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的想法有点悲观。你们在一起那么久，就算一开始没有感情，也许也能培养出来一些……”
“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建立在他只和我在一起的前提下，但他并不是。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大概还在和其他人交往……这么算起来的话，他的心就在其他人身上了，不可能分给我。毕竟我这么普通，身体还不好……他想要我的也从来没满足过他，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你是辛鑫的律师，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他，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张任尴尬地说：“其实我去问过了。”
“是吗？那他是怎么说的？”佟羽好奇地问，“我也想知道。”
“他……他什么都没说。辛鑫对这段感情似乎……不太想面对。”
“哦，很正常，他知道面对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行吧，你想听我和辛鑫的那点事，我也说了。我不知道有没有给你提供什么，为辛鑫减刑的可能，如果有的话，那就恭喜你了。”
“……”
其实并没有。
“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谈的吗？”
张任看了看佟羽，又看了看坐在佟羽身边一言不发的季乔。
刚才佟羽说话的时候，季乔一句话都没说，他就坐在旁边，认真地听佟羽说。
不过张任注意到了，季乔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和那个辛鑫比起来，季乔应该真的是个好男人。
“好吧，你说的这些话对我的当事人来说真是更不利了。”张任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输过案子，其实在这之前，我都是让我的当事人无罪释放，减轻刑罚的情况都没发生过。不过现在在这件案子上，我的英明可能要毁在你手里了。如果真的毁了，以后要是有人问我，是谁破了我的记录，我可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你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律师，你没请律师，但是却把我说的心服口服。如果你能当律师，我想我们应该是很好的对手。”
“谢谢夸奖。”
“我是发自内心的，你如果不去做律师，真的太可惜了。”
佟羽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张任也没再问她别的，就告辞了。
佟羽和季乔两个人还在这继续吃法，毕竟来都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之前是学律师的。”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你对我不了解很正常。”佟羽说完了之后歪着头笑了笑，“说的好像还挺押韵。”?“你也确实很有做律师的天分。”
“还行吧。不过我觉得我不太行……你想啊，如果我真的是个好律师，那我之前在家里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欺负吧。”
“不，律师只是脑子好，身手又不好，你要是想不被欺负，那可能地去学散打，或是走警察。”
佟羽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唔……听你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我以后确实也想做律师，等我的身体好了之后，我会好好考虑这个行业。”
“我看你也可以好好考虑。到时候万一有什么医疗事故，我也可以找你来帮我解决麻烦……”
“呸呸呸，你是医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张任没能从佟羽这得到什么消息。
他其实也没以为能从佟羽这得到消息。
他今天到这来，说白了，他就只是想听听佟羽和辛鑫之前的故事。
作为一个律师，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不合格了。
律师是不应该有自己的感情的，他一切都要以当事人的利益为重，就算对方再可怜，他也不能多给对方半点同情。
可是这一次他显然没做到。
他现在把自己的同情心都给了佟羽，他替佟羽觉得不值。
之前他经手过很多案子，但是他都没有这么烦躁过，这一次他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他没办法忍受辛鑫的行径，辛鑫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这么欺负一个女人，真是男人中的败类，这就是他现在想的。
苏芃看张任有点激动的表情，好奇地凑了过去。
“怎么了？今天你是去见你的当事人了？看张大律师笑的这么开心，那应该是自信满满了吧？”
张任摇头：“这一次你猜错了。”
“是吗？我猜错什么了？”
“我这一次没有自信，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这么没有自信。”
苏芃听了张任的话越来越好奇了。
“怎么回事？这个案子有这么难？”
“从事件上来说，不是我办过最难的案子。但是对方太聪明了，我没有办法从对方那得到有效的信息。本来我是想做减刑的，现在可能都不容易。”
苏芃张大嘴，诧异地看着张任：“不是吧？你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你的好成绩这就要被破坏了吗？”
“很有可能。现在眼看着都要开庭了，但是我都没有掌握到对辛鑫有利的消息……”
“我的天，那你竟然还在这不紧不慢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喂！我跟你说，你可得赶快去想办法，要不然你输了，那你的名声……是，虽然输了一次未必会对你的名声有什么影响，但你当然还是要以赢为目标。你之前从来都不考虑输的问题，现在你可得争一口气。”
“无所谓了。我觉能输给她，其实也挺好的。”
苏芃的眼睛转了转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动感情了？”
“……”
“行了，你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
苏芃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有点……意味深长。
“这玩笑可不好开。”张任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一边说，“人家是有丈夫的，而且她和她的丈夫关系很好，我要是去打扰，那就成第三者插足了。我现在是律师，帮人家打官司，如果我去搀和人家的感情，到时候就的被人告上法庭了。”
