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见季衔春恢复过来，心中也是欣慰，便道：“我同意你们的事情，不代表你们可以再宫里为所欲为，收好自己的本分，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季衔春下去，然后江近月和楚清疏便又回到了先前话题上，楚清疏说道：“若是姜婉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江近月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按照姜婉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去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若是姜婉不知道那个大夫的位置，那么姜婉是绝对不会找过去的。
“这倒是不会，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皇上大可以去试探，不过一定要注意分寸……”江近月的脸色有些凝重，楚清疏以为江近月是因为自己要去试探姜婉才让自己注意分寸，便笑道：“朕自然知道分寸。”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近月看着楚清疏蹙眉，继续缓缓道：“我是说姜婉为人很是精明，若是让她察觉到了我们的目的，那么可能……”
“原是这样，那朕便好好去试探试探罢了，你就在此处等朕吧。”说罢楚清疏拂袖离去，江近月看着楚清疏的背影有些担忧，按着姜婉的性格，会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吗？
可是现在想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江近月就在长临宫中等候着楚清疏的佳音吧。
楚清疏实际上是很忐忑的，他并不了解姜婉的性格和为人，再者，若是姜婉朕的察觉出什么，自己大概也是看不出来的，这件事情上，楚清疏第一次感觉到了为难。
可是再为难也没有什么用了，不知不觉楚清疏已经到了姜婉的地界，那里面甜腻的香味又传来了，楚清疏蹙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
想着上一次的经历，楚清疏还是想着要不要进去。
就在楚清疏犹豫不决的时候，从外面踏雪而归的姜婉却已经看到了楚清疏，她甜到发腻的笑容里藏着楚清疏看不懂的意思，姜婉吃吃笑道：“皇上怎么不进去，害怕我吃了你？”
姜婉的语气极具诱惑力，就算是楚清疏定力再好，也都有些动摇了。不过索性外面的凉风阵阵，倒是没让楚清疏太过尴尬，他笑着说道：“只是经过你的住所，被香味吸引，所以停了片刻，一会就要走了。”
说罢楚清疏便迈开步子打算离开了，可是姜婉却用手轻轻拽住了楚清疏的衣袖淡淡道：“皇上大概是害怕姐姐说闲话吧，没关系的，进来坐坐也不是什么越界的事情。”
听得姜婉这样一说，楚清疏便有了进去的理由了。
他轻轻将姜婉的手松开，跟着前面的人踏进了殿门，扑鼻而来的花香让楚清疏有些眩晕，不过片刻便清醒了。
“你宫中这样浓的花香，你也受得了么？”楚清疏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慢慢走进姜婉的正殿，榻上摆着正在焚香的烟炉，那阵阵花香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怎么会，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我倒是觉得很舒心，若是皇上不喜欢，我将它熄了就是。”说着便要将炉子熄灭，不过楚清疏还是将姜婉拦了下来。
“不必了，今日朕只是路过而已，也不必麻烦。”楚清疏看着姜婉的宫中冷清，继续道：“怎么你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吗？”
姜婉环顾四周，复又看着楚清疏笑道：“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
姜婉的神色有些落寞，楚清疏知道她大概是在想那天被自己的手下手刃的丫头了，说起来也是自己对不起眼前的人。
“是朕鲁莽了。”眼下也是为了套出姜婉的话，楚清疏也只能暂时服软了，可是姜婉倒是没有就这这件事情不放手，而是淡淡一笑，楚清疏看着姜婉这样的笑容，倒是觉得姜婉有些可怜了。
可是一想到她曾经做过的事情，楚清疏却立刻将同情姜婉的心抛却了。
“皇上今日不是恰好路过吧，皇上找我什么事？是姐姐让你来的吗？”
姜婉果然是聪明人，不过楚清疏现在竟然没有想到应该怎么说，他环顾四周，突然看到那边的桌子上摆了一个棋盘，许久没有下棋的楚清疏此刻手心也有些痒痒了，他干咳了两声道：“你也会下棋吗？”
姜婉回头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棋盘冷笑道：“会是会，不过没有姐姐那样精通罢了。”
姜婉看来是很讨厌那个亲生姐姐的，毕竟每次提到都是鄙夷的语气，楚清疏也不理会语气的问题在，只是起身将那棋盘拿过来道：“若是不嫌弃，和朕下一把吧。”
