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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背信弃义

千千看见楚临走到阿如的身边,自然地用手搂着她的腰,深情地看着她,这是以前他对千千经常做的动作和眼神,可是对象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楚临,带我回家,好不好?”她向他伸出手,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卑微地乞求道,她相信阿如说的不是真的。

他走向她,在她的面前缓缓地蹲下,抚摩着她的脸,冷酷地道,“我是人,你是妖女,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害我的父母昏睡不醒,生死未知,光是这一点,我一直都对你怀恨在心,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难道你还不懂吗?”

“不,你不会不要我的,”她拼命地摇头,哭得气都喘不过来,“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你说过......”

“我随便说说的话,你也相信?”他打断她的话,一脸嘲笑道。

“随......随便......”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那句“我随便说说的话”一直如魔咒般萦绕在她的耳边,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却不知为何,一丝痛感都没有。

“阿如,开始吧。”他看着她痛至呆滞的样子,似乎很愉快,说道。

阿如点点头,朝门口喊道,“来人,抬进来。”

只见四位下人携手抬进一个大浴桶,有成人一般高,桶底有一个火坑,里面烧得正旺,桶里的水热气腾腾,不断地冒着白泡,已经烧开了。

“伯公听从长眉道长的话,吩咐我,必须将妖女先过热水和热盐水各一番,方可净化血瞳邪恶污浊之气,再配合着至阳至热之气,才能打开妖界的入口,将缠身妖云驱赶出府,爹娘才可以得救。”她伸手碰了碰桶壁,试温。

“不,不要......”火光烧得正旺,热水已经滚得作响,千千吓得直后退,眼泪早已流干了,她看着他,“楚临,救我,救我......”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向她,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仰头把唇送上,他低头吻了上去,辗转几下,甩开她拉着他的衣袖的手,转身不去看她。

“来人,把她的衣服给我剥了!”姜如名命令道。

随后,两位女下人上前将她架起,还有一位负责脱她的衣服,此时的她只是望着楚临决绝的背影,眼睛空洞如死人,泪水肆意如洪水,心脏已经变成了灰烬,已经忘记如何去反抗了,不一会儿,她便被剥了个精光。浴桶很高,便在两旁安置了木梯,两个侍女分别抬着她的一头一脚,爬上了梯子,她就像是一个不会动弹的木头人,一只任人宰割畜生,依旧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背影,她一直在等,等他转身来救她,可是,他一直都没有,一直都杵在那儿,丝毫没有要转身的意思,她在给他机会啊,他怎么不去珍惜呢?她不想恨他。

“啊!啊!啊!放开我!”直到她的皮肤触碰到滚烫的热水时,她才忽然醒过来,就像是一个疯子,拼命地挣扎。可是,已经太迟了,两个下人一松手,随着“扑通”一声,她整个人都淹没在水中,这热水堪比杀猪时的烫水,连猪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位有着娇嫩皮肤的年轻姑娘?她的身上仿佛有着成千上万的虫子在不停地腐蚀她,由外而内,火辣辣的灼烧感瞬间击败了皮肤的防御墙,直直侵袭五脏六腑。她不停地拍打水面,水花四溅,原本想站起来透气,但是这浴桶的高度仿佛是为她设计的,即便她站起来,也刚好没过她的头顶。

“救我......救我.....”她在水中不停地喊道,声音凄惨无比,可周围的人仿佛都是聋子,没听见似的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冷冰冰地看着,好像浴桶里挣扎不断的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说不出名字的怪异生物,要将她消灭殆尽。

水花不停地四溅,溅到了姜如名的脸上,她皱着秀媚,朱唇微抿,勾起兰花指嫌弃地抹去那点水。

“来人,拿盖子盖上,加大火力。”她轻启红唇,不耐烦地道,随后拿出随身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蛋,“贱人,害我的妆容都花了。”

下人们从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照办了。底下的火越烧越大,桶里的水越发地滚烫,滚滚白烟不时地从缝隙里冒出,“砰砰砰......”里头的人似乎是受不住极致的热度,不住地拍打厚重的盖子,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声。下人们在一旁看着都大汗淋漓,像是被热气所致,又像是被吓着了。而这时的阿如,依旧不为所动地照着镜子,极像一个吃人的妖精,楚临则一直背对着,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牢房里,热气腾腾,空气中似乎夹杂着熟肉的气味,甚是恶心。

没过多久,浴桶里的动静消失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清晰的“啪啪”烧火的声音。

“开盖吧,把她捞起来,可别把她煮死了。”她的语气很无奈。

同样是那两个女下人,沉默不语,毫无表情地把全身通红的千千用粗布烂衣包裹起来,随意地放在地面上。

阿如捂着鼻子,悠悠地蹲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冷笑道“呵,哪能让你这么快死去?”

