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这件事发生，这也是发生在陆成集团收购工地之前。”陆言博解释着，“陆董的脾气，你知道的，凡是有辱陆成集团名声的事情，他一概不会做，况且……”
顿了顿，他咬牙，“况且，那死者的名字是徐大荣，而不是曾有荣。”
争吵毫无意义。
曾黎笑了笑，虚弱的脸上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陆董是你爸，你自然会向着他。”
她别过头，只说，“多说无益。”
陆言博哑然，“……”
“我累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他一愣，眼神紧了紧，“赶我走？好让那谁谁过来陪？”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愣，拿过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自己的脸。
陆言博说，“我若不走呢？”
曾黎说，“随意啊，腿在你身上，我还能绑走不成？”
门“吱呀”一声开了。
赵叶琳顶着一脸疲惫，出现在门口。
“姑，哎我说姑，您走慢点儿……”赵咖咖急匆匆跑进来，扶住赵叶琳，见到曾黎，尴尬的笑了笑。
“妈，您来了。”
曾黎仿佛知道赵叶琳会来一样，一点都不惊讶。
赵叶琳挪步上前，狠狠甩了曾黎一个巴掌。
在场的人都瞬间愣了。
赵叶琳颤着声音，“你，你杀了我的孙子啊！世上有你这么当妈妈的吗！”
陆言博将赵叶琳拉开，“咖妹！”
“我知道了！”赵咖咖立刻上前，“姑，头还晕呢吧，我们回去休息吧！”
对啊。
世上有她这么当妈妈的吗？
虞凡凡尚且拿肚里的孩子当筹码，她却狠心要杀了这个孩子。
…………
住院一周。
曾黎出院。
乐于晴来给曾黎收拾东西。
好在乐于晴什么都没问，也默契的没有问陆言博为什么没来，不然曾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笙等在病房门口，“收拾好了？”
乐于晴吃惊，见过这张脸，不过一时间没想起来，她看了看曾黎。
曾黎点头，“小缘的感冒还没好吗？顾总又带着他来医院？”
“不是。”顾笙说，“我来接你出院的。”
乐于晴更加吃惊。
她胳膊推了推曾黎，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
曾黎也还想知道！
她没想过陆言博会来接她，毕竟这一周，他天天来陪着，可二人的相处方式很沉默。
可这样，她也没想过其他人来啊！
她平静笑了笑，“真不巧呢，陆总说好来接我的。多谢顾总的好意。晴晴，我们走，陆总说他在医院大门口等我们。”
闻言。
乐于晴总算是松了口气，“好，这东西比较重，给我拿。”
哪知她也一不留神给重着了。
忍不住“哎哟”一声，不过好在，及时出现的一只手，拎住了这袋子东西。
她抬眸，惊喜，“夏明翰！”
这夏明翰都出现了，那陆言博是肯定来了。
夏明翰和顾笙打过招呼，便径直拎过东西走了。
曾黎却愣在这里。
——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肯进来呢？
乐于晴拉过曾黎的手，“走呀，还愣着做什么？”
“……哦，好。”
是她熟悉的车牌。
夏明翰把东西都放上车。
乐于晴便很自然的要上车，哪知却被夏明翰一把拉走了。
她吃惊，“哎……”
“哎什么哎。”夏明翰压了压声音，“电灯泡有什么好当的。”
乐于晴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尴尬了一张脸面，随着夏明翰上了车。
…………
车开半路，无言。
曾黎看了窗外许久，侧眸问，“为什么……不进来？”
沉默片刻。
陆言博头也不回答，“我见他进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曾黎反问，“这怎么叫凑热闹？”你才是正主啊，不是吗？
陆言博扯开了话题，“那件事情，国内依旧查不到痕迹。”
“……是吗？”曾黎苦笑。
“我会让人去国外查，我原本想自己去的，只是由于城东的项目，我暂时走不开。”他平静说着，仿佛已经没有孩子那件事了一样，“我知道你心急，你且先放一放，养好身子。”
心狠狠一颤。
曾黎心头钝痛。
沉默了一下。
她拧着眉头，“你当真……不生我气？”
“生气。”
她笑了笑。
生气才是正常的，不过，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不管孩子的事情有没有过去，她也不想再提起。
不管，孩子是因为什么流产的。
蓦地。
曾黎似是想起了什么。
她抓着安全带，“我明天，想去见见袁蝶。”
陆言博疑惑，“你见她做什么？”
“住院期间，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道有没有用。到时候，我想一个人去，你们谁都不要出面，你送我到城东就行。”
“宇临国际那边，柏西来已经被打出去好几回，我怕你……”
曾黎扑哧一声笑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陆成集团。
