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朝着我招手,弄得我莫名其妙的,他说我像谁?
但是我还是走了过去,老者拉着我的手,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是的,没错,四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长这个样子。”
“师父,你老糊涂了吧,陈沧今年才二十一岁,你四十多年前见到的是鬼啊!”何楠顶着磨盘忍不住揶揄道。
紧接着一只脚便踹了过去,是那个叫做明轩的男人,何楠一个不稳,石磨朝着地上掉去,明轩脚一伸,微微一颠,那石磨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这内力,真是出神入化了!
何楠揉着腿,气愤道:“董狗子你又打我,我是你爷爷的徒弟,是你的长辈!”
董明轩呸了一声:“就你也配?”
“好了好了,没一天不吵的,明轩,你去准备晚饭,今晚陈沧就在这住下了。”董老安排道。
我连忙摆手:“不,不,董爷爷,我后天结婚,是来接何楠去给我帮忙的,时间紧迫,就不在这住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再登门拜访。”
我这话一说出来,董老和何楠全都愣住了,何楠小跑上来,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陈沧,你最近没出什么事吧?上次我们见面你连女朋友都没有,这才几天,你说你要结婚?”
董老看着我,之前的慈祥已经消失不见:“敢问,是哪家的闺女?”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毕竟钟丹青的身份有些敏感,我怕过多的暴露会给她带来灾难。
但是转念一想,董老是我小叔敬仰的人,应该不是宵小之辈。
“她叫钟丹青。”我没说钟丹青的背景,这样既回答了问题,又避免了一些敏感话题。
董老顿时怒了:“不行,这婚我不允许你们结!”
“啊?”我和何楠都愣住了。
何楠比我张扬:“师父,你也太霸道了吧?平时管管我也就罢了,你跟陈沧第一次见面,咋还连人家的婚事都管?”
“闭嘴,你的石磨顶完了吗?时间没达到,今晚晚饭别吃了。”董老很生气,何楠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灰溜溜的去顶石磨去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董老到底真是老糊涂了,还是这中间有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
“董老,我和钟丹青之间很早便有婚帖,这桩婚事由不得我做主,我只能听我小叔的。”
“听你小叔的也不行,你不能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不允许,明轩,去叫陈三来我这一趟,我有话交代。”董老说完,从藤椅上站了起来,领着我进屋,他撑着龙头拐杖,一条腿有些瘸,我伸手去扶他。
到了客厅,他坐在沙发上,叫我也坐。
之后便没有话了。
一会儿,董明轩进来了:“爷爷,陈三爷出任务去了,风水局那边说暂时联系不上。”
董老眼神转向我:“你与那钟丹青情投意合?”
我苦笑道:“我俩刚认识不久。”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要娶她?”董老又问。
我挠了挠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既已有婚帖,又受小叔嘱托,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行,就算是要履行婚帖诺言,也只能纳妾,不准娶亲!”董老霸道的说道。
我满脑子黑线啊:“董老,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流行一夫一妻制,没有纳妾之说的!”
“我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否则你会后悔的!”董老笃定道。
我不置可否,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跟钟丹青结婚,但是小叔那么坚决,肯定也有他的道理,其实这件事情,选择权从来就不在我的手里,不是吗?
董老看我不说话,揉着太阳穴,有些烦躁:“当年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吗?”
我感觉自己跟董老简直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面的人,从他开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一头雾水,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他的一系列举动。
只能摇头:“我从小在酆前村长大,跟一般小孩没什么区别,只是几个月前,酆前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便前往沧州投奔亲人,我的生活履历就是这么简单。”
董老摇摇头,朝着外面喊道:“明轩,去把灯拿来!”
灯?
一听到这个字眼,我莫名的浑身一颤,朝着外面看去,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没一会儿,董明轩进来了,手里面拿着一个圆形的黄色物件递给董老。
董老接过来,交给我:“这个你认识吗?”
