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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话 恩怨

饭桌上,只见众人愕然。钟合眉须皆尽脱落仅剩寥寥几根,面上似是黄粉之物纷纷落下,美少年的脸似是碎了一般,只剩一张苍白的,光秃秃的面皮。任谁也想不到贪花郎的真面目竟如此可憎。

钟合放下毛巾,面上似是动了动,众人看得出他眸中的笑意,就像一个偷了糖忍住笑的孩子。紧接着他又在自己脸上使劲儿一捏,竟生生将那面皮掐了起来,揭了下来,露出另一幅面容。

这张脸上常年挂着笑容,张自悦。

“是你。”姜漆雨并不显得太惊讶,淡淡道。

“你是谁?!”郎黎话未毕,人已跃起。他右手捏了个剑诀朝那人肩贞穴刺去。张自悦抬手来挡,郎黎已转而攻其膻中,他攻至一半,却感拳风迎面而来,张自悦左拳已然弹出,郎黎身子连忙一侧,那人却已欺身,绊住其足,绞住其右臂,精铁般的手指在其喉头凝招未发。

“铁指莫离。”郎黎缓缓道,冷汗已沿颚下滑落,滴在莫离的手指上。

“哈,朗大哥莫急。小弟一时胡闹罢了。”说时松了郎黎,拱手一揖。

“原来是你!”莫誉刚欲暴起,义好仁已沉声道:“各位都是我请来的客人,再卖义某一个面子如何。”众人听了,心中皆是一凝。只见义好仁虽仍面露笑意,但目中已现杀意,众人也只好暂且罢手。

“阁下装成在下朋友到此,何意?”郎黎道。

“不是你请人家来的吗?”风不妒缓缓道。

“钟合既莫离,铁指既贪花。如此奇事,也无人能料到。”上官里晃了晃脑袋道。

“世上易容术能出阁下左右者,恐怕也只有青面官人了。”白砾山梦呓般道。

“我也没料到竟会被立义堂主识破。”莫离拱了拱手,姜漆雨却在旁冷笑了一声。

“哈,更料不到,你不单单是莫离钟合。他们都没有这个包袱。”义好仁淡淡道。

莫离含笑着点点头,义好仁又说道:“他们都不需要一件信物。你背着它,证明你不是以这俩身份来的。”莫离又点点头。

“据说世上的人没人见过你的刀。”

“差不多吧。”

“‘一笑刀’张自悦?”

“正是晚辈。”张自悦笑了笑,大厅上除了义好仁兄弟和姜漆雨外,众人无不面露三四分惧色。桌上的酒似也酸了,佳肴也似没了味儿。近年来,实在没人没听过他的。广寒榜第二,“一笑刀,张自悦。”

众人怔了片刻,风不妒轻挥大袖,淡淡道:“不想少侠如此年轻有为,倒是贫道有眼无珠了。有阁下在此,我等倒也心安许多。”

义平听了眼角一抽,厉声道:“道长这是何意啊?”

莫誉适才被郎黎一斥,面上无光,现风不妒暗讥立义堂手段无义,他便趁机反唇相讥道:“立义无仁,兵断刃,赴会千里,抱豺狼。这几句话我在城中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知道传话人是有义传之抑或是无义说之。”

郎黎双眉微皱,苍白的手背上似有青筋暴起。众人知他广寒十一玉手公子绝非虚名,江湖上又曾说他无论对手是谁总是留有余裕,不露真功夫,功力深不可测,见此形状都不敢怠慢。大厅之上已然充满肃杀之气。

张自悦却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无趣,实在无趣。立义堂立足江湖二十余年,旁门左道之徒自然得罪不少,大会之期若没这些胡言乱语,那到才是怪事。”张自悦顿了顿回首朝义好仁一笑道:“我觉得那四幅画倒是有趣,却不知画中的浣纱女和断鬼义士现在何处?”

