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怡到了一家餐馆,和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起吃饭。”电话那头是司机老陈的声音,“我刚查过那个男人叫唐杰,好像就是在十几年前怀疑过你的那个人。”
“知道了,你一定要盯住那个死丫头,她要万一发现什么,不如直接将她处理掉。”苏红珍恶狠狠地说。
司机老陈奸笑着,“对,让林家的人都死绝,我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了。”
苏红珍挂了电话,心想她本不想做这绝的,只想将林欣怡赶出去的,没想到这丫头已对她起疑。
她后来听医生说林黎胜清醒的那一会,在林欣怡耳边交待过什么,但林欣怡竟然只字未跟她提起。
肯定是对她生疑了,只有将她除掉,才能永绝后患。
......
两天后,欣怡拿着体检报告,呆坐在体检室外的长椅上。
医生刚才说得话仿佛还在她耳边,“林小姐,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捐肝,你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不可能!我一直在服用长期避孕药,不可能会怀孕!”
医生问她:“什么牌子的?有些牌子的也不一定能做到百分之百避孕。”
欣怡一时记不清是什么牌子,但她的包里还有一盒,她拿出来给医生看。
医生拿出里面的避孕药,看了一眼,立刻断定说:“林小姐,这药是不是装错了盒子,这不是避孕药,是维生素C含片。”
“怎么会是维生素?我一直都在吃这种避孕药,不会有错的。”
医生无奈地说:“你要不信,我可以帮你把这些药片拿去检验。”
欣怡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药片,好像是跟她最开始吃得避孕药有点区别,颜色上有点微微泛黄。
避孕药怎么会变成维生素?
她的避孕药是什么时候被人调换了?
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换了药的人,只可能是秦廉东。
她不禁有些恍惚,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避孕药换成维生素?是想让她怀孕?为什么?
医院里人来人往,她却感到孤独无助,她该怎么办?
难道现在要拿着体检报告,冲到秦廉东的面前质问他,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他的?
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冷冷地嘲笑她,不会相信她,说不定还会借此又羞辱她。
或者生下这孩子,让秦廉东做亲子鉴定,以孩子的名义与他纠缠不休,逼他和薛婉晴分手,像言情剧里那样上演一场豪门大战。
可这种事她实在是做不出来,她注定不会成为言情剧里的女主角。
她心里已有了决定,就是这孩子她不能要。
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要偷偷地打掉这个孩子!
人生就是这样,一步错,就步步错,她当初答应了和他的交易,这一辈子也无法摆脱他的阴影。
手机在外衣口袋里震动了好久,她才茫然地去接电话。
“是林小姐吗?请马上到重症监护室来,你父亲情况不太好。”是主治医生打来的电话。
她赶紧收起体检报告,跑向重症监护室。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她看到父亲床边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医生在用电击父亲的胸部,做着最后的抢救。
“爸!您一定要坚持住!”欣怡紧张的希望父亲会没事的醒过来,再和她唠叨。
可心电图上的那条直线再没有任何波动,当医生走出重症监护室,对她说抱歉时,她感觉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
她不知道林静怡和苏红珍是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只听到她们在放声大哭。
而她却没有落泪,她不愿相信父亲就这样走了,这一定是在做梦。
直到医护人员将父亲的遗体从重症监护室推了出来,欣怡才反应过来死死抓住推床,“你们要把我爸带到哪里去?他还没死!一定还有救,求求你们再救救他!”
她感到有几双手都想拉开她,,但她却抓得紧紧的就是不放手。
“请你冷静点,病人已宣布死亡......”
有医护人员在劝她,可她谁得话都不想听,只想让父亲再活过来!
护士不得不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工将她强行拖开,她瘫坐地上,望着护工将覆盖着白色床单的父亲推远,一直消失在长长走廊的尽头。
没有人再来理她,直到有个人来到她身边,也蹲了下来,按住她的肩膀,柔声说:“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
那人将她整个抱起,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开始无声的抽泣。
“我带你回去,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没事了。”
记得似曾有人也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将头埋在那人的胸膛,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横流。
薛季羽赶到医院时,发现秦廉东已先他一步,把伤心欲绝的欣怡带走了。
他眼看着欣怡整人蜷缩着,任由秦廉东抱走,他们果然又搞到一起了!