张任是一个很严于律己的律师，他就怕自己以后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所以他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就苏芃说的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就算，就算他心里对佟羽真的有别的意思，他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把这份心思藏到心里。
除非将来又那么一天，佟羽和她的丈夫分开了，不然他绝对不可能搀和进去。
“行了行了，你这个人就是太闷骚了。距离你和你上一任的女朋友分手都已经过了六年了，六年了啊……到现在你的身边都还没有新的女朋友，这真是太奇怪了。你说你到底是没忘了你的前女友呢，还是……”
“你别在这造谣传谣。我当初和我的前女友是和平分手，而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愉快。”
“你看，没觉得不愉快才是最大的问题。想当初上大学那会儿，你身边那么多女生追着你，你在咱们学校就是个校草，可你竟然洁身自好，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朋友吧，你们才在一起半年竟然就分手了……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
“我是帮她一个忙。当时她说有人在追她，她很困扰，刚好也有很多女生在追我，我也很困扰。后来我们两个人就商量着说我们在一起了，这样就可以给我们彼此减少一些骚扰。事实证明这个办法还是挺好用的，从那之后，骚扰我们的人确实少了。后来分手是因为她有了男朋友……”
“你看，问题就出在这。人家女生也许是想和你假戏真做的，但是你却不能理解人家的心思。本来还以为能和你日久生情，结果发现你就是个木头，她最终彻底放弃了你，然后和其他人在一起。啧，想想也是个悲情故事。”
“……”
张任的嘴角微微抽搐，他觉得有些话从苏芃嘴里说出来就没什么好事。
“话说这次你应该是真看上人家姑娘了吧？来给我看看照片。”
张任总觉得给苏芃看了之后还不知道苏芃会说点什么，他有点犹豫，在他犹豫的这会儿，苏芃自己就抢走看了。
苏芃看了照片之后诧异地说：“这个女生……她旁边站着的这个人是她的老公啊，还是你的当事人啊？”
“是她老公。她老公叫季乔，是个医生。”
“哎呦我天，这个世界可真小。”帐篷拍了拍桌子，“季乔是我发小啊，我们上个月还见面了，他都没和我说他结婚的事。这个季乔啊可真是……太不仗义了！”
“你认识他？”
“认识啊，我们俩在一起上小学，初中和高中也是，后来上大学，他去学医了，我去学的法律。不过我们现在也是经常聚会，这都是铁哥们了。不过我还真没听说他结婚了，看来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可以。不行，我等会儿得去给他打个电话。我得兴师问罪。”
“行吧，这个世界是……真的够小的。”
苏芃刚要打电话，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你现在的当时人欺负了我兄弟的老婆，他是我发小，我们是那么好的哥们，所以按说我应该帮他们。那你说我要不要无条件地帮他们代理一下这个案子？你说咱们从毕业之后就没PK过，我觉得可以试试看。”
“不用了，人家自己就可以解决，根本就用不着急。”
“呵呵，行吧，不过我倒是有机会能见见我这个嫂子了。”苏芃挑眉，“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张任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们今天已经见过面了。”
“这不一样啊。你们今天见面，那是为了工作，为了正经事。再见面，那就是私事，就是朋友间的……你懂吧？”
张任还是摇头拒绝。?“不了，你们是朋友，我和他们也不熟悉……再加上我们现在这个关系……太尴尬了，算了吧。”
“怂，我看你就是怂。”苏芃翻了个白眼，“刚才看你还以为你对人家用情多深呢，结果现在连个面都不敢见。难怪啊，活该你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
“……”
“不过那是你兄弟的女人，你现在非得让我去见，到时候我和你兄弟的女人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你和你兄弟的这兄弟还能做的成吗？”
张任在这说了一段绕口令，听的苏芃头晕脑胀。
“不是我打击你，我跟你说，她要真是我兄弟的女人，那你就放弃吧。我那个兄弟痴情的很，要真的和他在一起了，那他们肯定分不开。”
张任这一天被打击了无数次。
他先是自己打击自己，告诉自己不能破坏别人的感情，现在又开始被苏芃打击。
张任表示自己要吐血了。
苏芃也毫不犹豫地马上打电话给季乔，约了一下吃饭的事。
“我有事，不能出去了。”
“有事？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在家里陪老婆？”
季乔在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可以带着嫂子一起。看嫂子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我这个人是很大方的，毕竟你难得脱单，这一顿我请客。反正只要别把我吃破产了，怎么都好说。”
“……”
最后在苏芃的不断骚扰下……季乔还是答应了。
不过他也只是答应和佟羽商量商量，如果佟羽不想去的话，他当然也不会去。
“小羽，我朋友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想约我出去吃饭，还有你，他请客。”
“还有我？”佟羽有点惊慌，“我……是你的朋友，你自己去吧，带着我一起……不方便吧？”
“是我的哥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学之前我们都在一个学校，很熟了。按说之前我们结婚，应该跟他说的，不过因为后面事情太多，我也没和他说过。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出去聚一聚，我来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呃……要是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聚会，好像不太合适啊。”佟羽纠结地说，“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要是不怕我冷场的话，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那就一起去吧。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他是很熟的兄弟，我们差不多和亲兄弟一样。你不用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
佟羽有点高兴。
之前她见过了季乔的同事，现在又要去见季乔的兄弟了。
光是从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季乔对她的用心。
只不过她还是很紧张，她觉得像是她这种带着轻微的社交恐惧症的人，想好好和陌生人交流，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除非是为了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