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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曲易归来

沈青月不遗余力地劝说着弟弟,甚至不惜说出那句从前她认为特别狗血的台词,“即使最后你们不能做夫妻,那做个朋友总是好的吧。”

听了这话,沈如晦心下一动,眼眸瞬间多了几分亮光。

沈青月将弟弟的反应看在眼里,知他心动,连忙又道:“你和南泠相交不深,她也不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若是和她多接触几分,也是好事,不是吗?”

沈如晦唇角微微抿着,最终点了点头,“我当然希望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他没有太多的奢望,但是他却想和她成为朋友,成为朋友,他就可以多和她说几句话,时不时能见到她,这样也是一种幸福。

见自家弟弟总算是开窍了,沈青月心头大大的舒了口气,可算是说通了。

……

沈青月的病很快就好了,病一好,沈青月就开始往镇国将军府递帖子了,或是她登门拜访曲南泠,或是她下帖子邀请曲南泠出去游玩聚会。沈青月每次去见曲南泠,弟弟沈如晦都会跟在她身边。

这半个月一来,曲南泠见到最多的人就是沈青月姐弟。沈如晦虽然是外男,但是他举止彬彬有礼,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而沈青月也没有再明里暗里透露出一星半点撮合之意。曲南泠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只将沈家姐弟当做朋友一样的相处。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逝,这日就是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镇国将军府也早就得了消息,将军今日就会回京。只是大军回朝,曲将军要先随众将士进宫拜见皇帝,然后才能回家。

曲易大胜归来,镇国将军府上下均是一片喜色,曲夫人早早地命下人将将军府上下打扫一新,只为迎接曲易凯旋。

“夫人,将军已经到城门口了。”

听了下人的禀告,曲夫人激动地立刻站起身来,“老爷就要回来了,快,快打开大门,迎接老爷回家。”

夫君终于要归来了,曲夫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说话时都带着颤音,“不行不行,我还是去门口迎接老爷回来。”

说时,曲夫人就扶着腰欲起身,离得最近的曲南泠连忙扶住她,“母亲,您小心肚子。”

大夫可是说了,曲夫人临盆也就是十天的事情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

曲南音见母亲起身,也连忙走上前来,扶住她的另一只胳膊,“母亲,您慢点。”

两姐妹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曲夫人看了看大女儿,又看了看二女儿,脸上皆是喜色,“没事儿,母亲知道轻重的。”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生孩子了,不过是起身走两步,没什么打紧。

曲夫人这样想,可是曲南泠姐妹显然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母亲,您身子重,大夫说了,这个时候尽量不要多走动,我和姐姐去门口迎接父亲就好了,您在这儿等着就好。”曲南音先开口劝自家母亲。

曲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曲南泠也接过话去,劝她,“母亲,都是自家人,父亲也不会在意这些虚礼,您就别去门口迎接了。”在外征战沙场的夫君回府,身为妻子的确理应去门口迎接,只是相比起曲夫人的即将临盆的身子来,这些都是虚礼。

姐妹俩嘴上你一句我一句,同时不着痕迹地将曲夫人重新扶着坐下了。

曲夫人眉头稍皱,摇头说道:“不行,我还是想去门口迎一迎。”

不是因为礼仪,也不是因为教养,而是那个即将归来的人是她的夫君,她日日夜夜牵肠挂肚的夫君。

曲南泠读懂了曲夫人的心思,她倒也能够理解母亲的心情,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母亲的高高隆起的腹部上,这一胎母亲怀的格外辛苦,高龄有孕,孕中又不得安生,她私下里问过大夫,曲夫人这一胎要格外小心,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曲南泠沉思片刻,最终劝道:“母亲,您若是想去门口迎接父亲,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父亲刚刚才到城门口,而且他又要先去皇宫向陛下复命。复了命,从皇宫出来,再到咱们将军府,算算时间,少不得也要一两个时辰。您就先安心在这儿等着,我着人去街头盯着,若是看到父亲回来了,立刻来禀告,您再去门口也不迟。”