秦廉东还真是可恶,那头气走了婉晴,这头就和他抢欣怡。
想把他妹妹还有薛家至于何地,都已和婉晴订好了结婚的日子,还惦记着欣怡,简直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
欣怡悠悠转醒,恢复意识,睁开眼,发现自个竟躺在临风园的卧室里。
她立刻坐了起来,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不在医院?
应该在医院才对,记得护工推走了父亲,她坐在了地上,后来有人在她身边让她哭,她就哭了出来。
那人抱起了她,她竟然在那人的怀里哭到了失去意识。
而那人应该就是秦廉东!
欣怡翻身下床,顾不得身上的无力感,只知道自己不能呆在这里。
正要冲出去,秦廉东却走了进来,将一杯温水塞在她手里说:“好些了?”
欣怡楞然地看了他几秒,忙说:“我爸亲刚过世,我得回医院去。”
“你都昏睡了一天,你爸的后事只怕早有人在安排了。”他对她说话的语气竟变得很温柔。
欣怡想着,他大概是看她的父亲刚去世,才会一反常态吧。
“不行!我不能让苏红珍来操办我爸的后事,我要回医院申请验尸。”
“验尸?为什么?难道你爸是被人毒死的?”秦廉东奇怪的问。
欣怡心里着急,她要是不赶回去,只怕再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我还不确定,只是感觉我爸的死不正常。”
“哦,就凭你的感觉就想申请验尸?恐怕没那么简单,首先得报警,拿出怀疑的证据,警察立案了才能申请验尸。”秦廉东觉得她可能是悲伤过度了,“要是你爸的死亡有什么问题或疑点的话,医院也会报警,你不会是......”
“你让开,让我回医院!”欣怡生气的将水杯还给他,里面的水洒了些出来,这事无法跟他解释,只是她的一种直觉。
而她的直觉只有唐杰会相信,还有父亲入院后唯一清醒的那一次说得只言片语可以印证她的直觉。
秦廉东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为什么这个女人对他从来没有一丁点感激。
她在医院孤独无依,悲痛欲绝时是他将她抱回来的,让她有个地方哭泣,有张床可以温暖的睡一觉。
不知什么时候,王妈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外,对秦廉东说:“二少爷,别墅外有个男人来找林小姐,说是叫婉晴小姐的二哥,叫薛季羽。”
秦廉东心想薛季羽这家伙在澜城消息也挺灵通的,对王妈说:“你直接去跟他说,这里没有他要找的林小姐。”
欣怡不知道秦廉东为什么不让她走,难道又想关着她吗?
她趁他不备一把推开他,不顾一切地跑下楼,跑出别墅,大喊:“薛季羽,我在这里!”
秦廉东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别墅的大铁门前。
薛季羽隔着铁门看到了林欣怡,问:“你没事吧?”
“没事,快带我走。”欣怡说着不停对他眨眼,希望他能帮她离开临风园。
“没事就好。”薛季羽盯着她身后的秦廉东说:“妹夫,你这是要金屋藏娇吗?”
秦廉东有些尴尬的一笑,“不过是看她可怜,带她回来叙旧。”
“我的女友不需要别人可怜。”薛季羽皮笑肉不笑地说,“开门,我要带她走。”
秦廉东冷冷地笑说:“季羽,你可真是多情,女朋友少说也有一打了吧。”
薛季羽嬉笑说:“何止一打,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只有欣儿才是让我动了真心的女友。反正也是你不要的,你不会又舍不得了吧。”
他称欣怡为欣儿,让秦廉东怎么听都觉得刺耳,而且他还在故意损秦廉东。
秦廉东的脸色已变得越来越冷,“没想到你还有个专捡破鞋的嗜好。”说着他已按开了铁门的指纹锁,他不想在和薛季羽无聊的打嘴仗。
薛季羽立刻牵住了欣怡的手,将她带上了车。
秦廉东冷若冰霜,目送薛季羽的车远去,一拳打在铁门上,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么快就把薛季羽的整个魂都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