陆文华因为那张赔偿协议的莫名出现，他这几日过的也很不舒坦。
国内的消息已经封闭，所以要查询，就只能去国外。
他已经特地叮嘱，但凡和陆言博或者曾黎有关的人出境，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虞凡凡推门进来，“文华，在想什么？”
陆文华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这都五个月了，怎么还来公司，不是准你假了。”
“不嘛，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我这也不是担心你，你说你前几日，就不小心摔了一跤，也怪我，没有陪你去产检。”
虞凡凡笑嘻嘻的靠在陆文华的怀中，“现在城东那个项目那么棘手，你自然要以公事为重。话说，那个袁蝶……还是油盐不进啊？”
“油盐不进。”陆文华叹了口气，“暂时想不出攻克的办法。”
“要不……”虞凡凡提议，“让我去试试？”
“你？”
“我是孕妇，也是女人，总归能找到一些相同的话题，再说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陆文华转念一想，伸手摸了摸虞凡凡的肚子。
这个，好像可以有。
“不过，你要注意安全。袁蝶脾气现在很暴躁，就怕你出事。我叫人在外面守着你。”
“嘻嘻，孩子爸，你真贴心。”
…………
袁蝶对于曾黎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
她只问，“你又是哪家公司的？”
曾黎笑着说，“我没有公司。”
“没有公司……呵，你倒是第一次来啊。”袁蝶不屑的睨了一眼，直接说，“你回去吧，我不会搬的。”
“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搬。”
“那你还来做什么？”袁蝶跟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曾黎。
“我这次来，没准备来劝您搬走。”曾黎平静说着，细细观察着袁蝶的表情，“我是来，让您的家，变得更有意义。”
袁蝶嗤笑，起身，挥了挥手，“你可真是奇了怪了，回去吧。”
“袁蝶小姐在家吗？”
院子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曾黎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虞凡凡。
虞凡凡见曾黎，眉心一拧，不过并未过多注意，把手上的小礼品送到袁蝶手上，“袁蝶小姐，我代表陆成集团来慰问您。”
“您家中的事情，我们公司都表示很遗憾，但是……”
“滚。”
虞凡凡话未说完，直接被袁蝶送了一个“滚”字。
曾黎一旁忍笑。
虞凡凡尴尬又吃惊，为难说，“袁蝶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我们也是好心。”
“好心？”袁蝶恨恨，“我家人不过是旅游还未回家，你却为他们感到遗憾？遗憾什么？遗憾他们死了？还是遗憾我一辈子都等不到他们了？”
虞凡凡哑然，憋着脸色，“不是的，您误会了……”
袁蝶把礼品砸在地上，“滚吧。”
“不是的！”虞凡凡极力辩解，“袁蝶小姐您误会了！我也是一位准妈妈，我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我怎么会这么狠心呢。”
袁蝶冷冷的扫了虞凡凡一眼，“既然都是个准妈妈了，那就应该为肚里的孩子积点德。”
说罢，袁蝶折身，进了屋。
曾黎看着虞凡凡狼狈的模样，浅浅的弯了弯嘴唇。
虞凡凡昂了昂首，“笑什么？你不也一样没说动袁蝶吗？再说了，你现在有公司吗？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曾黎好笑反问，“只有公司才能来吗？”
“既然没公司，就走的远点，别掺和我们的项目。”虞凡凡斜了地上的礼品一眼，折身走人。
曾黎看了紧闭的门一眼，眉眼紧锁，思索了一会儿，也折身走了。
站在门内的袁蝶，听着二人的谈话。
……
司远见曾黎回来，“怎样？我见陆成集团的人走过，脸色很差。”
曾黎抿了抿唇，“被袁蝶把礼品砸了，话未说完，直接叫她滚，你说她还能笑得出来？”
“那要我，我都能直接气哭。”司远顺着接话。
顿了顿，他又说，“应该不顺利吧？”
曾黎点头，“很不顺利，但是袁蝶对我的态度还可以，这件事不是一次就能成的，幼师证还没下来，我可以抽空来这里，不过我不能保证能说动袁蝶，我尽力。”
沉默片刻。
司远似是感叹，“怎么赵总就没有发现你的好呢？”
曾黎没听清，“司医生，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司远打了哈哈，“陆总等着你回去东西呢，走吧。”
李记泡饭门口。
司远朝里面努了努嘴，“陆总就在里面。”
“那司医生也一起吃点儿？”
“我就不了，赵总还在公司等消息，我得回公司去。。”
曾黎笑，“那谢谢司医生送我。”
手握上门把手。
司远突然问，“曾黎，若是你想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