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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秘密实验室

森林的边缘是一块笼罩在雾气下的老墓地。长得歪歪扭扭的树木和墓地的边界混杂在一起。倾斜、歪倒、断裂的墓碑倚靠着树干。树根破出泥土,顺便带上了年代久远的破烂棺材。半开的棺材口偶尔露出一小节白骨。

这些都是已经被忘却的死者,没有人祭奠,也没有人再来修缮他们的居所。随着时间的推移,森林已经重新蔓延过来。所有死亡的痕迹正在渐渐沉入地底,变成树木生长的养料。

在墓地和森林的边缘,有一间只剩下两块木板挺立的烂木屋。这是很久以前的守墓人小屋。因为墓地扩大,尚能被记忆的死者坟墓已经远离了这里,所以守墓人小屋也迁移出此处,跑到五百米以外的新墓地。

一个穿着带兜帽黑长袍的矮小身影出现在这里。只见他走进破木屋,蹲在大半截已经掩埋进土里的腐烂木地板前,低声呢喃了一句咒语。一阵虚影过后,腐烂的半截木地板变成了一块一平米大小,陈旧但是结实的完好地板。

身影抬起头,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正是布兰法师。布兰用那双机警的绿眼睛朝四周看了看,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异动后,他才伸出手,将地板揭开,里面出现了一条向下的楼梯。

下面是一个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布置上像是一间秘密实验室,只是一面墙边靠着几具尸体,看起来有些可怕。

布兰拿着魔法台灯走到实验台前,上面除了常见的实验用具,还有一个盛满水的石盆。

似乎是感受到布兰的出现,石盆内的水面一阵晃动,一个有些模糊的苍白脸庞出现在水面上。

如果达茜·李斯廷在此,大概会立马吓得倒地不起,因为这张面孔属于玛德·里奥,那个在她的攻击下,不幸身亡的陶德餐馆的食材采购员。

玛德·里奥的亡魂看起来有些愤怒,用缥缈虚幻的声音质问道:“那个该死的小贱人为什么还没有死?”

声音在室内形成一串串回声,冲刷着布兰的耳膜。

布兰一愣,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问道:“过去多久了?”

“十九天了,已经过去十九天了,你说她第十三天就会死的!”玛德·里奥的脸微微凸出水面,似乎打算冲出来。

“这么久了吗?”布兰停下摸胡子的动作,“我早就将复仇方法告诉你夫人了。”

“那个贱女人!现在指不定在哪个混蛋怀里呻吟,她肯定是忘了她可怜的丈夫了!”玛德·里奥皱起眉,“你答应过我的,如果完不成我的遗愿,你也没法得到我。”

布兰又开始摸起胡子,安慰玛德道:“说不定你夫人因为某些事耽搁了,放心吧,只要诅咒累计满十三天,那个小姑娘必死无疑。”

“我要她死,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得到我。”玛德·里奥说道:“时间拖得越久,我便会越虚弱,最后损失的是你。”

布兰微微皱了一下眉。

“你可以自己动手。”玛德·里奥咧开嘴,“只要你肯出手,她马上就会死。”

布兰的眉毛皱得更紧。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杀无辜的小孩子。”

“哼!”玛德·里奥撇了撇嘴,“她是个杀人凶手,才不是什么无辜的小孩子。你教给我那个贱婆娘诅咒,间接造成那个小贱人死亡和直接杀死她又有什么区别。而且,诅咒造成的死亡更加漫长而残忍,倒是直接杀死她,显得更加仁慈。”

“我不杀小孩子。”布兰又重复了一遍,“好了,你的事我明天会解决,现在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布兰不再理会玛德·里奥,而是从袍子的兜里掏出一块用布包裹的物品,打开后,是一个浸泡着心脏的玻璃罐。

这是剑齿虎的心脏,但不是这次被解剖的那只的,那只的心脏还和血管好好连在一起,躺在陶德庄园的法师塔内。

布兰将玻璃罐打开,从鼻涕虫一样颜色的粘稠液体中取出心脏,放到一块干净的布上。

“让静止的心脏再次动起来,应该有一条咒语可以办到的,或者还有一剂魔法药水。”

布兰用食指蹭了蹭自己的两撇胡须,扭头在书架和一箱子羊皮卷中翻找起来。

“找到了,这里‘死灵跳跳蛙之咒,找到一只刚死掉不久的青蛙,然后对它念出这条咒语……青蛙会在原地不停跳动,将它抓起,放进你心爱之人的被窝吧。’如果换成心脏,应该也可以吧。”

布兰放开自己的胡须,对着心脏念动咒语。

半个小时后,布兰面露绝望,放弃了无意义的咒语尝试。

“没关系的,应该还有一剂魔法药水来着,让我再来找找。”布兰安慰了自己几句,再次翻找起羊皮卷来。

“果然,我的记忆没有出错,这里的记载是‘盒子里的跳动物,你还在为自己的礼物毫无新意而发愁吗?试试这剂魔法药水吧,将它抹到你的礼物上,它会让你的礼物像心脏一样规律跳动起来,记得找个结实的盒子好好包扎哦,礼物逃走本法师概不负责。’应该就是这个了。”

布兰深吸一口气。

“一盎司异瞳苍蝇的眼泪,两盎司蟑螂卵粉末,一盎司流叶草的汁,三盎司独眼老鼠的血液……幸好都有,应该找个时间补充一下这里的药剂材料了。”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捣鼓后,布兰终于配出了想要的魔法药水。他带着忐忑的心情将药水抹上心脏。过了约有一分钟,在布兰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心脏渐渐开始跳动了起来。

“成功了!”

布兰长出一口气,将药水瓶封好口,将翻乱的物品收拾好,走了出去。室内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又过了约莫半个小时,黑暗的室内出现了一丝光芒,是从装满水的石盆里发出的,玛德·里奥灰白色的的面孔再次浮现出来,并且发出微弱的光芒。

渐渐地,他甚至从盆子里漂浮出来,有着完整的头颅和上半身,下半身是烟雾状的,有点像阿拉丁神灯里的灯神。

玛德·里奥的亡魂飘到架子边的一个锁住的小箱子前,从锁眼钻了进去。箱子里传来轻微的碰撞声。

过了没多久,玛德·里奥钻了出来,他的脸上透露出满足和惬意的神色,本来是烟雾状的模糊一片的下半身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两条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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