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姿无奈地抬了抬手,苦笑道:“好杏贞,先叫你家小姐取了这一身的大妆罢。”
杏贞捂口一笑,促狭地狭起了眸子,“是婢女喊错了,夫人不要责怪婢女!”
杏贞替独孤容姿取下那不轻的一套头饰,又侍奉她宽下了外边正红的大衣裳。
“夫人,奴才先带人把箱笼跟衣物拾掇了。”林姑姑是顾府打理的老人了,独孤容姿点点头,“倒是有劳姑姑了。”
独孤容姿带来的几个丫头皆是揆姑姑亲身挑选的,皆是脾性温儒手脚勤快的,这会儿功夫也跟林姑姑熟稔了。
杏贞虽是大丫头,却仍旧是坚持自己侍奉独孤容姿边上的琐碎小事,她抚着已然有些疲倦的独孤容姿进了净房。
净房中沏了玉石的浴池,彼时已然灌了热水,整个净房都氤氲在热气中。
沐浴后独孤容姿便换上了牡丹薄水烟拖地寝衣,曼妙的身姿被衬托的极致,杏贞含笑替她系上了腰带,“这衣裳还是婉贞挑的,侯爷见了必定喜欢。”
独孤容姿红着脸望向了这一身极薄的寝衣,想到片刻会发生的事,她觉得自己从脸到脚都要红透了,前一生自己嫁进来那一夜是托病没有跟淳于朗同房。
“小姐,婢女去瞧瞧点心跟小菜。”杏贞忙扭身出了净房。
盯着她还是非常鲁莽的样子,独孤容姿无奈一笑,她那脾性实际上非常可人,要替她好生选一个包容她的夫君才是。
出了净房,独孤容姿盯着红彤彤一片的房间,一时懵住了,她抚着微微透光的红色纱帐,指骨都蜷曲起来。
“小姐,要不要用一些?小菜都凉了,林姑姑去热了,这些点心可以先用一点。”
盯着桌上的几碟子点心,独孤容姿心中一暖,这些皆是自个爱吃的点心,那栗粉糕上边上还有个小巧的玉碟,里边恰是桂花蜜。
她只用了一小块栗粉糕便吃不下东西了,许是今日真是太过紧张了,她盯着那一碟子的桂花蜜,当初她亲身做了这一壶桂花蜜时倒没料到会在自己大婚之日吃到。
杏贞拿了玉梳过来,替独孤容姿通头,彼时房中也安静下来,独孤容姿耳边唯有梳子划过发间的声响。
几声有些沉定的步伐声突兀地响起,杏贞手一滞,她笑道:“定是侯爷!”
瞧见淳于朗进来,杏贞放下了玉梳,她含笑退下去。
“好吃么?”淳于朗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携着一丝酒气的气息喷洒出来,独孤容姿背脊都滞住了,她不敢动掸分毫,半晌憋出了一句话,“非常好,嫔妾侍奉您去沐浴。”
淳于朗掰过她的肩,用指骨堵住她的唇,低哑着声响道:“不准说自己是嫔妾。”
独孤容姿如同沉溺在他这双如墨般幽邃的明眸中,陌生的情愫令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她艰难地立起身子,淳于朗含笑放开手,“我自己会出手。”
说着淳于朗已然扭身要往净房步去,他回身,温儒一笑,“有劳夫人替我送衣裳来。”
独孤容姿素净的一张脸因为酡红而显得娇媚,待到净房内响起了水流声,她才抱起边上备好的换洗衣裳候在净房外边。
水流声停下,她踌躇着进了里堂,却只肯背对着浴池,把衣裳放在边上的衣架上。
“我先去……”独孤容姿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哗啦啦一声,四溅的水花把她的衣摆都打湿了,淳于朗恣意披上了那件寝衣,随即已然伸手把独孤容姿拉到了怀里,伸手攥住了她的小手,把她的掌带到了他腰际。
热气氤氲的净房内,那一丝的酒味都显得升起了温度,他气息都如同乱了,声响黯哑,如同抑制着什么,“替我穿衣。”
独孤容姿闭着眸子,手一直在抖,触碰到他精壮的腰身更为恍神,她想要倒退却被他箍紧在怀中,只可以强做镇静,替他系上了寝衣的腰带,随即她抬起了明眸,颤声道:“好啦。”
淳于朗盯着她这一双似羞含怯的眸子,更为明眸幽邃起来,他一把横抱起了独孤容姿。
独孤容姿吓得勾紧了他的颈子,她不敢喊出声,倘若招来了丫头老妈子,这可怎么好?