此话一出口,立义堂众人眼角皆是一跳,神色间似有狐疑。张自悦却似不察继续说道:“晚辈来时,听旁人道,此次群英会实是求援,若真是如此,呵呵。江湖中同……”张自悦话未说完,似是故意停顿了一下,好让他人打断。义好仁手中酒杯“嘭!”的一声捏得粉碎,莹白的瓷片随酒水从他掌中滑落。义好仁面色近乎铁青,轻声道:“义某纵是被画中人尽断手足,掏出心肺也绝不会怨恨他夫妇二人,更莫说与其结怨视其为敌。”他话音虽低,但任谁都听的出他话语中愤懑哀痛之情。

张自悦于此也不便再说,正欲致歉,风不妒已道:“少侠虽年轻有为但毕竟初入江湖,往事不知亦不为怪。义堂主若不愿提,老夫代为传述如何?”

义好仁摆摆手,又取杯饮了一口,道:“此时并非秘密,便不劳道长了。只是每每念及,在下不禁心痛。”他轻捶胸口长吁一口气,接着道:“想来各位应当都听过章立开这个名字。”众人微微颔首,章立开据闻乃近五十年来武学第一人,一手断魔刀快如鬼魅,天下无人能挡。

“三十年前我与章大哥相识塞北。那时我与胞弟义平被仇家截杀,幸得章大哥出手相助这才苟全一条性命。我三人相互致身数次,遂结为八拜之交。二十四年前,我兄弟三人路经彭蠡,其时正值夕照,波光粼粼,蒹葭婀娜,白鹭到处竟恰有一纤纤浣纱女弃纱而挥,白鹭竟似应邀而落。此情此景,我至今未忘。其时大哥早已弃马奔出……”说到此时,他竟不禁笑了起来,铁打的汉子眼眶却也湿润了。

“那便是我大嫂季氏。他二人一见倾心,我等就在此扎根。我兄弟二人喜闹作表,建立义堂于闹市,哥哥好幽作里建泯魔庄于幽山。武林中合称泯魔立义堂。可七年后却再无人言‘泯魔庄’。”

“哦?这是为何?”姜漆雨眉梢一挑,似是极为好奇。

“那只因为……只因为十七年前正月十二当晚,泯魔庄的人已被杀的干干净净!”他说时已解开衣裳,强壮的躯干上大大小小创伤十余处,其中最可怖的是一条自腹至肩头长余六寸的伤疤,这伤似要将他整个膀子给卸下来,时过十数年仍作殷红,好似血将迸出。

“那晚我二人也在庄内,亏得大哥拼死杀退贼众,我兄弟二人才得以保全性命,可我二人皆是身受重伤动弹不得,眼见大哥力竭倒在血泊之中,咫尺之间却无能相救……”义好仁言至于此,痛饮一口,仰天长叹。义平素来骄横的面目上此时全是森恐,手捂左颈,却见他脖颈上似也有一道伤疤沿至衣内,

“章大侠武功已然登峰造极,到底是何人敢下、能下如此毒手?”莫誉双眉微皱,语气甚是关切。

“广寒宫。”

广寒宫人尽皆知,却从没人见过广寒宫里的人,人们只当其是江湖传说,现一听甚是骇人。

姜漆雨问道:“为何?”

义好仁双拳紧握,立起身背过众人,负手望着那幅断鬼图,长叹一声,道:“断魔刀谱。”此后更无他言。

众人听后亦是无言,厅中寂静无声。

宰父绒、郎黎走至宾客身旁轻声道:“各位请先随我等去客房歇息。”众人相继离去,厅中只剩义氏兄弟二人。

义平轻声道:“如何?”

义好仁摇摇头,长叹一声:“孽缘呐!”

张自悦一行人随郎黎二人走至山庄后院,却见小径繁杂,大道纵横,奇石重重,耳听流水不见一泓清泉,鼻闻清香不见枝朵鲜花。

张自悦跟在郎黎身后说道:“郎大哥,此处道路繁复,我看其中虚虚实实又布满机关,若非熟悉其中正道,进去恐怕是有去无回啊。立义堂这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啊?”

