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阳很不情愿,要不是因为竹姬,他才懒得管这些事情呢!
竹大哥摇头:“目前只是部署阶段,要不然在家的时候,我肯定就要请你们过来了,只希望这条龙脉千万别出问题,一旦有问题,肯定得众志成城,否则,这场大灾难,在所难免。”
“也就是暂时可以去一边躺着去了?”胡明阳斜挑起眉毛说道。
竹大哥指了指一边的帐篷:“那是兄弟们晚上看守休息用的,可以去那边等等。”
胡明阳瞄了一眼:“早知道就不来了,反正都是睡觉,家里睡着多舒服。”
“狐仙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我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心上前请求,反正这会闲着也是闲着。
胡明阳点头:“我们上山吧,一边走一边说,我是来这边帮忙的,要是上面出事的时候我在睡觉,会被骂的。”
竹大哥有些犹豫:“山上可能有危险,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放心吧,有我在,一般的虾兵蟹将还不敢造次。”
胡明阳说完,便朝着山上走去,我赶紧跟上去。
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上长白山了,但是长白山很大,每一次上去,都会有新的发现。
“有什么事,你说吧。”胡明阳一本正经起来。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狐仙爷,你知道血契吗?”
“这东西,有点道行的人都是知道的吧?只要不是同类,订立契约的时候,大多是血契、魂契之类的,你问这个干什么?”胡明阳答道。
我心中欣喜:“是这样的,我跟一个鬼魂订立了血契,现在想要解除血契,需要有人帮我一把,我想请你帮忙。”
“你傻啊,好不容易订立的血契,为什么要解除?血契这东西,解除之后,与解除对象便再也没有第二次订立的机会了,你可想好了。”胡明阳诧异道。
他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因为当初订立血契的双方,肯定是契约双方都经过了很慎重的考量的,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之后,却要再亲手将这契约给毁掉,那以前打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但是有时候,真的是事与愿违。
“我已经想好了,这个血契肯定是要解除的,主要是我的功力还不到能自行解除的地步,所以想请你帮忙,不过如果不方便的话,不用为难。”我给自己和胡明阳留足了退路。
胡明阳不以为意道:“我有什么好为难的,举手之劳罢了,解除血契,最重要的是血契双方达成共识,只要你没有不舍,对方不死缠烂打,其实以你的修为,配合心法,也是可以解除的,但是这种地方,很容易出问题,而且我看你最近也是心神不宁的,还是我帮帮你算了,前面就有一个小山洞,我们在那解除血契,接下来的事情,边走边看吧!”
我连连点头:“好,一切都听你的。”
往前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就有一个山洞,山洞很浅,地上面的树叶很平整,不像是长久搁置的一般。
“这里会不会是什么野兽的老巢啊?”我下意识的问道。
胡明阳冷哼一声:“如果狐狸也算野兽的话,那算是!”
“对不起啊,我无心……”
“好了好了,没什么,盘腿坐进去,打坐入定之后,开始练解除血契的心法,其余的事情交给我。”
我刚想道歉,胡明阳已经打断了我的话,跟我交代注意事项,一切准备做好了之后,我便打坐入定。
一开始,一直是心法在运转,不多时,我的脑海里面便出现了秦锦心在断魂石上受煎熬的场景,心如刀绞。
上次在梦里相见,她已经蛮憔悴的了,而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她的魂魄又单薄了很多,看样子,我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秦锦心估计就得被折磨的魂飞魄散了!
秦锦心很快也感应到我的到来,她抬眼看向我,摇头:“陈沧,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命该如此,大限将至,你救不了我的。”
“不管你到了什么程度,我都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你,无论你接受与否,你是想让我所做的一切成为无用功,还是愿意与我一起努力一次,随便你怎么选择。”
送她去忘川河,其实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我想帮她这一次,否则,我的良心永远不会安定下来的。
解除血契的心法开始运转起来,发挥效用,一股强大的热流瞬间窜入我的身体,我知道,这是胡明阳在帮我,这个时候,我不能三心二意,便收回心绪,努力的练起心法来!
