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暖的小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脸上的泪水与雨水融为一体，让人无法分得清，究竟她的脸上流淌过的，有多少是泪水，又有多少是雨水。
“答应我，好不好？”陆云暖的眼眸微垂，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像是一片马上要从树上掉落的叶子一般。
慕子宸的眼中布满了疼痛，他的沉默仿佛让周围的气压都停滞了下来一般，有一股寒气瞬间在四周升腾而起。
现在分明是六七月，可是却无端地让人有一种突然坠入冰窖的感觉。
“如果没有宋砚霖，你能爱我吗？”半响之后，慕子宸的嘴里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陆云暖微微一愣，那卷翘的睫毛挂着几滴雨水，轻轻一颤，犹如蝴蝶一般。
慕子宸在陆云暖的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你回答我。”
“宋砚霖……”陆云暖的眼眸微微垂下，那眼睑处留下了一片的暗影：“他为了我可能会变成残废，我必须要对他负责……我不能不管他，却心安理得地过着我自己的生活。”
“那我呢？”慕子宸一把掐住了陆云暖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着。
陆云暖的脸上满是困惑，好像没听明白慕子宸的话语一般，傻傻地看着慕子宸的双眸。
“你不能丢下宋砚霖，但你可以丢下我？是这个意思吗？如果一定要在我跟宋砚霖之间选择一个舍弃，你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我，是吗？”只有慕子宸自己知道，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女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一段情而伤得这么深，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子宸……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我从来都不想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曾经……我们的感情那么好……可是你却亲手摧毁了我对你的信任还有感情。”陆云暖所指的还是这段婚姻。
他用这样的手段把她留在身边，她终究是怪他的，甚至有点恨他。
“是啊，我们的感情曾经那么好。我以为我们可以，我以为总有一天，你可以安心做你的慕太太，我也以为总有一天，我能取代宋砚霖。”慕子宸轻笑了一声，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陆云暖抬起头来，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向后倒去，直接昏了过去。
慕子宸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陆云暖，这才没让她直接倒在地上。
慕子宸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苍白的脸颊，那抱着她的后脑勺的手不禁紧了紧。
当真这么，痛吗？
痛到需要去买醉？
她以前是从来不碰酒的。
慕子宸的眼眸微垂，神色淡漠悠远，将陆云暖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提脚往里屋走去。
“把姚医生请来。”慕子宸的声音淡淡的，语气之中却带着一丝很深的疲惫跟无奈。
最近因为陆云暖闹离婚的这件事，他真的身心俱疲，到现在已经被折腾得快要发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