郎黎没有看他,领头在前淡淡道:“客房就在这后面,立义堂绝不会为难各位。”

冬日燕白砾山道:“在下知道立义堂主绝不会为难我们,可我们进了客房,想要穿过这园子出来也实在麻烦,要不换个地儿?”

“怎么!你不愿意留?”郎黎冷冷道。

“哈哈!盛情难却啊。”

张自悦拍了拍郎黎肩头笑道:“大哥气量怎的如此小了。这可不像昔日与我在庐山飞瀑下痛饮三百杯的豪侠啊!若你还在为小弟的事生气,那小弟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时拱手一揖。

郎黎道:“久闻张大侠于奇门遁甲、各路武学、琴棋书画、美酒脂粉……哦!对了,还有易容欺诈之术均有较高造诣,还望阁下对这园林指点一二。”

张自悦轻叹了口气,摇摇头笑道:“此园林似是按照文王八卦图所建,其中……”他边走边看了看四周接着道:“其中又辟多条蹊径。大道为虚,小道为实。设虚引人而入,布实设机关断人后路,令人惧之。虚实相加,环环相扣,道路无穷,机关无尽。若有人趁贵庄不备偷袭,只此一处便可扭转乾坤,即使对方武艺登峰造极机关伤他不得,无穷道路也可耗尽对手气力,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如此阵法,这是防谁?广寒宫?”

郎黎脸色变了变,回首狐疑的看着张自悦。张自悦又道:“我是大哥请来的,各位前辈又是赴约而来。可这位姜兄弟不过是一无名过客,为何也被相邀至此。立义堂……到底瞒着天下英豪何事?”郎黎本欲开口,姜漆雨反倒率先开了口。他一直跟在最末,一言不发,众人都快忘了他也在。“你难道非得每件事都问得如此清楚?”他话音低沉目露寒光,左手已至腰间,似已握紧刀鞘,可现在他并没有刀,但他的杀气已足以令众人闭口。

几人穿过园林,果有一排客房,郎黎将众人安顿好后便即离去。

丑时已过大半,张自悦却仍未睡去。他凝视着桌上一豆烛光,脸上没了平日的笑容,显得异常凝重。风从门缝里窜了进来,烛火就像一个纤瘦的孤童般闪躲着。张自悦坐在床边,敲了敲与隔壁姜漆雨房间相连的那道墙,道:“你说立义堂这次到底为什请我们来?难道立义堂真的遭受大难了吗?哈哈,广寒宫!你猜我们几个中有没有广寒宫的人?有几个?都是谁?”无人应答,许是睡了。

张自悦又呆坐片刻。俄顷,忽有一黑影从他们门前一闪而过,烛火倏的灭了。张自悦立时负上油布包袱翻窗而出,朝那黑影所走方向奔去。张自悦奔得片刻,突觉花香扑鼻,原来自己已置身于一花园之中。却见远处月光之下有一株茉莉,茉莉旁有一女子缓缓踱着。女子身披轻纱,长发用一根丝缎随意束着。

张自悦悄悄走了过去,那女子恰巧回首,见到张自悦蹑脚走过来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忙后退数步,只见女子皮肤白皙,凤眸朱唇眉宇间竟还有些英气。

张自悦拱手一笑道:“哎呀!这不是李凤宇,李公子吗?失敬,失敬。”原来这女子便是白日里扮作贵公子,被人们误当作李凤宇的义珊。

“你是……”

“面目惹来佳人妒。”

“你是钟合?!可……”

“你爹爹没和你说我的真面目?唉,我只盼你爹爹快些说了才好,这样我也省的每日被你们这些粉黛佳人妒忌。”

二人话语间已愈走愈近,已几乎要撞到了一起。义珊脸颊一红,忙又退开几步,斥道:“你身为客,半夜三更在主人家鬼鬼祟祟乱闯,是何居心?”

张自悦一笑,道:“我适才坐禅入梦,遇得西姥,西姥告知今夜月光如纱,引我至一万花园中。我猛地一睁眼,西姥便如烟消散,姑娘却立于我眼前。”

义珊啐了一声笑道:“无耻。”

“半夜三更,你鬼鬼祟祟的又是为何?”