我接了过来,这才发现这是一个被压缩了的黄色灯笼,最上面别着一根青铜小杆,旋转那小杆,灯笼便慢慢的转开了,不大,圆形的灯罩橙黄橙黄的,里面有一根红色的蜡烛,构造跟一般灯笼无异。
“这是油皮纸灯笼吧?”我不确定的问道。
董老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似乎很痛心的样子:“罢了罢了,我不该强求你的,一世轮回,物是人非,一切到底是变了,或许,这就是你们命中注定的纠葛吧,也不是我这个老头子能随意扭转的,去吧去吧,带着何楠走吧。”
看着董老这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心的将那灯笼放在桌上,朝他鞠了一躬,转身要走。
“把灯笼带上。”董老没抬头,闷闷的说道。
我不敢忤逆他,只得将青铜杆反方向旋转,压缩,收了起来:“谢谢董老。”
“走吧走吧!”董老不耐烦的摆手,何楠已经背上了背包,跟我一起,上了忠义的车,离开了。
一路上,我心里面都不是滋味,感觉董老有很多话想要跟我说,可是说不出来。
他说他四十多年前见过我,如果不是在说胡话,大胆猜测一下,难道他见到的,是我的前生?
他不让我迎娶钟丹青,难道是因为我的前生感情上面有什么纠葛,他看在眼里,心理上还接受不了我这辈子再娶妻生子?
无论我的猜测怎样,我毕竟是现在的我,前尘往事早已经烟消云散,活在当下才最重要吧?
“喂,陈沧,把那灯笼拿出来给我看看。”何楠伸手便来我身上找。
我心里烦躁,便将灯笼拿给了他,看向车窗外,车子开得很快,高速两边的花草树木一个劲的往后退去,这条路不是去市中心的,而是去郊区的。
“果然如此!”就在这个时候,何楠忽然出声,吓了我一跳,他却激动的拽了拽我,“陈沧,你知道这是什么灯吗?”
“油皮纸灯笼。”我随口说道。
何楠用力的拍了我一巴掌:“你真是肉眼凡胎,这是黄皮灯笼,黄皮灯笼听过吗?”
我摇头:“黄皮跟黄油布区别大吗?”
“卧槽,董老把这么宝贝的东西给你,真是白瞎了,黄皮灯笼尸油灯,这灯笼,外表皮是人皮做的,内里的蜡烛是尸油混着鲜血塑成的,法力高超,能分阴阳。”何楠兴冲冲的跟我科普。
我总算来了精神:“能分阴阳?”
我们阴镖局的提灯使者,所掌的灯,就是为了分阴阳而存在的,难道这一把黄皮灯笼,就是提灯使者所提的那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猛然踩了刹车,我们抬头一看,原来是已经到了阴阳街街头了。
“下车吧。”忠义说道。
我赶紧将黄皮灯笼收了起来,忠义要走,又伸出头来交代我:“三爷说了,叫你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不能耽搁。”
我点头,之后他便离开了。
我和何楠吃了晚饭,安排他住下,然后跟他说我要出去一趟,叫他先睡,别等我。
“要去会你的小女友?带我一起去看看嘛,我还没见过弟妹呢。”何楠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
我头都大了:“你饶了我行不行?我这次去,是求婚的,你去给我当电灯泡?还是看我被打脸?”
何楠顿时不说话了,我打了车去钟丹青那里。
白天来的时候,这一片树木花草郁郁葱葱,一片夏意,但是晚上来,阴森森的,有些恐怖。
我刚走到门口,那该死的乌鸦又哇哇的叫了两声,吓了我一跳,很快大汉便出来开门:“你怎么又来了。”
“有点事情找你家小姐,她睡了吗?”我不好意思的问道,将手里提着的礼品递过去。
大汉一愣,但是也没说什么,接过礼品,把我让进门,又把大铁门锁上了。
来过一次,我熟门熟路的上了楼,站在钟丹青房门口,我却犹豫了,脸烧的厉害,心里盘算着待会到底该怎么跟她说。
毕竟我连恋爱都没谈过,这一上来便叫我跟人家求婚,真的是为难我了。
却没想到,门忽然开了,钟丹青穿着睡裙站在门里面,床头白蜡点着,光线却并不好,她抬脸看着我:“我听到你上楼的声音,怎么不敲门进来?”
我手不安的握成拳,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因为她睡衣很宽松,我又比她高一个头,她发育的很好,那一片波澜从这个角度,一览无余。
“我,我找你有事聊。”我局促的说道。
钟丹青让了开来:“进来聊吧,外面有风。”
我更加不知所措了:“你披件衣服出来谈吧,大晚上的,我单独跟你一起在房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