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伟带着早餐回到酒店,走到南容的房前,他抬起手正要敲下,门却突然打开了。秦伟愣了下,尴尬的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咳了声将早餐往前抻了抻。“南总,早餐。”
南容看都没看他手中的早餐,边穿外套边走出门。秦伟一阵不解,正要问他早餐要不要先送进去,而已经越过他往外走的南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微侧首投来冷光,沉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秦伟老实回答,又在看到南容越发沉冷的表情后,顿时预感不妙,“南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南容眯了眯眼,危险的寒光迸裂出来。他的眉拧紧成结,冷声命令,“先把早餐放进去,然后跟上来。”话落,他便不再多说一句,头也不回的向电梯走去。
秦伟愣了一秒钟回神,大步冲进房内,放下手中的早餐,不再停留一秒钟便转身夺门而出。
想到南容转身离开之时,眉宇间的焦急,他连电梯都不等,直接从安全出口,用最快的速度。走楼梯下去。
他到达大厅的时候,电梯的门正好打开,目光和南容交汇一秒后,他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拉开后座的车门。
南容弯腰坐进去后,秦伟发动起汽车,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问道:“南总,我们要去哪?”
“机场。”就吝啬的吐出两个字,南容便不再理他,而是径自掏出手机,按下号码:“调出昨晚九点至今早八点之间酒店的监控录像,立刻给我发过来。”南容顿了顿,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脸色倏地一沉,眸中火光隐隐闪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二十秒内我要看到录像。”语闭,不给对方任何机会,直接挂断。
而与此同时,秦伟刚准备从后视镜偷窥一下后座上,南容的脸色,却恰巧在镜中对上视线。凌厉森凉的目光顿时让秦伟头皮发麻,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比眼神更冷的声音自后座飘来,“开快点。”
“哦,……哦!”秦伟大气不敢回一个,只在连连点头的同时脚下加重力道,飞快飙升车速。
酒店录像果真在二十秒内传来,南容打开录像,鹰一样锐利目光快速浏览每一帧画面,一分一秒都不遗漏。
果然,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南容看到了那个女人,拖着行李箱离开酒店的身影。看着她身影消失在画面中,一直握在手中的那张纸,此时早已被揉的面目全非。
秦伟怯怯瞥了眼后座,满腹狐疑的一头雾水。
南容又拨通早已按照吩咐赶到机场的一众手下的电话:“找到人了吗?”
“南总,机场人太多了,我们一时间还没能……”那边属下的声音越来越低,隔着电话他都能感觉里面安静背后,那张阴鸷吓人的脸。
短暂的沉默下,白苏的电话插拨进来。他滑向接听键,一言不发等着那头汇报。
“容少,许小姐手机购买记录显示,她在凌晨一点左右购买了一张今早八点十分,飞往法国巴黎的机票。”南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没时间多说一句话,便将与白苏的通话掐断,机场的通话恢复正常:“八点十分,法国,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拦下,等我过去。”
“是!”
在南容打电话的时间里,秦伟一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本是‘暗门’出身,后被南容调来身边当特助的,之前经过训练的听力强过正常,电话里的话他也听到了内容,更听出来电的人的声音是白苏的。
他暗自思索了会,想到从早上见到南容的第一眼,直到现在他脸上丝毫不遮掩的焦急,在联系刚刚听到的对话,困扰了他有一会的问题即刻得到答案——许安歌走了!在南容不知道的情况下!
毕竟失恋中的男人是敏感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后,秦伟还略微担心了下,时不时的偷眼瞥向后视镜里的男人。最后发现,自己Boss根本没理他。南容从上车起,就垂首一顺不顺的盯着摊开的手掌上,那一团被揉的不成样子的纸团。
秦伟很是好奇那纸团到底是什么,可为了避免吃苦头,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言。
南容又目不转睛的看了手中的纸团一会,然后一点点摊开团成一团的纸。打开的时候,路口红路灯亮起,秦伟将车停下后,探长了脖子往后视镜里瞧。
因为纸张被人蹂躏成团过,上面的字迹也被遮的模糊了,秦伟只是透过隐隐看到的几个关键字,组成一句话。
——这段时间谢谢你,我不想再麻烦你了。请好好珍惜洛洛,走了,勿找!
秦伟不由的吸了口气。红灯转成绿灯的同时,南容再次把手中的纸条握成团,紧紧的捏在掌里。
他眸光倏地飞射过来,恰巧对上秦伟探长脖子偷窥的模样。双眼微眯了眯,冷冽的危光自半开阖的眸中乍现,看的秦伟冷不丁一个哆嗦,讪讪收回目光乖乖开车。
华灯初上,南容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手机突然想起。他拿起看了眼屏幕显示,一个陌生号码,还是国际长途。他皱了下眉,没多想便直接挂断电话,向来没有预约或者陌生号码他不会接。
对方好像是个很有锲而不舍精神的人,在南容第三次挂断后,竟不厌其烦的再次打。
秦伟突然冲进办公室,手中举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快速冲到南容面前。
南容一脸不解的看着冲进来的秦伟,而后者只是将手机递过去,“南总。”事情太突然了,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南容看过来时不解的目光,只是将保持在通话页面的手机向前。
南容敛眸视线落在秦伟递来的手机屏幕上,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让他倏地眯起双眼。
又是这个号码!他腹诽了句,接过手机,话还未出口,对方便迫不及待的开口,“是我……”她顿了顿,报出自己名字时,她有些迟疑,“……洛司语。”
南容闻言眸中的讶异,没有成形浮现出来,便因洛司语焦急的语气转成不解。“洛洛?”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刚刚一直坚持不懈打来的那串号码,竟是洛司语的。“怎么了?”
“安歌,在你身边吗?”
“不在。”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电话骤然沉默了,静的连微若的电流声都能听清。南容刚要开口问,那端洛司语颤着的声音带着哭腔:“所以……她真的——”她险些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