“不告诉你!”义珊一笑,转身便要走。

张自悦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拉,义珊脚下不稳,一绊跌入张自悦怀中。张自悦笑道:“你不说,便别想走。”义珊想走,却又被张自悦扣在怀里,脱不得身,一时又羞又恼,满脸涨得通红。

“我睡不着,便叫陌姐姐陪我出来,可她不来,我就自己来了。”

“陌姐姐是谁?”

“陌姐姐是我娘亲去世三年后,爹爹娶的一位歌女。”

“哦……原来是你的继母。”

“行了!还不放开我?!”

张自悦寻思了一番又笑道:“不对,若真是如此,你适才……”他话未说完,忽闻一女子一声惊叫,其叫声之凄怆,听者无不胆寒。

“不好!是陌姐姐!”她话音未落,张自悦早已松开她循声奔去。

张自悦刚奔出花园,便嗅到一阵血腥之气,适才身处花香四溢之所,自己竟未察觉。张自悦奔得越远,血腥之气越盛,那血腥味儿如细丝般窜入身体,缓缓缚住五脏六腑,最后如血棉哽在喉头,令人几欲作呕。

他奔至半途,突闻郎黎高声道:“自悦老弟,快把门打开,再不打开我就要撞门啦!”

张自悦这才发现自己原在客房附近,于是赶将过去。却见除姜漆雨外宾客数人及郎黎都围在自己房门外,他忙将过去拍了拍郎黎肩头,郎黎一回头见是张自悦,惊道:“你怎的不在房中?”

“我看月色正好,便到前面花园逛了逛。”

郎黎目中已有怒意,但又不知为何事所急,当下点点头,又去敲姜漆雨的房门。可也是久久没人应答,“怪事,难道今晚月色当真有那么好,都去赏月了不成?!”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姜漆雨缓缓走了出来。

“我睡得正香。”

郎黎长长吁了口气,道:“堂主急见,各位随我来。”

众人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儿,当下也就没有说什么。

众人来到大厅前,却见义好仁已坐在厅内,此刻他身着一件绛色长袍,手里提了口鬼头大刀,愤怒如罗刹般的脸上沾了数滴鲜血,令其看上去更加阴森可怖,就连一向冷静的姜漆雨见了也不觉为之一怔。

众人刚一落座,义好仁便沉声缓缓道:“各位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味道应该很熟悉吧。”说完鬼头大刀往地上一戳,没入石板三寸有余。

可在座的也并非常人,依旧面不改色。

杜俏瞅了眼那柄大刀,又看看义好仁,道:“我等一早就嗅到这血腥之气,却不知这是走了多少人?何人所为?”

“人倒都还在。不过庄内近三百只鸡,七十余条狗两个时辰内皆利索的剁了头去!至于是何人所为……哼!在查!”

风不妒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道:“那义堂主半夜叫我等来,是为保在下等人周全咯?”

义好仁长吁一口气,没有答他,缓缓道:“各位不是一直在打听义某为何提前举办群英大会以及邀各位前来的缘由吗?不错!半月前立义堂接连发生了十余起命案。立义堂已死了四十六人,那些兄弟们皆是外出时被一刀斩下了脑袋!”

“便如今日的鸡犬一般?”冬日燕问道。

“便如今夜的鸡犬一般。”

“那立义堂这次是求援咯?”

“不错,是求援。”

张自悦听后笑了笑,道:“立义堂的武师绝非庸手,他们既然能如此轻易得手,为何不尽早攻之,反而拖半月之久,就好像在等阁下求援一般。”

“也许那只因他们势单力薄,没法硬碰硬闯入堂来。”

“前辈是否已大致猜到对头是谁。”

义好仁紧握刀柄,点点头道:“各位可还记得几个时辰前我所提到的那庄惨案?”

“广寒宫?”

