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全身都疼的一夜。
曾黎醒来已经是半夜,是莫名被咳醒的。
身边之人,忽然伸过手来,在她背后轻拍着。
咳嗽劲过去了,她轻声喊了几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
听得他均匀的呼吸声,才知,他又迷糊的睡去了。
这是人最潜意识的行为了吧。
最真实的。
曾黎心头的暖意,久久都散不去。
她朝他的怀中钻了钻。
而下一秒,身后是他迷糊中圈过来的手臂,将她往他怀里搂了搂。
…………
林洛予摁响门铃,陆言薄开门。
林浅予抱着手臂靠在墙上,“能快点不?真会磨蹭。”
陆言薄朝里看去,见曾黎边跑边背上包,“好了,走吧。”
他扣住她的手指,在她耳边说着。
声音很轻,却听得真真切切。
“别乱跑,异国他乡的,要是丢了媳妇,这可不划算。”
游街活动很热闹,气氛也都高涨的很。
曾黎不觉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心头也明朗起来。
她见有一处是打枪的活动。
她拉着陆言薄走去。
陆言薄疑惑,“想打枪?”
“你打,我要那个玩具。”曾黎指了指橱窗里的玩具,挑着眉毛朝陆言薄瞟了一眼。
林洛予上前,“我来,浅予,买子弹。”
林浅予纵然不愿意,不过还是照做了。
她递过子弹,正了正色,“哥,可要长脸啊。”
五发四中。
林浅予兴高采烈的拍手,只可惜,玩具要全中才能兑换。
陆言薄瞧见曾黎不服气的小表情,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去买子弹。”
林洛予冷着一张脸,抱着手臂看着。
五发五中。
“呀哈哈!”曾黎激动的叫了出来。
林浅予气的跺了跺脚,安慰说,“哥,没事,他们是运气好。”
曾黎哪有空管他们呀,就只顾自己抱着玩具走开了。
她笑。
陆言薄看着她笑,他也跟着笑了。
突然。
前方的人潮涌动起来,以一种不寻常的涌动速度,且越来越快的朝他们四人涌来。
陆言薄下意识将曾黎护到怀中。
而林洛予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曾黎,所以把林浅予忘到了一边,以至于人群把林浅予和他们几人冲散了。
“哥——”
等林洛予听到林洛予的喊声的时候,已经晚了。
虽然只有几步远,可哪有那么容易拉住手。
手几次没拉住,距离还越来越远。
曾黎紧紧的抓着陆言薄的手臂。
陆言薄搂着她,“回酒店。”
“嗯。”
二人随着人流不慌不忙的走着。
突然。
天空升起一道乌云,人群中发出此起彼伏尖叫。
紧接着,一股热浪和冲击力撞过来……
周围逐渐有人摔倒。
曾黎害怕极了。
好在——还有他陪在身边。
紧接着……
枪声。
一声接着一声的枪声。
曾黎吓的眼泪都在眼泪徘徊了……
…………
陆成集团。
虞凡凡处理好手头的工作,浏览网页。
报社告诉她,稿子已经发布了。
这篇报道,只写了她一个人,走出大山来到城里,性格坚韧,一个不可多得的励志故事。
报道着重渲染了她不幸的童年生活和贫穷的少年时代。
不过,在走出大山之后,她靠着自己的努力进了陆成集团工作,得到了陆成集团陆文华董事长的欣赏。
虞凡凡对此很满意。
同事何媛媛凑过来,“虞凡凡,我刚刚好像看到一篇报道,跟你的经历特别像。”
虞凡凡心下暗喜。
不过,她故意疑惑,“什么报道啊?”
“嘶,刚刚还看到呢,不过找不到了。”何媛媛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于是放弃了,“等我找打了再给你看哈。”
“嗯,好的,不过世界那么大,经历相像也没什么奇怪吧。”
“也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可是你想啊……呀,找到了,你看。”
正说着,何媛媛把手机递到虞凡凡面前,“是你吧?我看这个人是背影和你很像啊,还提到了陆董。”
虞凡凡认真看了一会儿,害羞说,“……好像,真的是我。”
“虞凡凡,你真是太棒了!真是励志呀!不像某些人……”
“某些人?”
何媛媛朝空着的位置看了一眼,朝那扬了扬下巴,“诺,当然是那个咯。年纪轻轻就开得起劳斯莱斯啊,既然不是富二代,那肯定就是被包养的呗。”
虞凡凡心中不屑,双眸缩了缩,“哦?被谁包养的?”
“我们都猜是陆董。”何媛媛圈着手,在她耳边小声说,“所以我们都只敢猜,不敢说。”
“不可能!”
