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配不配的？我看你是真的忘了是谁养你到这么大！”
余欢歌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不满的呵斥声。
循声望去，余敬棠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玄关处，显然是一路赶回来的。
“老余！你回来得正好……”
看到余敬棠，聂如倩如同溺水之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前一亮，迫切地应了上去。
抓住余敬棠的胳膊，神情紧张地说道。
“你快劝劝欢歌，让她一定要帮帮瑶瑶……”
聂如倩的脸上除了为人母的焦灼外，看不到丝毫被余欢歌怒斥的尴尬与难堪！
或许，这也是她能够在余夫人位置上坐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对于这一点，余欢歌还是很佩服的，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当年母亲得知父亲出轨后，能多几分隐忍，别用那么决绝地处理方式，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
她也不用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被迫一夜成长。
余敬棠撇开聂如倩的手，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余欢歌面前，开口便是责备。
“我那天不是让你马上回来的吗？怎么拖到现在才到？”
余欢歌没有接话，她不知道余敬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脸面，到现在了还以她父亲的身份自居。
察觉到余欢歌的冷淡，余敬棠有些不自在将手握成拳杵在嘴巴前，假意清了清嗓子，然后半是解释半是缓和关系地说道。
“你也别怪我找到你外婆那里去！我那样做还不是担心你，现在世道这么乱，你这样贸贸然和陆绍琛出去，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听着余敬棠欲盖弥彰的说辞，余欢歌只觉得好笑。
什么叫贸贸然和陆绍琛出去？
那是她的丈夫，难道还会害了她不成。
余欢歌这么想着，也是这么说的。
“绍琛是我的丈夫，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和他出去似乎并无不妥吧？”
顿了顿，余欢歌又接着说道，“至于安不安全的问题，这些自有我儿子丈夫替我担心，就不劳余先生费心了！”
寥寥数语，把余敬棠噎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尤其是那句余先生，更是像分界线一样，直接划清了两人的关系。
此时正是需要余欢歌帮忙的时候，余敬棠当然不会允许余欢歌跟自己这么客套。
当即拉下脸来，脸色铁青地修正道。
“什么余先生，我是你的父亲！”
说到这里，余敬棠似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
“你是不是还在怪上次我在医院打了你的事情？”
余欢歌没有回答，认真算起来的话。他做得不当的地方，又岂是这么件事而已！
见她不说话，余敬棠直接把她当成了默认。
“你要知道，当时我也是太生气了！以为真是你害得你妹妹流产才会……”
余敬棠说得一脸难色，表情欲言又止。
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大概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是吗？”
余欢歌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这些年余敬棠对她的态度如何，她心里一点一滴记得清楚。
亦是知道余敬棠这么说不过是在粉饰太平而已。
却仍然不死心地想到撞一撞南墙再回头。
“既是如此，我也不好怪你什么！”
她看了余敬棠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余欢瑶的身上，表情似笑非笑。
“只要你把打我的那一巴掌还给余欢瑶，这事就算扯平了……”
反应最激烈的当属余欢瑶，原本她就在心里盘算怎么报复余欢歌，没想到余欢歌的火率先烧到了她的身上。
当即像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了起来。
“余欢歌你这话什么意思？别以为有陆绍琛替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生怕余敬棠会真的因为余欢歌的话而打自己，余欢瑶转而一脸紧张地看向余敬棠。
“爸！你别听她说，她不过是嫉妒你疼我，所以才在那里挑拨离间的！”
听着余欢歌的话，聂如倩的眼里盛满了恶毒，指甲更是几乎扎进了肉里，可是面上却依旧不显山不露水，满脸温柔娴淑地对着余敬棠说道。
“是啊老余，这可万万使不得，瑶瑶才刚没了孩子，身子正虚着呢！若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才好……”
“这……”
余敬棠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面色迟疑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余欢歌并没有太过意外。
只是心底的伤痕却越裂越大。
她轻笑了声，神情冷嘲。
“怎么？舍不得？当初你打我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的犹豫！”
这并非是夸大其词。如果每次余敬棠打她的时候，能像对待余欢瑶那样，有片刻的迟疑，她或许都不会觉得这么难过。
可是没有，从小到大，余敬棠打她俨然已经顺手了，别说出手时不带犹豫，就连打完，也没见他流露出后悔的神情。