“不错。我邀各位前来,只因隆兴城内只有各位能助我,也只有各位有能力独自一人在不到两个时辰内杀尽那么多鸡犬!”话音刚落,众人脸上都不禁变了变。

莫誉登时跳起来厉声道:“姓义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当中有广寒宫的人?!我若真是广寒宫的,我会容你十七年?况且十七年前,我、冬日燕还有杜俏都是初入江湖的小辈,”他手一指又指向姜、张二人道:“他俩更是还有没有从娘胎里出来都未可知!要真有,也只能是那牛鼻子老道了!”

“无耻!”风不妒听他把嫌疑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震怒之下抄起一杯滚烫的热茶便朝莫誉脸上泼去。此人乃武林中的前辈高人,速度之快实如奔雷,饶是莫誉眼明手快,也只挡下小半杯,其余大半杯水皆泼到了他的脸上,烫的莫誉哇哇大叫。

“老东西你找死!”他刚欲暴起,只见郎黎身影一闪,右手已如铁锢钳住了他的后颈,捏住了他天柱、哑门、风驰等多个要穴。

上官里冷冷道:“这里并非你义钱帮啊。”

义好仁瞅了莫誉一眼,沉声道:“广寒宫之所以等了十七年,只因那晚来的十余位高手大多有来无回,我们虽倒半壁,广寒宫也残损凋零。十七年了,足够让他们枯木逢春。他们不必亲自来,可以是他们的弟子,也可以是他们的子嗣。”

众人听后沉默不语,因为广寒宫从来都是闻者极多见者极少,谁也无法证明自己与广寒宫毫无关系。

突然,鬼面天王杜俏,使劲儿拍了下桌子,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义堂主,你在诈我们!你忘擦脸啦,我看那些鸡犬是你自己杀的吧。我等刚来此就犯下此事,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义好仁揩了下脸上的血迹,轻蔑一笑,道:“十七年的仇恨,谁又能等得片刻。这血是那歹人趁我熟睡时泼在我和我内人身上的!”

莫誉听后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之大似是要将房梁上的灰都要震落下来,他似是遇上了天下最滑稽的事,似是忘了自己的命还在郎黎手里。莫誉笑道:“十七年的仇恨泼你一身血却不杀你?要我,也一刀把你的头剁了,扔鸡圈里。”

义好仁叹了口气,淡淡道:“十七年的仇恨,又怎忍让仇者死的太快。”

众人听了沉默半晌,风不妒站起身,道:“说来说去全是猜测,贫道不奉陪了。”说完拱手便想要走。义平已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拦住了风不妒。

风不妒回首道:“义堂主这是何意?”

义好仁似笑非笑道:“我已吩咐下人去做夜宵了。今夜查明前,各位权且留一留罢。”话音刚落,家丁已端着宵夜鱼贯而入。人前各一碗馄饨,一碗水晶皂儿,一份杏片,一份滴酥。

姜漆雨看了看宵夜又看了看义好仁,立起身淡淡道:“义堂主,你真觉得能留得住我等?”

与此同时,宰父绒已走了进来,道:“阁下武功深不可测。我等已经听说了。各位硬是要走我等要拦也是万难,只是望各位品鉴过这两柄剑再走。”只见他手里确是提了两柄长剑,一柄通体雪白唯剑穗如墨,一柄通体漆黑唯剑穗如雪。宰父绒拔出其中一柄,但闻一声龙吟,数滴鲜血从剑鞘中、剑刃上飞溅而出,

张自悦闻声不禁赞道:“好剑!确非凡品!”

风不妒端详一番,道:“此剑乃昆仑派上代掌门人泉幽子及其师兄白鹤道士的两仪剑,据说已被盗去……恐怕这便是今夜……”

“不错,这便是今夜行凶的利器,刚才飞溅出的便是歹人为来得及拭去的鸡犬之血。”

“可悲!剑乃兵中君子,此剑又是剑中上品,却用作杀鸡屠狗,暴殄天物啊!”风不妒叹道。他自己也是使剑名家,见得此状愤懑之情油然而生。

宰父绒走近姜漆雨道:“少侠可知我从哪找到的剑?”

姜漆雨冷笑道:“难道在我屋里?”

宰父绒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少侠果然机敏,这两柄剑正是从你和张自悦的屋中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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