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鬼胎的刘邦,带领三十二万大军,出了京城,杀赴太原。
虽然被韩信那个不知死的家伙挖苦最多只能带十万兵,但是刘邦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起来的,行军打仗也算是个行家里手,在出征前的参谋会议上,大家一致认为,韩王信不足惧,这小子就是个墙头草,兵力有限,战斗力差,况且韩国的防线一直以来都是以塞外匈奴作为主要防御对象,如今我们从后方出击,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击败他,
关键是他背后的匈奴,对于当时的汉军,匈奴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大家都是土包子,没有出过国,不懂外语,又缺乏足够的情报支撑,匈奴的人员,装备,作战风格,甚至长什么样都知之甚少,有经验的将领都随着韩王信一起叛变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明刀明枪谁都不怕,最怕的是这种躲在层层迷雾后方的家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窜出来,咬你一口。
匈奴还远,先打韩王信。在铜辊(今山西沁县),汉军与韩王信的军队交战,韩王信自打投降匈奴以后,狗仗人势,忘乎所以,自信心爆棚,有了干爹把亲爹是谁都忘记了,仗着自己有点作战经验,完全不把汉军放在眼里,竟然决定大马金刀的和汉军来个硬怼。
猛人,狠人刘邦见的多了,项羽,章邯,哪个不比韩王信厉害一百倍,这小子也太不知死活了,就那么几个人敢和我硬杠,那我就不客气了。
打仗靠的是实力,尤其是硬抗的时候,汉军虽然消停了两年,但是老将都还健在,打不过正版韩信,打盗版的易如反掌,铜辊一战,韩王信被打的大败,手下大将王喜被汉军击毙,士兵被杀的七零八落,韩王信的小心灵收到了严重的伤害,被暴击一万点,已经超出了自我恢复的能力,看到苦心经营多年的国土在两大匪帮的夹击下,几个月就灰飞烟灭,有些崩溃,他自己先闪人,让手下大将王黄,曼丘臣找到赵国国君的后裔赵利作为傀儡帮忙抵挡。同时说服冒顿单于派出一万骑兵援助。
这种拾人牙慧的老招如果放在几年前天下大乱的时候说不定还有用,但是时代变了,经过几年的楚汉战争,天下人都已经认清了形式,皇帝必须姓刘,再想通过那些余孽并勾结外人已经行不通了。
韩王信当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鼓足勇气,率领所谓的韩赵匈联军,在晋阳和汉军又打了一架,结果自然是又被打败了,汉军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在离石三度击败叛军。
韩王信彻底绝望了,在刘邦下边混的这些年,他一直瞧不起这个猥琐的老家伙,除了忽悠什么都不会,要不是萧何,张良,韩信这些人帮他,让他杀个猪都杀不好,更不谈当皇帝,但是打仗是讲究实力的,看得起看不起都不重要,关键是他赢了,你输了,打仗不是做游戏,也不是下棋,走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只能死心塌地的依靠匈奴了。
冒顿驻扎在上谷,在他眼里,韩王信不过是他放出去的一只探听虚实的猎狗,这种家伙死一百次都不可惜,通过这三次战役让他对汉军的作战风格,整体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命令所有军队且战且退,把汉军引入口袋阵。
三战三胜的汉军有点骄傲,继续乘胜追击,在楼烦西北在此击败匈奴的军队,四战四捷,按照战局的发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匈奴打回大漠老家,刘邦甚者觉得还不过瘾,出来玩一趟的时间都不止这几天。
部队到达晋阳以后,前方传来消息,匈奴主力驻扎在代谷(今山西省繁峙县至原平市一带),双方都明白,开胃菜已经吃完了,接下来就是大餐了,多年来两个虎视眈眈的对手第一次面对面的准备交锋,
刘邦派出先遣队去打听虚实,这是打仗的正常套路,既然是套路,你懂别人也懂,冒顿靠演技起家,这点演员素养还是有的,下令把好马强兵都藏起来,让对方使者看到的都是老弱病残,一连数次,都是一样的。刘邦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和事前预想的差不多,这些蛮夷之人,连织布都不会,也装模作样学人家出来抢劫,一猜他们就不行。