“来人,用准备好的盐水把她泼醒。”她把宽袖一扬,坐在下人搬来的凳子上。

“哗”的一声,满盆的盐水瞬时泼湿了她的全身。

就在下一秒,“啊~”巨大的惨叫声响彻天空,悲痛欲绝,刚刚的热水将她的皮肤完全地打开,已被灼伤得泛白脱层,加快了细细的盐水渗入皮肤深处,宛如有无数根利针猛地戳入,直到心脏,也宛如有无数个火把瞬时逼近,在不断地加大火力灼烧着她的每一处肌肤,又宛如有几百只毒虫急速进入,腐蚀着寸寸肚肠。

“接着泼,我不喊停就别停。”她修着指甲,心情似乎很愉悦。

下人就像是一个木头人,麻木地舀起一盆盐水,准备泼去,可此时的千千已经晕死过去了,下人便犹豫着,害怕地道“夫人,她好像死了?”

“你去看看。”她依旧低着头,玩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对身后按摩的下人说道。

“是。”

“回夫人,她没有死,还有一丝呼吸。”奴才恭敬地道。

“算了,把这些都撤了,帮她穿好衣服,我也乏了。”说完,转身离去。

”你可不要背着我去救她。“阿如走到楚临身边,用警告的语气道。刚刚她看见他吻那个女人时,心里早已不悦,怕他的心里对那女人还是心软的,或者是有些好感。

楚临低着头,没有说话,随她一起离开了牢房。

楚临眼睛泛红,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朵残败的花儿,简直不敢去想象千千所受的折磨该有多痛苦,他的心就像被放在热油锅里煎炸,燥热苦痛,却又依恋着无法离开,倘若这么做可以分担千千身上的痛苦,他也心甘情愿。此时,楚临就像是一头失控的疯狂野兽,双眼怒目地瞪着恨眼前的男人,恨不得将把那女人找出来碎尸万段,让她加倍奉还。

“白蛇,为何你次次都要与我作对?”楚临使出最快的剑,欲一剑将他的项上人头砍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眼前发黑,手脚发软,膝盖着地,手中的剑无力地握着。

“你......你到底对我干了什么?”楚临顶着剧烈的头晕脑胀,艰难地问道。

“没干什么,只是怕你心火太旺,提前在这里撒下了软骨散而已。”他早就料到楚临会来这里,为了避免两人交手,导致两败俱伤,所以使了点计策。

“姜如名在哪儿?”楚临问道。

“你找她也无用,解药在我这,不在她那里。”他撕下人皮面具,淡淡地道。

“白蛇,我从小到大,从未求过任何人,阿千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为何要让她承受如此大的痛苦?我才是那个真正需要被惩罚的人。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赐我一死,放过阿千?”楚临缓缓地单膝下跪,含泪低头道。

“哈哈哈,”他大笑,却蕴含无限忧伤,“谁说我恨你了?”

“我可以给你解药,包括你父母的,不过你必须休了她,娶阿如为正妻。”只要是阿如想要的,他都会帮她得到,哪怕不择手段,就像小时候那样,即便是用石头砸破那个男孩儿的头,他也会把阿如想要的风筝抢给她,因为他想要她一辈子幸福快乐,便足矣。

楚临的眼睛红度加深了,他其实早就料到他们把千千抓到这里的目的,但如此狠毒的手段却是他无法预料到的,现在他最爱的三个人都生死未明,与死神拼命地搏斗,生怕那一天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如果他答应了白蛇的条件,那千千醒来后该怎么办?她那么爱他,那么相信他,他却要背叛她,娶另一个女人,他知道,她会很他一辈子,但是,倘若自己不答应,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地死去?就只因为自己坚守与她的海誓山盟,不愿向恶人投降。相比之下,后者的做法更不能让他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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