年了,他都不肯跟我说。”阿绿赞许的点点头,她一边说一边来到了羊博士的旁边,雪白的小手按在了一个白蒙蒙什么修饰物都没有的花瓶上,用力的一旋转,只听得“喀喀喀——”
一声沉重的声音陡然在窄小的房间内响起,而大柜子的左侧,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暗门。
“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个秘密吧。”阿绿得意的冲我们咧嘴一下,像是少女取得了莫大成功之后的满意笑容,
“不过我还没进去过,也不知里面是什么,因为我也是三天前才发现的,而且他常年待在这里不出去,所以我也没办法进去看。”
“这就是你所说的后门?”我对张亚平带来的几支手枪耿耿于怀,枪弹无眼,血肉之躯,怎能抵挡?
“当然不是,后门就是顺着二楼的烟窗爬下去啊,难道你们真的没兴趣进去看一看吗?”阿绿眨了眨笑得诡异的美眸,她知道我们没得选择,只是随口一问。
“那不是成了瓮中之鳖了吗?”法胖子担忧的把脑袋凑进去探了探,又迅速缩了了回来,倒吸一口冷气,
“我说,里面是不是忒冷了?难不成是一个冰窟?”
正说着,从楼梯口传来了吵杂的脚步声和张亚平气急败坏的声音:“贱女人,你竟然把他们带去了那里?回来!你们给我都出来!”
张亚平似乎很在意这个暗道。
他这么说,我们反而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了。
众人颇有默契的互相点了点头,便由胆大的法胖子引路,一个个紧跟着进去了。
所有人都进去的那一瞬间,“嘭!”
暗道门瞬间合上,将光亮也阻挡在了外面。
在电光的映照下,众人面面相觑,道这破门还带自动锁门功能?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弯弯曲曲,我们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也不见尽头,周围的空气幽静清冷,一呼一吸间仿佛都能沁人心肺。
“哒哒哒——”
后面紧追其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毕竟,尤为是张亚平骂骂咧咧的声音在悠长的甬道里显得极为的空明,旁边的人听得不耐烦了,怒喝了一声:“闭嘴。”
张亚平似乎很是畏惧那个人,接下来再也没听见他的只言片语了。
“外面的小虫子真是烦人。”被追赶得心烦气燥的法胖子停顿了一下,一行人的只得跟着停了下来,“不走了,老子要和他打一场!”
“在这种仅能通过一人的地道你跟我说打架?胖子,你特么是在逗我?”老四表情夸张的戳了戳两面的石洞,不由疑惑的问阿绿,“这完成可是要很大的工程的,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我不知道。”阿绿也不解的望了望两面的石壁,光滑得像是有人特意精心雕琢过的一般,“我三年前才嫁过来的,其间也不见他和什么人有来往,他整日的待在房间里,也不让我进去,想来就是进去这里了,虽然知道这房子背靠着一座山,没想到这里却是这山的入口,真是不可思议。”
“胖子,别停留了,这里地窄难行,哪怕你有天大的本领,人家几把手枪‘哒哒哒’乱扫一通你就挂了,哪里还用得着瞄准?”
法胖子迟迟不动身,眯着眼似乎是在想着一件事情,惹得马里昂在身后推了推他,不停的催促。
“胖子,马里昂说的有理,快点走吧,他们越来越近了。”羊博士也不免有些着急的感道。
法胖子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赶跑的加快了脚程。
越往里边,空气越幽冷,衣着单薄的我们冻得身子直打哆嗦,搂着胳膊直骂这鬼地方开辟那么长的甬道做棺材吗?
地面很干燥,是结实的黄泥土。
一提到黄泥土我就想起了那个至今未露面的幽冥使者的地盘。
真是作孽了,这地儿也是由黄泥土堆积而成的。
“队长,不能再让他们前进了,那里……那里……那里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啊……队长,你能不能再快点,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们啊……”
身后不远的距离,张亚平又忧心忡忡的在男人身边碎碎念了。
“闭嘴。”男人(我们姑且称他为队长)冷冷的道,“带的行囊太过笨重,赶不上,不是你说一定要带这里才能保证我们安全的吗?现在啰嗦个什么劲?”
“可……可是……”
而这时候的我们,终于走出黑漆漆的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