余敬棠被余欢歌说得有些尴尬，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笑着打圆场。
“你看事情都过去了，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余欢歌抿唇看着余敬棠。
失望已不是一次两次，却每次都噬心刻骨……
她真的不明白，明明都是他的女儿，为什么所受到待遇差距这么大？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妈妈，所以就活该承受这些吗？
罢了，这样的血脉亲情不要也罢。
余欢歌心灰意冷地想着。
“可以呀！只要你们不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我自然不会主动来招惹你们！”
余欢歌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想没走几步就被余敬棠出声拦下。
“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
余欢歌停下脚步，没有开口也没有转身。
余敬棠也不在意，叹了口气，径直说道。
“如果你不想帮你妹妹就算了，我也不逼你！只是爸爸公司的这单生意，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还没等余欢歌想明白余敬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余敬棠已经解释道。
“嘉华最近财务上出了点问题，如果能拿下和陆氏的这单生意，等货款一到，就能填补资金链上的空缺！”
余敬棠看了眼余欢歌，见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才又接着开口。
“我知道让你去找铭轩帮忙确实是有些难为你，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和他毕竟好过一场，加上他对你还有情意在，如果你出面的话，他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起初余欢歌还不知道余敬棠打的是什么主意。
直到听到最后，才知道是让她去对陆铭轩使用美人计，好帮助嘉华拿下和陆氏的合作单子。
想明白这些，余欢歌突然就不羡慕余欢瑶了。
就算余敬棠对她再好舍不得打她又怎么样，在利益面前还不是一样把她剔除了。
余欢瑶显然没想到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不帮着想怎么让陆铭轩回心转意也就算了。
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让她异母的姐姐去勾引她的丈夫。
这个认知让她崩溃不已。
看着余敬棠的眸光满是不可置信。
“爸，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铭轩可是我的丈夫啊！只要他不和我离婚……”
“你也说了铭轩在和你闹离婚！”
余欢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余敬棠打断。
“行了！你不给我拖后腿就是佛祖保佑了，我可不指望你还能帮上我什么忙！”
余敬棠眸光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已不复之前的疼宠。
“老余……”
聂如倩怎么也没想到余敬棠打的是这个主意，张了张嘴想要替女儿争取点什么。
可是才刚出声，便被余敬棠的眼神吓了回来。
直到聂如倩母女均沉默着不再反驳他的决定，余敬棠才一脸慈爱地看向余欢歌。
“小歌啊！虽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怎么管你，但是对你的成长，我却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好在你也没有让我失望过，就算和铭轩分手了，也能马上替自己找到好的归宿……”
余敬棠一番粉饰太平的话说得完美圆滑，可惜却没有在余欢歌的心里激起半点涟漪。
不过余敬棠并不在意她听进去了多少，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只是这做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要懂得审时度势，现在绍琛已经不是陆氏的总裁了，你这么跟着他也不是长久之计！”
听到这里，余欢歌不由得挑了挑眉，和陆绍琛在一起不是长久之计，那和谁在一起才是？陆铭轩吗？
余欢歌才刚想着，便听到余敬棠的声音又接着传来。
“既然铭轩有意离婚娶你，不如你就……”
没等她说什么，已经有人率先抢过话匣子。
“余先生这样说是在怂恿我妻子婚内出轨吗？”
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就着门扉照进来的阳光，陆绍琛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没想到来的人是陆绍琛，余敬棠的脸上闪过几分错愕，半晌后才恢复正常，笑着招呼道。
“是绍琛来了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陆绍琛辞去了陆氏集团总裁之位，但他依然还是陆家的二少爷。
凭着这个身份，余敬棠就不敢得罪他。
即使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对他点头哈腰地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最近嘉华资金上出了点问题，急需跟陆氏的这单生意来救急……”
言下之意，如果陆绍琛有那个能力救嘉华国际，他也不用舍近求远让余欢歌去找陆铭轩说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