淳于朗瞧她拘谨的样子,低吟一笑,“外边无人守夜。”
独孤容姿红着脸推了他一把,“胡闹。”
“从今夜开始,你即是揆氏……”淳于朗低首轻笑,盯着她,把她谨小慎微地放在床上,红色的纱帐红色的床单还有红色的锦被,衬托着独孤容姿肤色胜雪。
独孤容姿却是极快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她如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在床上,没了平日里半分的镇定跟清冷。
烛火一灭,这房间都笼罩在一盏极黯的灯光下,独孤容姿感到了边上多了一具温暖的身姿,她下意念地要倒退,却被一把揽在怀里。
“别怕。”黑夜中,这声响如同清泉流动过,独孤容姿下意念地攥紧了淳于朗的双肩,她止不住地在微微战栗。
抚慰一样的吻轻盈落下,从额头移至鼻尖,又缓缓接近那一双携着桂花气息的唇掰。
“唔……”独孤容姿的身子都缓缓软下。
“闭上眸子。”淳于朗在她耳边微微说着,随即攥着她死死护在胸前的掌。
独孤容姿下意念地跟随他的话语,闭上了明眸,随即便感觉到他攥紧了自个的双掌,携着自个的掌移向了枕上。
此是为人妇必要过的一关啊,独孤容姿心底也缓缓软下来,她要成为他的妻,成为他这一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淳于朗的呼吸已然明显更乱了,他用左手压住了独孤容姿枕上愈过发丝的两只手,随即右掌已然解开了腰带。
“别……”声响无力地如同低喃,马上便湮没在唇齿间的交缠。
独孤容姿只可以用力地攥紧了淳于朗摁着自个的掌,弓着身子想要逃过他在自己身上恣意游离的动作。
“我想要你,可以么?”淳于朗的声响黯哑,携着微喘,他已然抑制地极辛苦了。
独孤容姿咬紧了唇,微微张开眼便瞧见他那一双明眸,如同要把自己吸入当中一样。
那些点点滴滴彼时都涌进了她的脑海,唯有她晓得,可以有这一天是上天多么大的眷顾,她要珍惜这每一日每一个时辰,乃至是与他在一块的分毫点滴。
压下了所有的不安的惶恐,独孤容姿抬起了下颌,在淳于朗的脖颈上微微落下一个吻,她虽然在害怕在惶恐,可她更想要把一个完整的自己郑重地交与他,把这身子这颗心都交与他……
如此地邀请再无法让淳于朗克制,他缓缓把自己沉浸入她的身子,吻着她的面颊,她蹙起的眉,竭力减轻自己动作间对她的伤害。
直至完全进入他才微微呼了口气,捧起了独孤容姿因为咬牙蹙眉而蹙成一团的小脸,他揉着她散落在枕上缭乱的发,放开了压着她的掌,任她死死掐着自个的肩跟臂膀……
纱帐内,身影缠绵而交织,点点微弱的烛光把墙上的影子重叠在一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淳于朗从她体内退出,他眉间一蹙,自己毕竟还是伤到了她!他伸手把已然然是动掸不得的独孤容姿护在怀里,他一直都非常克制忍耐,毕竟容姿的身子还非常弱。
可今日这番景象令他无法不失控,能从身心都拥有她,如此的感触令他克制不了自己,轻抚着独孤容姿微蹙的眉心,他心中一紧。
待到气息缓缓平稳下来,独孤容姿的额上仍旧是浸了一层汗,她无力地蜷缩在淳于朗怀中,真的太累了,现在她只怕是连指骨都抬不起来了。
待到房间内沉静地唯有暹罗香的味道缓缓升腾,淳于朗起身披了长袍,随即点着了床头小几上的烛台。
他出了里堂的月洞门,命令道:“来人,备水。”
几个老妈子在林姑姑的命令下赶忙把热水搬进了净房,林姑姑盯着里堂没有响动,踟蹰了一瞬,随即问道:“可要奴才命令丫头来侍奉夫人去净房?”
淳于朗摇摇头,“不必了,都退下罢,我来便可。”
林姑姑眸中闪过惊讶,没料到爷对这新夫人还真是不同,她低吟应了,方才退下。
淳于朗见丫头都撤下了,方才又返身掀开纱帐从床上抱起了独孤容姿。
呢喃着张开了眸子,独孤容姿哪还有力气拒绝,只可以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向了净房,见他含笑的明眸,独孤容姿嗔怪地瞠了他一眼,“我自己来。”
淳于朗轻叹了一声,“你的身子真的太弱了,你还有力气抬手?”
独孤容姿被他这句话说得脸红到了耳朵根,还不是他害得?那般用力干嘛?!
见她羞得涨红了脸,淳于朗不由分说地拾起了丝帕,细心地替她拭着,“往后你我即是夫妻,莫非还要避嫌?”
独孤容姿回首便可以瞧见他极认真的面容,一双浓眉下明眸却透着柔意,长睫微遮住眸子,烛光下乃至可以瞧见一点倒影。
自己已然完全地属于这个男人,乃至俩人都已坦诚相待,今后即是交缠一生的夫妻。
感觉到那丝帕接近了自个的小腹,独孤容姿一惊,即便是泡在温水中可她还可以感觉得到两腿间的酸疼感,她死死地合拢了腿,有些戒备地盯着淳于朗。
淳于朗笑纹更深,她年龄还小呢,哪儿真能事事镇定自若坦然相对了?他点点她的鼻尖,含笑道:“仅是稍吓一吓你就如同兔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