我的脑海里面,变得一片虚无,只有我和秦锦心两人相对而坐,在我们的中间,有一道血流在不断的鼓动,将我们连接在一起。
随着心法的不停的往前,那道血流在不停的膨胀,最终,膨胀到一个点之后,嘭的一声,断了!
下一刻,我就看到秦锦心的身影不断的远离,再远离,最后消失不见!
我猛地惊醒,就看到胡明阳站在洞口处,朝着树林里面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心中难过,血契的解除,让我感觉心里面顿时空唠唠的,而红裳估计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她跟秦锦心感情很好,如此,也是悲伤不已,弄得我的情绪特别低落。
“不对啊!”好半天,胡明阳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我这才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问道,“有什么不对的。”
“你感没感觉到,空气很潮湿?”胡明阳问道。
他不说,我倒是没注意到。
一般来说,像这种深山老林,空气应该是湿热的,越往里面,会越闷,甚至于让人喘不过气来,早晚会有雾气笼罩,正午的阳光再怎么强烈,穿过这层层树叶,留下的只有热度,而没有光线。
但是,今天空气格外潮湿,我并没有感觉到闷,就感觉树林里面的这股湿气,将温度带走了一般。
这的确是有点不对劲。
“这些天是不是下过大雨之类的,所以才会这么潮湿?”我问道。
胡明阳摇头:“不,即使是大雨,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更何况,这段时间连小雨都没下过,这种湿气,像是从地底下慢慢的渗透出来的,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循序渐进,所以,一般人也没觉察出来。”
“从地底下渗透出来?”我不解道。
胡明阳真正做起事情来,是格外认真严肃的那种,跟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姿态截然相反。
“长白山有一个天池,你知道吧?”胡明阳问我。
我立刻点头:“我知道,在山顶上,常年水位很高,但是却从来不会溢出来,据说,上面还有一个龙头香阵法压制?”
“对,那龙头香是二三十年前,陈旭伙同一群人在这里做下的,保长白山这么多年的安宁,而天池底下,其实有一个底下排水系统,贯穿整个龙脉始终,所以才能保持长白山天池水水位持平,而如今,林子里面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或许就是地底下的某些水流系统出问题了!”胡明阳解释道。
我惊讶于陈旭本领之大,而又担忧于长白山的现状。
“我感觉出问题是在所难免的,毕竟沧州那边已经出事了,这是一脉相承下去的,那边出事,相当于龙脉受堵,反噬回来,可不就要出事?”我分析道。
胡明阳点头:“道理是说得通的,就怕事实上并没有这么简单,走,我们去天池看看。”
我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跟在胡明阳的身后慢慢的往前走,树林里面枯树枝烂树叶特别多,坑坑洼洼更不必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起来很辛苦。
我一边走,一边揣摩着胡明阳刚才话里面的意思,他说没那么简单,也就是说,沧州那边的堵,或许不是主要原因,那里不是头,那么,如果是长白山这边出了问题,而沧州那边是整个龙脉的一个炎症所在,那么,爆发,肯定是要从那边开始的!
也就是说,我之前的分析,很可能是本末倒置了!
事实上,长白山是因,沧州是果,而这种情况,比我分析的,要严重的多。
因为源头上出现了问题,接下来,整条龙脉都要出问题,龙脉有损,那么,这天下怕是要有一次大震动了!
胡明阳带着我一直朝着北边走,越走,地势越高,而那股湿气也越来越重!
等到我们登上最顶峰,我就看见,一条长长的,蜿蜒而上的阶梯,在阶梯的最顶上,竖着一方大鼎,大鼎里面香烟袅袅,一尊龙头仰天长啸,特别有气势!
“这就是龙头香啊!”我不由的感叹道,以前只有偶尔听说过,如今亲眼所见,真的是特别震撼!
先不必说这常年供奉的艰辛,就说当年建造这龙头香的时候,该是多大的工程啊!
这不是一朝一夕,凭着个人的力量就能完成的,从这一尊龙头香上就能看出来,当年的陈旭,是有多么大的号召力,他的崛起,是众望所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