只有娄敬不同意刘邦的观点,非要自己亲自去一趟,刘邦知道他是个执着的人,也没有阻拦。娄敬出使回来说道:大凡打仗双方都要秀肌肉,没有说有,有说非常有,但是我去了匈奴看到的尽是老弱病残,这与常理不符合,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认为匈奴在耍诈,肯定是故意示弱,然后布下埋伏圈等我们去钻。
当时已经是十一月,塞外十分寒冷,大雪纷飞,刘邦二十万大军已经上路,听到娄敬这么一说非常生气,倒不是说刘邦就一定认为娄敬是错的,但是箭在弦上,军心最重要,即使有怀疑也顾不上了,他大骂儒生妖言惑众,下令把娄敬关起来,等胜利回来再找他算账,。紧接着,刘邦老头聊发少年狂,一马当先,率骑兵在前先行,进兵代谷。
刘邦的案例再次说明一个古老的道理:冲动是不分年龄的,无论年龄大小,冲动都是魔鬼。由于走的太快,到了平成县的时候,步兵与骑兵脱节,刘邦一马当先,成了光杆司令,就在此时,匈奴犹如雪夜中的白魔鬼,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山谷的周围,犹如一个巨大的口袋,把汉军先头部队包裹起来。
冒顿单于率领手下两大马仔左右贤王亲自出战,匈奴以逸待劳,汉军援兵未到,加上不适应塞外的寒冷,周勃樊哙被打的大败,刘邦带着一群残兵败将逃到了附近的白登山上。
白登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小丘陵,所以也叫做白登台,这个现在看起来十分平凡的小山包成了临时战地指挥所,帝国的权利中枢被压缩在这个弹丸之地,苟延残喘。
五十多岁的邦哥出来混了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独木桥一线天也走了很多,但是后来回忆起来,这一次是他认为最危险的一次:以前的对手是人,这次的对手简直就是禽兽啊,和人可以讲道理,讲计谋,和禽兽怎么玩,话都不会说;以前是人民内部矛盾,现在是敌我矛盾,性质变了,经验不管用了。
樊哙周勃指挥军队搞了几次反冲锋都以失败告终,匈奴越来越多,把个小小的白登山围的水泄不通,只要领导一声令下,就可以冲上去活捉汉朝大皇帝。不但如此,匈奴还非常有娱乐精神,用围困部队摆成各种方阵(颇有张国师的风采),西方全是白马,南方全是红马,东方全是青马,北方全是黑马,对应中土大地五行学说,西方属金,南方属火,东方属木,北方属水,白金,赤火,青木,黑水,中间是中土黄帝的后裔,不但用人围住你,还用五行克制你,传闻皇帝是天子,皇天庇佑,有飞天遁地的能耐,今天我给你一并拿下,看你往哪跑,不要以为我们是化外蛮夷,我们的知识大大的。
一连五六天,匈奴围而不打,只是在周围操练队列,变换各种造型,眼巴巴的看着汉军弹尽粮绝,还时不时的搞个篝火晚餐,杀牛烤羊喝酒唱歌,不但如此,匈奴大军的家属听说汉朝大皇帝被围起来了,都像听说来了外星人一样,从家里赶过来,想先睹为快,搞的匈奴人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丰富。
坏消息接踵而来,据杀出重围的死士来报,援军已经被匈奴截住,无法救援。刘邦终于体会了一把垓下项羽的悲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犹如动物园里的猴子,上蹿下跳,却无法逃离。
故事如果这般发展下去,兄弟这本书又可以完本了,但是吊诡的是,历史到了这个地方又拐了一个弯,犹如当年彭城之战的那场大风一样,就开始说不清道不白了。
匈奴却一直没有进攻。
这就好比两个绝世高手单挑,一方中了另一方一记九阴白骨爪,危在旦夕,就在此时,另一方却突然不打了,然后摆出各种造型的招式,跳大神一般跳来跳去,就是不打你。
这是要吓唬你还是要恶心你还是发神经病了,刘邦不知道,司马迁也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没有写出来,总之:还是不知道。
按照太史公的记载:剧情是这么发展下去的的:双方僵持了五六天,汉军已经接近弹尽粮绝,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阴谋家陈平忽然脑洞大开,他对刘邦说道:听说冒顿单于的老婆阏氏(匈奴皇后的固定叫法)在军中,这个女人贪财又小心眼,容不得别的女人争宠,我们用珠宝黄金行贿她,让她给匈奴说好话,放过我们,如果她不同意,我们就说准备献给匈奴单于大美女,抢她的饭碗,逼着她同意。
单于老婆果然中计,这种乡下来的女人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珠宝首饰,当时就被电晕了,女人都喜欢这个。
拿人家的手短,阏氏还故作矜持的谦让了一番,这时候汉朝使者取出一幅美人画,告诉她这是中国第一美女,汉朝大皇帝准备献给单于,如果阏氏能在美女到来之前劝走单于,这美女我们皇上就自己留着,省的和您抢男人。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