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汝炀精明,还是心有不甘,可是此时跟他谈感情什么的,未免显得过于幼稚。
Grace眼珠子动了动,想对汝炀展开温柔攻势。刚要露出明艳的笑容,面对他冰冷审判的眼神,感到畏惧退缩。
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汝炀眼里,动动嘴角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汝炀虽然风流账不少,但是个懂分寸的人,否则也瞒不了骆潇潇那么久。
Grace不想当汝炀和骆潇潇之间相互试探的工具,可偏偏是最坏的情况。
“你可以走了。”汝炀坐回办公桌前,目不转睛盯着电脑上的数据,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Grace成多余的那个人,这让她尴尬拘束。最终待不住,不声不响离开汝炀的办公室。
汝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Grace下楼的时候,脚步有些凌乱,险些崴到脚,不料刚站稳了,又撞到人。
“那没事吧?”
“没事。”
Grace抬头看清扶她的人,不由得心上一惊。
“Grace?!”
对方显然比她更吃惊。
“你怎么在这里?”
“哦……”Grace灵机一动,“我来送文件。”
说罢,匆匆忙忙跑走了。
她看起来很不对劲,VD这几天自顾不暇,她却深夜出现在对头ALAND。而且衣衫不整,凯特方才看见她领口低到离谱的白衬衫,不像是来干正事的。
凯特以前为他们公司的模特拍照的时候来过这里,径直推开汝炀办公室的门,吓得汝炀猛地抬头望向凯特,随即恢复镇定,“你还真来了。”
“我刚刚看到Grace了。”凯特一边说着靠近汝炀。
“看到便看到了,我相信你什么都不会说。”汝炀合上笔记本。
“你们两的游戏,我为什么要参与?”凯特双手撑住桌子边缘,反身跳坐上去,睨视着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天走,今晚竟然想来见你。”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汝炀轻轻抓住她的肩膀,四目交接,顿时两人皆是一震,胸口仿佛炸开了,不由自主吻到一起,攻城略地,难舍难分。直到气喘吁吁才放过对方。
氧气吸进肺里,汝炀咧开嘴角,好笑地看着凯特,皮笑肉不笑,“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从那晚在船上喝酒开始,我就知道你要什么。”
凯特也笑了,奸计得逞的微笑,继续刺激他,“真如潇潇说的,吻技不错。”
“是吗?”汝炀起身横抱起桌子上的凯特,走进办公室后面的卧室里,扔在床上。“她还说了什么?”
“那要看你对我做什么了!”凯特手肘撑起上半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也没打算掩饰。
汝炀解开手腕和领口的扣子,压住凯特,手像一条灵活的蛇。
“她还说你前戏好。啊~”凯特身上一阵酥麻,忍不住叫唤出声。
“谁说?”汝炀重重捏了她一下。
“啊~”突如其来的痛觉调动凯特的身体感官,嘴里不忘告诉汝炀,“潇潇。”
汝炀挑起一抹笑,重重咬住凯特的脖子。
“松开!会留下痕迹的。”
这就是汝炀的目的,加重牙齿的力道。
“卧槽!”凯特推开汝炀,压上他,也拉下他的衬衫,在锁骨上咬了一口。
“你是狗啊!”汝炀推开凯特,他有点洁癖,不喜欢别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凯特身体落在一旁的同时,心也登时跌落,失去兴致。虽然性格作风很相似,可是这个人太冷了。
下床整理好衣服,凯特头也没回离开办公室,夜晚的凉风灌进T恤宽大的下摆。冷!是她现在唯一的感觉。
拿出一支烟点燃,吸进去,借此温暖肺部。
夜晚才刚刚开始,还很长。周围人声鼎沸,喧闹嘈杂,凯特突然手上一抖,烟管掉出手,滚落开去。弯腰去捡,穿过男人女人的腿,各色各样的鞋,引来几次惊慌的止步和几双嫌弃的白眼。好不容易在路中间抓住,捡起来,白色漆皮上沾了灰尘和泥土,只能走几步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抬眼有一间酒吧,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投影到地面。凯特想走进去喝个酩酊大醉,不知今夕何夕,手却不停地发抖。她用另一只手抓住发抖的那一只,这只手曾经脱臼过,最近经常发抖。她知道可能是喝太多酒的缘故,但是没想过戒酒。
犹豫了大概十秒钟,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又回到骆潇潇的单身公寓,窗帘没有拉紧,苍白的光线投射进来,形成一条笔直逐渐宽阔的路,折断在黑色真皮沙发上。
凯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更冷了。白色窗帘和壁橱,灰色地板,全是毫无生机的冷色调。好在空调效果好,开到30度,周围气体渐渐回暖。
骆潇潇的房门紧掩着,凯特坐在沙发角落里。在这样静谧孤独的夜晚,一个明媚的笑容突然闯进来,不加收敛的缘故,脸颊两旁挤出两条可爱的弧线,弧线旁边棕色胡渣延伸到下巴,下巴至下颚再至颧骨的曲线平滑优美,额头上柔软的碎发随意飞舞。
骨骼匀称,肌肉饱满,这是一张天生适合上镜的脸。曾经在广阔的草原上,浓密的棕榈林,汹涌的瀑布前,苍茫的、盎然的、浩荡的背景,凯特都用相机记录下这张脸。
镜头下的侧脸转过来,依然是记忆深处低沉的声线,“Cate,你现在过得好吗?”