“姐姐说的有道理,母亲,您就先安心坐着。”曲南音也跟着附和。

在两姐妹的劝说下,曲夫人这才打消了起身的心思,坐在软榻上焦急地等待着。

事实上,也确如曲南泠所说,曲易到家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下人来报老爷已经到街头了,马上就到家了,曲夫人连忙唤道,“快,扶我去门口。”

曲夫人肚子已经很大了,低头都看不到脚,连带着走路也十分缓慢,即便是有宋嬷嬷在一旁搀扶着,这步子也快不了。而曲易的脚步显然比曲夫人快得多,还没等曲夫人到大门口,曲易已经到了。

曲月香和岳姨娘早早地守在门口,一见曲易回来了,连忙迎上去。

“爹爹。”

“将军。”母女二人齐齐唤道。

曲易利落地下了马,见是岳姨娘和曲月香,朝她们点了点头,“我离家多时,你们还好吗?”他在心中感慨,算起来,他离开家已经快一年了。

听到这话,岳姨娘不争气地红了眼眶,老爷这是在关心她吧……

“好……妾……”内心太过激动,以至于哽咽了,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曲月香见自家的生母都结巴了,连忙上前两步,朝曲易低头深深一拜,“父亲,女儿很久没有见到父亲,很是想念。”

等她再抬头时,一双含泪的眼眸呈现在曲易面前。

纵然曲易对这个庶女感情平平,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如今又是这般模样,曲易当下也多了几分动容,伸手将她扶起,“为父这不是回来了吗?香儿,岳氏,你们也都别哭了。”

岳姨娘猛然听到曲易唤了自己,顿时面上一怔,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曲易唤她了,当下鼻子一酸,泪珠儿夺眶而出。

“妾……妾身是太高兴了。”岳姨娘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擦眼泪,老爷说了别哭了,她不该再掉眼泪的。

曲月香却和岳姨娘相反,眼泪依然簌簌滑落,甚至呜呜哭成了声,“父亲,您可回来了,女儿想您想的好苦啊,呜呜……”

曲月香紧紧地抓着父亲的衣袖口,哭的梨花带雨,甚至可怜。

“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曲易正安慰着,话还没说完,就见曲夫人和曲南泠姐妹出现在门口,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夫人……”

年轻时候,曲易本是出身乡野的莽夫一个,却不想某一日,大街上惊鸿一瞥,看到了一个女子,从此坠入爱河,不能自拔。

他想娶这个女子为妻,但是这个女子出身书香门第,不是他一个乡野莽夫能肖想的。为了能达成心中所愿,曲易毅然投身军营,在战场上厮杀,用自己的血汗搏前程。

功成名就之时,他才鼓足勇气上门提亲。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他真的娶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而这个女子正是曲夫人董嘉雪。

目光落在曲夫人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曲易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离开时曲夫人刚诊断出身孕,肚子尚未显怀,如今他归来时,肚子已经这么大了。

“夫人,辛苦你了。”曲易抽出自己的衣袖,走到曲夫人面前,声音无比温柔。

曲月香的脸色一僵,夫人一出现,父亲瞬间就将她抛在一旁,亏她方才流了这么多眼泪……

先前曲南泠偷偷跑去端阳时,曲易问过家里的情况,曲南泠并没有具体说什么,但是却提了句,曲夫人怀着身孕着实辛苦。

曲易牢牢地记住了曲南泠的话,他的妻子这一胎怀的极为辛苦。

曾经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若不是投身沙场,他根本不可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而此时此刻,曲易心里却生出了后悔之意,他在战场上厮杀,他的妻子女儿却整日里为他担心。

还好是他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若是他马革裹尸,他的妻女不知道会怎么难过……

一别就是快一年的时间,曲夫人看着自己的夫君,亦是忍不住泪眼朦胧,但是她很快又拿起丝绢将眼中的热泪拭去。只因若是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眸,她就看不清夫君的脸了。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曲夫人语气哽咽。

曲易握住曲夫人的手,唇角轻扬,“是,我回来了。”

夫妻二人间流露着淡淡的温情,岳姨娘看在眼里,神色瞬间黯淡了。若非是她来得早,只怕连曲易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

而曲月香则是十指捏的紧紧的,手指甲深深地抠入手心。瞧着父亲这深情款款的模样,与方才看见她和岳姨娘时的表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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