“怎么，皇上竟然不去找姐姐下棋？”她素手纤纤，将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的格点上，楚清疏没有回答姜婉的问题，只是一直在看着棋盘，半晌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你的棋艺不在你姐姐之下。”楚清疏放下最后一颗子，姜婉也抬起头来只是浅笑道：“皇上过奖了，不过这许多时候，皇上倒是还没有说来此为何？”
“朕只不过是想念你的眼睛了，来看看而已。”
楚清疏突然凑近了姜婉的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姜婉的脸看，纵姜婉再历经人事，也是脸羞的绯红，不过倒是气定神闲都说到：“皇上又说笑了，姜婉这双眼睛又怎么了？”
“你曾经说过可以将这双眼睛送给朕，不知道现在这话还做不做数？”楚清疏依旧在慢慢靠近姜婉，可是姜婉倒是没有退后了，她偏头凑到了楚清疏的耳边，在楚清疏耳边轻轻说道：“皇上喜欢的话，姜婉可以告诉皇上这眼睛的来历。”
楚清疏倒是没想到这姜婉这样就可以将事情和盘托出，楚清疏心中自然是欣喜，不过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可是就算是楚清疏伪装的很好，可是姜婉还是从楚清疏闪烁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什么。楚清疏刚想直起身子，姜婉便将楚清疏继续拉到自己的脸边说道：“皇上这是不想听了么？”
楚清疏心中一惊，脖子被姜婉勾住了，眼前就是姜婉艳红的唇，此刻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能用暧昧形容了。
“咳咳……”楚清疏冷静了一会将姜婉慢慢推开，他回身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说道：“还是不要这样吧，若是你不愿意说便别说了，朕只是喜欢你的眼睛罢了。”
说罢便想离开，可是姜婉怎么能让楚清疏就这样离开，若是楚清疏走了，自己怎么能发现楚清疏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她上千一把抱住了楚清疏，某处的柔软就靠在楚清疏宽大的脊背上，楚清疏一愣，浑身开始热了起来，他忍住了某种冲动，回头道：“朕便在这里，听你说完吧。”
楚清疏这句话说得很巧妙，既没有说自己不愿意听，也没有说自己是想知道，毕竟是姜婉自己说出来的，楚清疏便顺水推舟了。
姜婉见楚清疏似乎没有那么急切，便坐下来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这双眼睛的确不是我的。”
楚清疏心下一惊，果然不是，虽说猜测被证实了，可是楚清疏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姜婉并没有说出来，可是楚清疏也不能太过急切，他慢慢喝着茶，说道：“然后呢？”
“皇上不惊讶么？”
姜婉眯着眼睛看着楚清疏，心中已然有些怀疑了，不过现在也不是怀疑的时候，姜婉继续说道：“这事情要回到那时候吕念在的时候了。”
楚清疏点点头，吕念卿的话，那就和傅罗衣的说法对上了，楚清疏喝了一口茶示意姜婉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我被赫连明珠的鞭子毁容，心如死灰，听说成州附近有一个神医可以起死回生，想着大概也可以将我的脸变成以前一样。然后我便偷偷跑出了祁王府，自己去了成州。”
姜婉的语气不像是在试探楚清疏，倒是更像在诉苦，讲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楚清疏有些不忍心，可是还是要继续听下去。
姜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个神医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是不是来恢复容貌的，我说是，他便说大营他一个条件便可以让我重回美貌。”
“为了那张脸我豁出去了，神医并没有告诉我究竟是需要做什么，只是让我好好等着，直到那天我看到他拿了一个罐子来，里面是我看不清楚的东西，他告诉我，需要我做的就是那个罐子里的东西。”
“我想打开那个罐子看一看，可是他拒绝了，只是让我闭上眼睛，说是睡一觉就好了，我按照他的说法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神医已经不见了。而身边的罐子里，还是有东西在，我看了一眼，便吓了一跳。”
“一双眼睛正在漂浮着，我吓得将罐子丢掉了，我看了看身边的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变得不太一样了，我才明白，这原来就是那个神医开的条件。”
姜婉姜婉这一段话，额头上已经冷汗直流，楚清疏也是听得险象环生，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于是他便装作很是惊讶的样子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神医的具体位置？”