虞凡凡突然疾言厉色,“不可能是陆董!”
“……”
何媛媛愣了愣,吃惊的看着虞凡凡,“嘘——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呀?吓人啊你?”
顿了顿,她又暧昧的看向虞凡凡,“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男人嘛,谁说的准呢?”
虞凡凡轻咳了咳,喝了一口水,正色说,“我不知道,可我知道陆董是个爱才惜才的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何媛媛摸了摸下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虞凡凡想大声反驳,不过考虑到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咬了咬牙忍了,“快回去工作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只做好自己就是了。”
“对呀,可我没有虞凡凡你那么励志呢,我何尝不想和曾黎一样走‘捷径’呀~”
虞凡凡面露尴尬。
…………
街上到处是受伤的人。
血腥味充斥着曾黎的鼻腔。
哭喊声,尖叫声充斥着她的听觉。
她紧张的摸了摸陆言薄,“陆言薄,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这一手的粘稠是怎么回事?
曾黎尖叫起来,“你怎么了?你受伤了?你哪里受伤了?!”
他的背后,印着殷红。
警察和救护车的声音此起彼伏。
曾黎和陆言薄被送往医院。
“别哭。”
“我也不想哭,可这眼泪……”她扁了扁嘴,“它就是忍不住……”
刚刚冲击力袭来的时候,是陆言薄从背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她抽抽噎噎着,“你是不是傻啊,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得。”
她带着目的和他结婚,他却毫无保留的护她周全。
曾黎不觉大哭,大骂自己,“我真不是人。”
陆言薄噗嗤一声笑了,“可别骂自己是猪,我不想当猪相公。”
看着他明明惨白的脸上,却还硬要做着轻松的样子。
曾黎忍不住哭的更凶了。
好在都是皮外伤,伤的不是很重。
从电视新闻里得知——在此次游街活动中,有恐怖分子伪装成民众,带着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伤害手无寸铁的民众。
糟了。
林洛予和林浅予走散了。
曾黎打电话过去,得知他们也被送到医院了。
可送到什么医院,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只说周围都是伤者。
她有些担心,如实说,“你休息着别动,我去找找……林家兄妹。”
陆言薄的神色暗了暗,“去吧。”
“千万别动。”曾黎嘱咐,“我怕找不到你。”
好在伤者都是集中送往同一医院。
在医院大厅,曾黎找到了他们二人。
林浅予心有余悸,脸色惨白,缩在林洛予的臂膀里瑟瑟发抖。
“你们没事吧?”
林浅予哇的一声哭了。
林洛予安抚着,“没事,就是吓着了,你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曾黎起身,“陆言薄受了点伤,在病房,你们也去病房休息一下。”
三人刚到病房。
几个警察走进来,环顾四周,“你们从哪里来?”
曾黎回答,“中国。”
“请出示你们的护照。”
从警察口中得知,有一个恐怖分子没有抓到,他们正在排查,且一同排查还有没有其他的嫌疑之人。
经询问之后,警察排除了他们四个人的嫌疑。
……
林家兄妹没受伤,所以也就回酒店了。
曾黎陪着陆言薄住院。
她垂着头,内疚的很,“怪我。”
说着,她的头垂的更低了,“我要是不吵着要去看游街,你就不会受伤了……而且,我的玩具都不见了……这一天都白忙活了……”
陆言薄刚准备安慰,又突然想笑。
他憋着脸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而。
曾黎抬头,“史密斯先生的秘书发来消息了,说明天下午有空。”
“那是好事。”他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怎么还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伸手,捏了捏曾黎的脸蛋,“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可这也是你想要的啊。”
他愣住。
她笑,“别当我不知道,谁都想和史密斯先生合作,你这次来,有一半儿也是为了这个吧。我愁眉苦脸,是因为我不想乘人之危。”
陆言薄抿唇一笑,墨瞳也荡开了笑意,“你是猪吗?商场上还讲究公平竞争?”
见她不说话。
他又说,“不过我这也不算大伤,你要公平竞争也可以,明天我与你一同去,我带上自己的方案,这总行?”
“不行!”曾黎坚持,“你要休息!”
“阿黎,有没有想过,就算没有鼎嵘,没有宇临国际,史密斯先生也不见得会和陆成集团合作。”他一字一字,不急不缓的说给她听,“他没有理由在剩下的人选中一定要选一个,能打动他的只有他中意的条件。”
曾黎蓦地一愣,心生佩服。
…………
一大早。
曾黎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陆言薄眼含笑意,“像点样子。”
有电话进来。
曾黎给陆言薄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她接起来,“什么事?”
“小黎,出事了,浅予刚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