凯特习惯半眯着的眼睛挑起眼帘,目光惊恐中含着深情与感动,嘴唇嗡动,最终只能叫出他的名字,“Xavier!”
“你看我的眼神,感觉你过得并不好。”Xavier温和的眼睛看着她,如同煦日阳光,他是一个自带光环的人。
凯特不忍心看他的笑容,每一缕阳光都灼热皮肤,兴许是光线太刺眼,棕褐色的眼睛忽而变得湿润,泪光闪烁。她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强抬起头问他,“你恨我吗?”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Xavier的脸庞霎时黯淡,健康的皮肤变得惨白,浮肿起来,双眼通红,眼球突出,一层薄薄的死皮裂开,露出下面鲜红的肉。万分狰狞。
凯特眉头紧锁,表情扭曲痛苦,但是不敢触碰他,甚至不敢发出声音。
这一切安静得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应该说周围只有自己呼吸的声音。凯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强烈的痛苦逼迫她清醒。
睁开眼,一片黑暗,头放置的地方湿漉漉的,打湿的发丝黏黏腻腻搅在一处。凯特坐起来拨开脸颊上的头发,往茶几上抽了两张纸擦干湿迹。
手机震动两下,提醒她定的机票两个小时之后起飞。凯特往房间门那边看了一眼,骆潇潇睡得正酣。
她不喜欢告别,对于骆潇潇来说,也不需要这样虚伪的仪式。拿起自己的相机便走了。
骆潇潇天亮醒来的时候,一如往常洗漱化妆,客厅里那堆黑色的摄像仪器不见了。她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洒脱不羁,这就是她的作风。
下楼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才想起昨晚是坐Leslie的车回来的。拿出手机,想打电话过去抱怨他服务不周到,这样似乎太不讲理,还是打了一辆车。
意识到一辆车对于她来说太不方便,决定先去4S店。
汽车销售员认识她,格外热情地招待。
“骆总,您想选什么样的车?商务车、跑车还是越野车?”销售员观察她的脸色,见人说话,对于她这种级别的客户,车与车之间只有用途的区别。
骆潇潇并不喜欢奢华的生活,从她平时的穿着就可以看出来,总是简洁干练。平时开的车也就是宝马而已。不过她记得回来的时候说过要补偿汝冰,上次在汝炀家门口撞坏了他的玛莎拉蒂,正好还他一辆车好了。
销售员引导她往名贵的车那边走,眼睛扫过造型前卫、五颜六色的兰博基尼,停在一辆方正沉稳的劳斯莱斯幻影上。
“骆总真有眼光!”销售员立刻走到劳斯莱斯旁边,“这是今年的新款,刚在车展上展出。你看它,造型庄重优雅,正好符合您的气质。配置上也升级了,双涡轮增压V12发动机……”
“就这辆。”骆潇潇懒得听他哔哔,转身前去付款。
坐进纯手工皮质的驾驶座上,感觉确实比平时开的车舒服,恐怕就此把她给养叼了。
骆潇潇准备先去医院看汝冰,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做到这样,两个人此前基本上没有交集,明明用不着做到如此程度。何况只是举行了一场婚礼,又没有领结婚证,名义上的夫妻都不算,只能说是名声上的夫妻。
回来之后就此一拍两散也说不定。
伤筋动骨一百天,想汝冰待在医院应该是百无聊赖,给他买了车现在也开不了,顺道去24小时书店买几本书,他能做的休闲活动估计也就这个了。上次见他在看玛格丽特的情人,选了一本《尤利西斯》带过去,够他琢磨良久。
停好车,上电梯时给他发了一条微信:醒了吗?我过来看你。
汝冰接收到信息,嘴角的笑容立刻僵住,眼中显现些许惊慌。
身旁的人也看到他手机上的信息,大方知性地说,“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汝冰沉默不语,见她嘴角理解地笑了笑,起身走出病房。
专属电梯直达汝冰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开的一瞬间,正好打了个照面。
“你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